關東軍認爲用他們來對付關內戰場,游擊戰術更加精通的八路,也算是一種以毒攻毒。最關鍵的是,這些人都是抗聯的叛徒。對於日軍來說,抗聯與八路同屬共產軍,用他們去對付關內的八路,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叛變。
相對於關內還有其他關係可以投靠,甚至還總想着給自己留後路的八路叛徒。這些在關內無任何根底或是關係,手上沾滿了自己人鮮血的抗聯叛徒,除了死心塌地爲日軍效力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其他出路。這個經驗關東軍在冀東,已經得到了一定的證明。
這些抗聯的叛徒,在對冀東八路作戰的時候,其死心塌地賣命遠不是關內那些首鼠兩端,甚至是狡兔三窟。經常以優勢的裝備和兵力,被武器裝備相當差,子彈奇缺的八路軍成團殲滅,成了八路獲取武器和彈藥補給主要來源的僞治安軍可以相比。
這支五百多人的挺進隊,全部都是從東北調來的。留在冀東的那支也是由抗聯叛徒組成的部隊,關東軍可不捨得調給關內戰場。那些人都是在冀東玩出經驗來了,冀東位於日軍兩大戰略集團的連接部位。
向南可以直接威脅華北方面軍司令部所在地北平,向東可以威脅華北經濟中心天津,以及擁有開灤煤礦的重工業基地唐山。那裡還有聯繫關東軍和華北方面軍命脈北寧鐵路,以及直接面對僞滿洲國的熱河省。
冀東的治安穩定與否,對於關東軍來說遠比山西那個犄角旮旯重要。熱河出的是什麼,那都是號稱黑金的鴉片。整個僞滿的鴉片產量,熱河佔了極重要的位置。而熱河出產的鴉片,也是關東軍一個地下經濟的來源。
在不想調動戰鬥力更強的冀東挺進隊情況之下,關東軍乾脆將掃蕩下江和北滿地區的時候,陸續投降的部分北滿抗聯幹部和部隊,按照南滿曾經的模式編成挺進隊。在集中整訓兩個月之後,調撥給了三十六師團。
這支五百多人的由抗聯叛徒和僞滿軍警,組成的特別挺進隊。每個班都配備了一挺捷克式機槍,班長全部都是使用奉天造的*。還配備有一個由四挺九二式重機槍、兩門平射炮、兩門迫擊炮組成的機炮隊。
與關東軍調往冀東的,由南滿叛變的一軍部分部隊組建的特別警察部隊不同。這支挺進隊是關東軍,利用在北滿投敵的原抗聯二路軍和三路軍,這樣北滿抗聯的老骨幹部隊叛徒爲基幹組建。
以三八年投敵的抗聯第四軍一師師長曲成山爲隊長,以叛變後曾經爲日軍出謀劃策,引誘抗聯一軍一師師長程斌叛變,直接將一軍戰鬥力最強的一師瓦解的原一軍參謀長安光勳爲副隊長。
這支由抗聯叛徒組成的挺進隊,在調到了山西戰場之後,就被急於報復三十六師團在第一時間給利用了上。這次日軍制定以根據地外圍部隊佯動,吸引外圍八路軍部隊注意。選派了幾支由日軍爲基幹加強一定數量僞軍,編成的幾支部隊偷襲太行根據地腹地,幾個主要目標的計劃。
就抽調了這支剛剛調到晉南,換上僞警備隊軍服的挺進隊配合日軍的偷襲。也正是這支由叛徒組成的挺進隊,以自己在北滿游擊戰經驗。在當地的漢奸和特務武裝配合之下,走小路並有刻意繞道以避開前沿的警戒陣地。
一路上不進任何的村莊,白天在偏僻的山溝裡面休整,所有的行動都利用夜間進行。一路上如果遭遇到老百姓,直接就地殺害並掩埋起來辦法。避開了根據地內民兵和地方武裝監視,使得他們直插到目標附近才被發現。
就算晉東南的太行山區,因爲氣候和自古以來就位於傳統的農耕地帶,人煙要比地廣人稀,開發時間要晚上幾千年的北滿密集的多。但畢竟是整個太行區是以險峻著稱,人煙要比平原地區稀疏的多。
再加上日軍連年的大掃蕩,以及四二年旱災的影響,無人煙的地區還是很多的。日僞軍如果以小股兵力,專門走人煙稀少的地區,刻意避開前沿警戒部隊,並採取一定的戰術,並非是一點深入根據地內的可能沒有。
尤其是這幾支日軍穿插部隊,在熟悉當地地形的漢奸帶領之下。一路上不進入任何的村莊,儘可能的避開交通條件較好的地區。專門是那裡人煙稀少就走那裡,能走山脊就絕對不走山腰,很多時候寧肯繞路的做法。雖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但也造成了相當的機會。
這些人把自己放在了游擊隊的位置上,將太行山的八路軍當成了日軍。將雙方的位置,調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調轉。將自己放在當年在東北深山老林之中,反日軍掃蕩的位置上。要知道,日軍在東北的做法可比在關內殘酷的多。
除了在抗聯活動區域實施歸吞併戶,建設所謂的集團部落之外,還有大量的什麼協和會等地方組織。並通過殘酷的保甲制度,讓老百姓非但不敢支援抗聯,甚至不敢給抗聯通風報信。
並大量組建了,專門用於與抗聯作戰得山林警察一類的僞警察隊伍。整個僞滿警察系統,基本上都是以日本人爲骨幹組建的。同時東北作爲日本人滲透最深、最早的地區,到處都是日僞軍的特務。這一點,關內戰場還是比不了。
很多抗聯的幹部和戰士不是犧牲在戰場上,而是犧牲在日軍建立的這個所謂保甲制度和大量特務手中。要想在這種環境之下生存和戰鬥下來,這些叛變的抗聯幹部都堪稱游擊戰的專家。他們這一手,的確給作戰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李子元正好出院返回部隊,要是他出院在晚一天或是早一天的話。恐怕整個醫院被日僞軍摸到鼻子底下,還不見得能夠知道。而距離野戰醫院實際距離並不遠的軍區司令部,也會同樣受到嚴重的威脅。
這個計劃,就是那個叛變的前抗聯師長曲成山,以及作爲幾個中隊長的前抗聯團一級幹部,共同擬定後並提出來的。這些叛徒在新主子面前爲了邀功和表現,什麼禮義廉恥和人性都丟在腦後了,無論多瘋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聽完這些人的供述,李子元多少也有些慶幸,自己當時有些想要放鬆一下的心態,讓自己選擇了慢吞吞的趕路。再加上分區首長派人送給自己的那匹好馬,才讓自己能夠及時的發現這些偷襲者。
但慶幸歸慶幸,李子元也爲這些前叛徒,也相當高的游擊戰水平震驚了。從繳獲的日軍地圖上的穿插路線來看,以及從這些叛徒的口供來看。如果沒有這些精通游擊戰的傢伙配合,甚至是出謀劃策,日軍根本就不可能深入根據地這麼深還沒有被發現。
只是一想想這些叛徒在投敵之前,面臨的戰鬥與生存環境之惡劣,遠遠的超過了關內戰場。如果這幫傢伙手裡真的沒有幾把刷子,恐怕也沒有辦法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之下,堅持這麼多年。
這些僞軍的真實身份讓李子元在震驚同時,也爲這些人的破壞力感覺到吃驚。相對於在長征後留守南方堅持游擊戰爭的游擊隊,組成的更加擅長於游擊戰的新四軍。北方由原來參加長征的紅軍主力部隊,編製成的八路軍在這種純粹的游擊戰上,反倒是有些弱項。
其實北方的八路軍,更擅長的運動戰和機動作戰。儘管根據情況的變化,也摸索出來一些游擊戰術,但那主要是地方武裝進行的。主力部隊,還是以運動戰爲主。這些傢伙在這方面的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並不比八路軍的正規部隊差。
而且在投敵之前,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兵,本身就技戰術水平很高。再加上投敵之後,日軍又進行了針對性的訓練。這些人的軍事素質,幾乎遠遠超過關內一般的僞軍。攻堅水平雖說差強人意,但野戰能力和戰鬥模式轉換的速度,並不比八路的主力差太多。
再加上獨特的身份,讓這些曾經拿着自己戰友的腦袋,去日僞軍那裡換取榮華富貴,已經是走上一條沒有,也不可能有回頭路的人,在戰場上更加的瘋狂。在戰場上抵抗的堅決性,絕對不是一般僞軍可以相比的。
不過在慶幸的同時,李子元對這些人的處理也是有些頭疼。這些人帶着無法行軍,這剩下的四五十人帶着將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要是沿路遭遇到敵人或是出什麼意外,這些人不跑那就絕對怪了。
甚至這些人在求生慾望的鼓動之下,沒準還會奪槍反抗並配合對自己進攻的日僞軍,除非自己調動相當的兵力看守。但問題是自己在還要給醫院,留下足夠的警衛力量情況之下,根本就不可能抽調太多的兵力看着這些王八蛋。
可這些人的身份又和普通的僞軍不同,也沒有辦法在進行教育之後就地釋放。這些人本身就曾經是抗日部隊的一份子,大道理也不見得比自己懂得少,想要將他們教育過來,那無疑於是癡人說夢。更何況戰局千變萬化,自己那有那麼多的美國時間去教育這些人?
可放回去,以這些叛徒這次偷襲的表現來看,無異於是放虎歸山,給根據地的安全找麻煩。以這些人的能力,回去還是一個威脅。想到這裡李子元咬了咬牙,下決心幹脆來一個斬草除根。
將這些人中一箇中隊長外加兩個小隊長,留下給上級一個交待。其餘的人包括那些曾經長期在東北與抗聯作戰,已經有一套完善的反游擊戰術的前僞滿山林警察在內,一個不留的全部處理掉,以徹底的解決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