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營救

根據軍統與胡彪達成的協議,七天之後的孤軍營,再次迎來一支由滬上民衆組織的慰問隊。經過相關申請,負責看守孤軍營的租界方面,依舊准予探視。

除了不肯將被關押的孤軍營放離租界外,爲顧及滬上及國民政府的意願,租界方面在這件事情上,還是表現的比較通融,打定主意兩不相幫兩不得罪。

望着順利進入孤軍營的慰問隊,待在孤軍營外等待的徐三刀,略顯擔心的道:“彪子,這樣做真能把老秦他們救出來?洋鬼子要是發現,怎麼辦?”

“放心!軍統做這種事,還是很厲害的。要是連這種事都辦不到,他們就真是一幫飯桶了。沒事的,在洋鬼子眼中,只有團座跟幾位連長才是最重要的。

區區幾個普通士兵,脫下軍裝後,跟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區別呢?只要進出的人數沒問題,洋鬼子不會逐一盤查的。這一點,之前進去的時候,我已經試過了。”

爲了安全營救出被關押的戰友,胡彪想到了偷樑換柱的辦法。讓軍統花錢,從滬上招攬一批無業的年青人。這些人,就是專門用來頂缸的,

類似這樣的事,在民國其實並不新鮮。很多幫派份子殺了人,需要給租界洋人一個交待時,往往都會推出一些頂缸的,而真相自然安然無恙。

相比充當死囚,眼下這些送進孤軍營的頂替者,生命至少不會受到威脅。除了被關押在孤軍營內不許外出,吃穿住方面都不差。這待遇,比坐牢還是要好上許多的。

早前已經跟謝進元等人聯絡過的軍統人員,進入孤軍營之後,看着已經準備好的七名士兵,也沒多廢話的道:“趕緊換衣服,等下有人替你們化妝!”

對於即將離開孤軍營,秦天佑等人很期待又有些不捨,反倒雷雄很嚴厲的道:“都愣着做什麼,趕緊換衣服化妝去。到了外面,記得聽胡彪的,明白嗎?”

“是,連長!”

“這一別,也不知何日能再相見。往後跟着彪子好好幹,替咱們機槍連跟兄弟們爭口氣。你們在外面打的越好,我們在這裡就越安全,我們還等着你們來救呢!”

“請連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雖然不知道胡彪是如何搞定軍統的人幫忙,可雷雄非常清楚,如今的胡彪今非昔比。有這樣一個人領頭,他也能放心把秦天佑等人放出去。

出了孤軍營看似自由了,可真要上了戰場,指不定那天便會戰死沙場。反觀待在孤軍營,失去了自由,卻也保證了安全。小鬼子總不敢,光明正大殺進孤軍營吧?

各有各的好處也有壞處,具體還要看個人如何選擇。可被胡彪挑選的這七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機槍連的老兵,其中擔任班長的就有三個。

前番參加鬆滬會戰,機槍連的兵已經換了幾次,這七個老兵是機槍連所剩不多的骨幹。可正因如此,做爲他們的連長,雷雄更希望他們去外面闖蕩一下。

況且,雷雄一直覺得,身爲軍人唯有上戰場,才能體現他們的價值。待在孤軍營雖然安全,可跟坐牢有什麼區別呢?就算能保命,他們也活的憋屈!

換好軍統帶進來的戲服,另外七名被軍統帶進來的頂替者,則換上了秦天佑等人脫下的軍裝。對於這些人而言,進來之前他們已經領到一筆不菲的買命錢。

負責此次行動的軍統人員,也很嚴肅的警告道:“錢,我們已經一分不少發給你們了,往後你們就是孤軍營的兵,老老實實待在這裡,不要額外生事。

雖說眼下我們還沒辦法讓租界放人,可你們要相信政府。等我們跟租界談妥,你們自然就可以回家了。待在孤軍營的這段日子,你們也能領到相應的軍餉。

除了沒啥自由外,你們若是想寫信的話,下次慰問隊進來時,也會有人把你們的信送回家。總之,安心待在這,有吃有喝總比在外面餓死強,明白嗎?”

“明白!請長官放心,我們拿了錢,一定會辦好事的!”

來之前,這七名青年多少顯得有些擔心。可進了孤軍營,知道了相應的情況,他們覺得情況似乎沒想象中那樣糟。雖然被關着,可生命至少無憂,吃住都不用發愁。

捨棄個人自由,換取家人在這樣的亂世中活下去,他們都覺得蠻值。若是拿了錢又反悔,以軍統這些人的手段,只怕他們家人都會有無窮的麻煩。

等到秦天佑等人,換上戲服化好妝,坐在戲臺後面靜靜等待時。七名換上軍裝的青年,也帶到了雷雄身邊,由雷雄親自訓導他們,讓他們看上去更像一個兵。

那樣的話,纔不會引起洋鬼子的注意。而雷雄同樣相信,去了外面的秦天佑等人,在胡彪的帶領下,應該能幹出一番大事來。

只要孤軍營在外面有人,他們就不會忘記被關押在這裡的兄弟。若是胡彪等人真能闖出名堂,假以時日總會想辦法,將他們所有人都營救出去。

相比坐等上峰跟洋人談判,雷雄覺得還是自家兄弟更值得信任。這次營救順利,那麼下次再有這樣的事,相信胡彪也會想其它辦法,把關在裡面的兄弟逐一換出去。

看着戲臺上正在表演京劇楊家將唱段的慰問演員,雷雄也坐到距離謝進元不遠的地方。面對謝進元投來詢問的眼神,雷雄也輕輕點頭讓其安心。

陪同慰問隊進來的洋人們,對這種京劇似乎也很感興趣,那怕聽的不是太懂,卻不妨礙他們看的很認真。至於操場上的官兵,也不知道有人即將離開孤軍營。

關於營救秦天佑等人的事,謝進元最終還是沒告訴太多人。或許謝進元也知道,孤軍營出去的人越多,感念他這個團座恩情的人也就越多。

至於上峰的話,區區一箇中校,時間一長只怕也會被遺忘的差不多。別人都可以離開,謝進元卻必須待在孤軍營,唯有他陪在這,孤軍營的戰士方能心安。

演出結束之後,謝進元率先起身鼓掌,其餘的戰士也大聲叫好。臨行之時,謝進元也握着戲班班主的手道:“謝謝!辛苦你們了!”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做爲孤軍營的團長,謝進元對每次來營裡慰問的百姓,都會表示熱烈歡迎。臨行之時,也會逐一跟這些百姓握手致謝。這一幕,隨行的洋鬼子已經習慣了。

等到謝進元跟秦天佑等人握手時,謝進元也笑着道:“辛苦了!好好幹!”

前面三個字很大聲,後面三個字則很小聲。握着謝進元的手,臉上化妝了的秦天佑等人,也有種想流淚的衝動。可他們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忍着。

好在其它參與慰問的人,情緒似乎都顯得很激動。這種軍民魚水情,落到陪同進營的洋人們眼中,也知道這就是民意。孤軍營這支部隊,在滬上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

如果他們想保證租界的穩定跟繁榮,就不能太過無視這種民意。那怕租界由他們說了算,可沒當地百姓的配合,整個租界只怕也很難維持現有的發展跟繁榮。

登車離開,秦天佑等七人在軍統人員的配合下,很順利坐上慰問隊的汽車。經過門口洋鬼子的檢查,確認人數無誤,車隊很順利的駛出孤軍營。

看着重新關閉的孤軍營大門,秦天佑等人心是暗暗發誓道:“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反觀守在外面的胡彪跟徐三刀,看到車隊順利出來,隨即起身道:“跟上,準備接老秦他們過來!有了他們幾個,咱們的隊伍也算暫時湊齊了!”

九人小隊,在胡彪看來能做的事不多。可胡彪相信,未來進入敵後作戰,小隊肯定會吸收其它的作戰隊員。而徐三刀等人,必然是小隊的骨幹力量。

即便未來招收新隊員,胡彪也會稟承‘兵貴精而不貴多’的原則,吸收真正愛國且英勇的抗日隊員。至於未來能走多遠,那也唯有進入戰場之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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