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的冬季格外的嚴寒,呼嘯的冷風從西伯利亞地區席捲南下,大半個中國都被凍住了,籠罩在嚴寒之中。』』『
攻佔了都南京的日軍各部隊也停止了繼續進攻的步伐,轉而忙着鞏固已佔領的地區,開始休整部隊,訓練治安軍。
短短四個月的時間,日軍就從上海打到南京,他們雖然擊敗了近百萬中**隊的抵抗,但是他們馬不停蹄的進攻也累的夠嗆,兵力同樣折損嚴重。
因此攻佔南京之後,日軍部隊只是派出小股部隊攻戰了南京外圍的滁州,揚州一線後就轉入了休整期。
日軍部隊忙着休整和整補兵員,爲下一場戰役做着準備,而中國方面同樣也沒有閒着,也在緊張的準備着。
上海戰役和南京戰役的失敗讓中國政府對國際調停和干預徹底的放棄了希望,用血淚換來的教訓讓高層改變了戰略,從一城一地的死拼硬守,改爲以空間換時間,希望通過廣闊的縱深持久作戰。
南京的失守讓中國方面放棄了和談的想法,轉而積極的備戰,後方源源不斷的新兵運送到損失慘重的前線各部隊整訓,無數的武器彈藥糧食也一車車的拉向前線,鐵路線和公路線忙碌的像是過螞蟻一樣。
上海和南京兩場戰役讓中國方面損失慘重,成千上萬的傷兵被運送到後方,醫護人員打不足導致大量的傷兵感染死亡。
趁着戰事暫時停歇的機會,無數志願青年學生和前線醫護兵被抽調到了戰時都武漢進行突擊培訓學習,以補充各戰區缺口巨大的野戰醫院。
張紅英隨同一大批挑選出來的女醫護兵也被送往了武漢,臨行時抱着送行的楊凌,哭的稀里嘩啦。
兩人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相遇相識,這份生死相依的情感比金堅比石硬,想到自己將會和楊凌長時間的分開,張紅英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好了,好了,不哭了,女孩子笑起來纔好看呢。”楊凌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着哭的傷心的張紅英。
楊凌的心裡同樣不捨,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前線十分的危險,張紅英能夠回到大後方武漢去能夠更加的安全,他希望她能夠待在安全的地方。
楊凌的安慰非但沒有止住她的哭,反而讓她更加的傷心,直到列車開動前,她才戀戀不捨的登上了列車。
“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自己——”
張紅英眼睛哭得紅腫,從列車窗口探出身子,揮舞着臂膀朝着楊凌竭力大喊。
楊凌也不捨着向她揮手:“放心吧,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張紅英的聲音隨着列車越來越遠,最終只剩下了呼嘯的風聲。
看着最終變成黑點消失的列車,楊凌的心頓時變得空落落的了,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在這烽火連天的戰爭年代,膩在一起的愛情是不存在的,他是一名軍人,他的職責是保家衛國。
現在日寇猙獰,家國淪喪,他很快就從失落之中恢復了過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部隊的整訓之中。
南京保衛戰之後,第71軍3o1團存活下來的老兵只剩下三百五十人,並且士氣萎靡低落,面對這個爛攤子,楊凌擔起了自己副團長的職責。
殘存的弟兄們在南京打得慘,打得狼狽,他們撤到蚌埠時已經不像人樣兒了,一個個垂頭喪氣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機。
楊凌在一營長盧醒的配合下開始對部隊進行了整頓,原本的三百五十名弟兄加上楊凌帶過來的近兩百多弟兄重新進行了整編。
盧醒依然擔任一營長,二營長由第58師
調過來的少校陳銘擔任,三營長則是由楊凌這個代副團長自己兼任。
老煙槍被楊凌提拔成爲了第三營副營長,王猛,劉一刀,王鬍子也都繼續擔任野戰連長,秦壽則提拔成爲團直屬特務連連長。
原來的那幫老兄弟也都各有去處,諸如順子提拔成爲了副連長,南京才入伍的學生兵王子坤也算打過仗的老兵了,提拔成了班長。
楊凌的這一番重新的整編讓第3o1團的架子又搭建了起來,雖然兵員不足,許多連排都空額嚴重,但是楊凌一點也不着急,他已經得到消息,補充兵員已經在路上了。
楊凌因爲提前對各個連隊進行了摸底,因此這一次的軍官調整都沒有異議,對他心服口服。
整編完畢之後楊凌就開始着手提升士氣,先命令各連隊炊事班燒水,強制性的命令每一名弟兄都洗一個澡。
他們團裡好些弟兄雖然了新棉衣卻是捨不得穿,依然裹着戰場上下來的那些髒兮兮的衣服,蓬頭垢面的軍容不整。
“你們先洗吧,這天寒地凍的,洗什麼澡啊,瞎折騰。”
一連長王猛窩在溫暖的被窩裡死活不願意出來。
楊凌倒也不客氣:“一刀,給我架出來!”
“好勒!”劉一刀挽起袖子,帶着幾個弟兄就將上尉連長王猛從被窩裡給拖出來,開始扒衣服。
“哎哎,你們幹啥,你們幹啥。”王猛被摁在地上,弟兄們手忙腳亂的幫着扒拉衣服,他急忙大喊。
但是弟兄們那裡和他客氣,直接扒光了扔進熱氣騰騰的大桶裡,弄得水花四濺。
“劉一刀,老子和你沒完。”王猛不想洗澡,在他的眼裡,這身上的硝煙和污垢那就是軍人最好的榮譽,那可是打過仗的老兵纔有的。
現在他被這麼扒光了扔洗澡大桶裡,忍不住直罵娘,周圍的弟兄們都是出了鬨笑聲。
他們這位王連長打仗倒是個頂個的猛將,卻沒想到害怕洗澡,弟兄們一個個樂得前俯後仰,劉一刀更是拿着瓢不斷給王猛澆水,弄得王猛臭罵連連卻無可奈何。
弟兄們洗掉了渾身的硝煙和污垢,換了嶄新的棉軍裝,一掃蓬頭垢面的頹廢,給人煥然一新打感覺。
除此之外,楊凌特意跑到蚌埠城內,購買了大量最近的報紙回來,將弟兄們集合起來給他們讀報。
這些報紙大多報道的是日軍在南京城內打所做所爲,他們屠戮百姓,**擄掠,成批的擊斃放下武器的軍人。
在讀報之外,楊凌也找了一些逃回來的散兵現身說法,他們大多是從日軍屠殺之中死裡逃生的人,他們哽咽着講述着他們的經歷。
“撤退的時候我們沒有得到消息,得到消息時周圍打部隊都撤光了,我們被圍在幕府山幾天幾夜沒吃東西,鬼子讓我們放下武器換飯吃,說這場戰爭是他們和蔣委員長的矛盾,和我們軍人無關,我們實在是太餓了,相信了鬼子,可是我們剛放下武器就被鬼子綁了,可憐我們三千多弟兄啊,全被趕到了燕子磯江邊讓鬼子用機槍給突突了……”
這名死裡逃生的弟兄邊講邊抹淚,他講得真切動容,日寇的暴行禽獸不如,讓底下坐着聽的弟兄們聽得各個眼圈泛紅,心中憋着一股子氣,恨不得現在就拿槍殺回去報仇。
幾場演講過後,弟兄們原本那萎靡不振的姿態一掃而空,每一名弟兄都變得殺氣騰騰,楊凌利用日寇的暴行,激起了他們同仇敵愾。
“楊副團長,你這辦法真管用。”
少校營長盧醒對楊凌現在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沒有想到幾場簡單演講,就將弟兄們的士氣提了起來。
楊凌也知道弟兄們心中現在憋着一股子氣,他也下趁熱打鐵,他對盧醒吩咐說:“咱們士氣起來了,明天就開始訓練。”
部隊要打勝仗,光靠着一股子氣勢是不行的,楊凌也希望通過嚴格的訓練,提高弟兄們的戰鬥力,下一次再遇到日軍的時候,好好報這血仇!
“是!”盧醒對於楊凌的命令現在是毫無疑問的遵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