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走上前掀開蓋在三名弟兄身上的白布,看到他們被擲彈筒榴彈已經炸的面目全非了,衣服也都碎裂成了布片,他的面色鐵青。
“陣亡了三個,傷了六個,都是鬼子的擲彈筒乾的。”副隊長韓二上前彙報說。
他們狙擊隊的選拔十分的嚴格,不僅僅要槍法好,而且要耐得住寂寞,所以他們狙擊隊的人手一直不足。
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剛到宜昌的戰場沒幾天,一下子就折損了這麼多,張海的心裡也蠻不是滋味的。
但是他同樣很清楚,這就是真實的戰場,既然是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所以他將自己的悲痛藏進了自己的心裡。
“好好的收斂一下,尋一個地方安葬了吧。”
張海並沒有因爲弟兄陣亡而顯得情緒激動的嚷嚷着要去報仇,或許是陣亡的弟兄見得多了已經變得麻木了,或許是學會了隱藏悲傷。
狙擊隊的無論是原本的狙擊手還是新加入的狙擊手都是槍林彈雨熬過來的老兵,他們雖然臉上帶着悲痛,但是卻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狙擊隊的弟兄們將陣亡的三名士兵渾身的血漬泥土擦拭乾淨,給他們換了一身乾淨的軍服,就埋在營地旁邊的一顆蒼翠的柏樹下。
“你們也看到了,小鬼子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也是格外的陰險狡猾,這一次是血的教訓,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記住了,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敵大意。”
“我希望從現在開始,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戰鬥,用鬼子的鮮血祭奠我們陣亡的弟兄,我們但凡陣亡一人,就要鬼子十條命來還。”
狙擊隊長張海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是每一名狙擊隊官兵都是聽到了他話裡的殺氣。
“是!”
有弟兄陣亡,鮮血淋漓的教訓也讓所有才加實彈狙擊的烈焰特戰大隊的狙擊手都重視了起來,他們緊攥着手裡的狙擊步槍,眸子裡滿是凌厲。
“今晚一隊二隊都暫停狙擊,重新調整戰術。”
鑑於小鬼子已經調整了戰術,所以張海他們也隨之應變。
狙擊隊長張海和韓二鑽在帳篷內商討了一夜,他們覺得在正面的陣地上狙殺小鬼子已經效果不大了,所以決定擴大範圍。
小鬼子在前沿佈置了擲彈筒小組枕戈待旦專門對付他們的狙擊手,一旦被擲彈筒榴彈覆蓋的話,狙擊手很難逃脫。
所以張海決定將狙擊手們放出去,讓他們不僅僅侷限在陣地上狙殺小鬼子,而是潛入鬼子的佔領區,對鬼子進行任意的狙擊。
鬼子的佔領區的範圍廣闊,而且地形複雜,更有利於狙擊手們的襲殺作戰。
第二天一大早,張海就召集了一隊和二隊的狙擊手們,宣佈了新的狙擊戰法。
鬼子不是在前沿佈置了擲彈筒小組嚴正以待嘛,那我就偏不和你正面打,而是繞到你的後面去搞你們,看你們這麼防備。
“你們記住了,潛入敵佔區將會更加的危險,你們每一次的狙擊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無論是否狙殺成功,都必須立即按照預定的撤退路線轉移。”
“是!”
聽說可以去敵佔區獨立的狙擊,這些狙擊手們都很高興。
這些天他們雖然在陣地上狙擊小鬼子,但是也是以狙擊組爲單位活動的,已經養成了小組狙擊作戰的能力,而去敵佔區,宛如魚入大海,讓他們能夠更加自由的發揮。
“你們中間有的人可能會被鬼子圍剿,但請你們記住,最後一顆子彈留給自己,免得落在鬼子的手裡遭遇折磨。”
“你們中間誰要是落在鬼子的手裡投敵的話,無論你到時候躲在什麼地方,我都會親自帶人解決你!”
“這一次還是老規矩,以狙擊小組爲單位行動,一個星期後,無論狙擊效果如何,都要回來集合點名,否則視爲陣亡。”
狙擊手張海面色嚴肅的問:“我說的話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
“好,現在每個人領取一個星期的乾糧,每人一百發子彈,三枚手雷......”
很快,烈焰特戰大隊狙擊隊的官兵們就整裝待發了,在狙擊隊長張海的帶領下直奔鬼子的封鎖線而去。
夜晚的時候,張海他們在夜幕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穿過了鬼子的封鎖線,然後以狙擊小組爲單位散開在了鬼子的佔領區內。
狙擊隊長張海依然負責帶新人盧文恩,他們兩人一直穿過了兩個村莊,纔在一處公路旁潛伏了下來。
“看見那架在樹樁上的電話線了嗎?”狙擊隊長張海指着公路旁邊的電話線說。
盧文恩點點頭:“看見了。”
“我掩護你,你去把電話線給剪了。”張海吩咐道。
“是!”
盧文恩明白了張海的意思,很快就將自己身上的包裹放在了地上,揹着狙擊步槍朝着公路貓腰靠了過去。
在公路旁潛伏了一陣子,確定附近沒有危險後,他迅速的奔向了樹樁,靈敏的爬了上去,拔出了鋒利的刺刀,將幾根電話線給割斷了。
割斷了鬼子通訊聯絡的電話線後,盧文恩又回到了張海潛伏的地方。
兩人就地的挖了一個藏身的散兵坑,然後用僞裝將他們自己藏了起來,槍口對準了公路,開始了漫長的潛伏。
鬼子的電話線莫名其妙的斷掉了,在無法和附近兵站以及巡邏隊聯絡的情況下,鬼子很快就派出了維修兵沿着電話線開始排查故障。
張海他們等待了僅僅一個鐘頭的時間不到,就看到遠處的公路上有人打着手電筒過來了。
“鬼子的維修兵過來了。”負責當觀察手的張海小聲的提醒着旁邊的盧文恩。
“只有兩個人,我們一人對付一個,你對付那個?”
張海很快就通過鬼子打手電筒判斷出了鬼子的人數,決定將他們都解決了。
“我打前邊的那個。”盧文恩愣了兩秒後回答。
張海沒有說話表示自己知道了,輕輕的將子彈壓上了槍膛,然後開始瞄準公路上打着手電筒的鬼子維修兵。
很快兩個一路排查過來的鬼子維修兵就在樹樁下停下了,他們發現了被割斷的電話線。
“是有人故意割斷的。”
一個經驗豐富的鬼子撿起地上那整齊的截口,面色凝重的說。
另一名稍年輕的鬼子維修兵對着周圍看了看,滿腹疑惑:“周圍荒郊野嶺的,誰跑這裡來割電話線?”
“應該是那些流竄的游擊隊。”老的維修兵猜測道:“他們最喜歡乾的就是搞破壞。”
“行了,趕緊重新接好吧。”老鬼子開始從身上的挎包裡掏東西,準備將線重新的接起來,恢復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