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幽靜的原野上寒風刺骨,在呼嘯的寒風聲中,隱約有腳踩過枯草發出沙沙的聲音傳出,很快又泯滅無蹤。
八個連的游擊隊官兵們在黑漆漆的原野上行軍,整個行進的隊伍鴉雀無聲,肅穆的氣氛中隱藏着沉重的殺氣。
楊凌他們的目標是淮陰,白天人多眼雜很容易暴露隊伍,所以他們大多數的行動都是在晚上展開。
晚上有了夜幕的掩護可以打鬼子出其不意,而且就算是行動失敗也可以快速的撤離,所以游擊隊平日裡多訓練的也都是夜間作戰。
鬼子兵雖然軍事素養高,戰鬥力強勁,但是晚上炮兵很難標定射擊參數,難以對步兵進行有效的支援,所以他們大多數都是在白天戰鬥。
雖然小鬼子儘量的避免夜戰,但是並不意味着小鬼子不會打夜戰,因此楊凌他們必須得保證攻擊的突然性。
必須在淮陰縣留守鬼子和僞軍沒有反應過來前,一舉將他們擊垮,否則打成殘酷的巷戰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八個連的弟兄悄無聲息的向淮陰前進,沿途儘量的走小路,避開了幾個村子和僞軍駐守的據點。
畢竟村子裡養的有狗,僞軍的據點也有哨兵,擔心部隊提前的暴露,讓淮陰的守軍有了防備。
楊凌率領着游擊隊的弟兄們一路上有驚無險的抵達了淮陰城外就地潛伏了下來,等待命令攻擊。
“關掉保險,小心槍走火......”
命令在弟兄們中小聲的傳遞着,潛伏在暗處的弟兄們就像是野地裡的猛獸一樣,隨時準備對鬼子發起猛烈的一擊。
王鬍子,吳長慶,鐵匠,吳剛以及劉金虎等軍官都將腦袋湊到了一隔絕了光線的厚厚雨布下邊,楊凌拿着剛從偵查兵弟兄繪製的簡易地圖,打着手電,給他們分配命令。
厚厚的雨布將手電發出所有的光線都隔絕了,而在雨布的四周,二十多名警衛排的弟兄也圍成了一圈,組成了人牆,做了第二道隔絕光線的屏障。
“魏青,等會西門方向鬼子和僞軍外圍的崗哨由你們特戰隊解決。”楊凌首先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了特戰隊。
“是!”
烈焰特戰隊現在人數不多,但是勝在精銳嗎,魏青的眼裡是鋒芒的自信,他有信心不費吹灰之力幹掉鬼子和僞軍的哨兵。
“鐵匠,你負責指揮咱們的炮兵連,將鬼子城外的野戰工事給我轟開一條口子,爲步兵的進攻打開通道,但是你要記住,只打外圍的野戰工事,炮彈不能落進城內,城內還有咱們的父老鄉親,不能把他們傷了。”
“鬍子,等炮兵將城外的防線撕開缺口後,你們就帶着尖刀連上去往城內穿插,不要管那些鬼子散兵,他們有我們後邊的人收拾,你的任務就是一鼓作氣衝進城,不要給鬼子反應的時間。”
“長慶,我會帶着二連,三連,四連,五連緊跟着尖刀連順着缺口往城內打擴大戰果,你負責帶着六連和七連順着撕開的缺口向兩側展開攻擊,肅清鬼子和僞軍的殘敵。”
“鄭剛,攻入城內後,你帶三連控制鬼子的物資倉庫和彈藥庫,別讓鬼子趁機給燒了。”
“劉支隊長,你們跟着我們負責端掉鬼子的指揮部。”
......
楊凌邊指着偵查兵弟兄冒着生命危險繪製的城內簡易地圖,邊對着麾下的軍官們下達命令。
衆人也都是面色嚴肅,紛紛的記住自己的任務和要攻擊目標的位置,等他們都記熟確認沒有問題後,楊凌這才關掉了手電筒,從覆蓋的厚厚的雨布裡鑽了出來。
鬼子在出城的各處入口都修築了野戰工事和環形機槍工事,並且構築了暗堡控制進出城的通道。
鬼子的性格是很刻板的,他們每到一處都會按照條令的要求構築野戰防禦工事,即使僅僅待一個晚上,他們也絕對不會偷懶。
所以鬼子幾乎是走到什麼地方,他們的野戰工事就會修建到什麼地方,雖然大多數時候他們屬於進攻方,但是依然不會忘記修築工事。
鬼子的野戰工事是按照標準修建的,淮陰縣沒有城牆,只有一道土圩,所以鬼子在外圍修建了野戰工事以備不時之需。
前幾日第九遊擊縱隊的官兵們就是在鬼子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野戰工事前吃盡了苦頭,最終撞得是頭破血流。
而這一次楊凌並沒有向遊擊縱隊那樣全線發起進攻,因爲兵力展開了,攻擊力就顯得不足了。
他選取了西門方向爲攻擊點,只要在西門方向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們實行中央突破戰術,打進去就向兩翼席捲擴大戰果,這樣的成功性更大。
鬼子當初在上海的時候也喜歡打中央突破的戰術,他們用野戰重炮和艦炮開道,配合步兵強大的攻擊力,很容易在中國軍隊的防線上撕開缺口。
而那時候投入上海的中國軍隊部隊番號複雜,一旦防線被撕開了缺口,讓鬼子穿插了進來,防線就很容易崩潰了。
而往往後方的指揮部要堵住缺口,穩住防線的話,往往要填進去幾個師,而鬼子艦炮一轟,幾個師很快就會死傷殆盡。
楊凌他們這一次也是集中兵力實行中央突破的戰術,因爲倉促下,鬼子想到堵住缺口,沒有足夠的兵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楊凌他們很快就準備妥當,朝着近在咫尺的淮陰摸了過去,因爲距離淮陰很近了,爲了避免被發現,他們都是趴在地上匍匐向前爬。
烈焰特戰隊的隊長魏青則是帶着八名特戰隊官兵走在隊伍的最前邊,負責解決鬼子和僞軍外圍的崗哨。
西門外的哨樓上,一名僞軍正機械般的用手轉動着探照燈,耀眼的探照燈掃過溝渠和荒草,幾名揹着槍,凍得直哆嗦的僞軍遊動哨正來回的跺着腳。
當探照燈的光束剛掃過,從僞軍遊動哨身後的黑暗裡突然就躥出幾個鬼魅般的黑影。
他們身形矯健,直接撲向了各自的目標,一手捂嘴一手握着的冰冷刺刀已經迅速抹過了僞軍的喉嚨,帶出了一股溫熱的血液。
幾個僞軍的遊動哨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被他們割斷喉嚨放倒在草叢裡了,他們放倒僞軍後沒有絲毫的停留,悄無聲息的又摸向了僞軍的機槍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