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這邊沒什麼好主意對抗日軍。
日軍那邊其實同樣也沒什麼好辦法對付韓立。
華北戰場的再次大規模潰敗,損失了超過十萬日軍,加上日本海被韓立的兩個航母艦隊封鎖,致使日本的國際貿易直接斷檔。
可以說是雪上加霜。
日本國內本就因爲幾次大規模的軍事失敗和人員傷亡,讓內部的反戰態勢越來越嚴重,抗議遊行越來越多。
這讓日本軍方的日子,也不那麼好受。除了要應對韓立這邊的軍事行動之外,還得忙前忙後的在國內搞鎮壓。
當然。
此時的日本屬於軍政時期,對付遊行,有一百種辦法,並不是特別費事,但這裡面代表的民怨,卻是不能小視的。
日本**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
雖然主站派佔據了主導地位,有天皇、首相、總理大臣的助力,但依然有一些主和派,希望國家和平發展,讓老百姓安心生活,不打仗,不征戰的。
此時自然是大有可爲。
暗地裡組織各種機會,散發各種消息,讓那些戰死士兵的家屬,知道了自己的兒子死在了中國。
這一下。
遊行,反戰,自然越來越密集,而且暗流涌動,蘊藏着更大的事情,搞得日本軍方和政界,一團糟糕。
其中最主要的還是韓立派出的兩艘航空母艦天天在日本海里溜達,日本那些靠打漁爲生的漁船都出不來了。
不用傳音,就已經讓日本老百姓知道了,國家已經處於被動,戰爭的勝利並不是如傳言中的那樣,戰無不勝,而是死傷嚴重。
一時間,人心惶惶,不敢出海。
戰爭就是這樣,當勝利時,戰爭可以說是慶祝,可以是節日,當失敗時,戰爭就是災難,就是毀滅了。
一層層的消息傳遞出來,一件件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被國民之道,前前後後接近百萬日軍死亡,幾乎都是正當年的孩子。
這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日本的政壇風雨飄搖便更加嚴重,可以說已經到了馬上就要失去平衡的地步。
中國有一句話說的很好。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昭和天皇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也很清楚,只要打勝仗的消息傳來,國內一切的嘈雜聲音都會停止,戰爭沒有錯,失敗纔是錯。
此時他眉頭緊鎖的叫來了日本現任首相平沼騏一郎。
這位平沼騏一郎可是日本政壇的常青樹了,已經是位垂垂老者,年過七旬了,完全是憑藉資歷和輩分當上的首相一職。
在現在整個日本由少壯派主導的時代,他的存在已經是格格不入。
很多時候。
他根本沒有什麼話語權,屬於一個老好人般的角色,出席出席天皇不想出席的場合,做一些天皇不想做的事而已。
陸戰部、海軍部,根本不搭理他,很多事情基本都是繞過,直接稟報昭和天皇的。
平沼騏一郎自己也很清楚,就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爭取把自己的首相任期做完就好,在別無他求。
當然,這傢伙依然是個戰爭狂人,雙手沾滿了血腥,他只是已經沒了什麼話語權而已,要不然,不比東條英機差上分毫。
昭和天皇這次叫他來,也沒什麼好臉色,直接訓斥的問道:“平沼,你那邊和法國、德國聯繫的怎麼樣了,帝國的命運可就全賴與你我之手。”
“稟報天皇,情況並不是很好。”
平沼騏一郎跪在那,乾瘦乾瘦的,戴着眼鏡,留着八字鬍,垂首的像個是枯老頭,咋舌說道:“法國已經沒有心情在與中國開戰,他們的利益在非洲,在歐洲,已經決定撤出亞洲了。至於說,德國,他們明確的告訴我,他們正在重新審覈咱們在亞洲的地位,和他們的盟友關係,他們希望能有一個強大的盟友,而不是一個戰敗的盟友。”
“八格牙路。”
昭和天皇非常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希特勒是這樣說的?他可是親口告訴過我,要與我一起統御整個世界的。”
“······”
平沼騏一郎無言以對。
他其實不擅長外交,最擅長還是打壓內部,這是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最擅長的,就想把話題往這邊引,別提外交的事了,外交上的事現在是一團亂麻。
正應了那句話,弱國無外交。
戰敗國更沒有外交,誰都不會在水手馬上要淹死時伸出手,因爲那樣有可能連帶着把救援的人也拽下海。
這個道理誰都懂。
平沼騏一郎深知這點,在談也無用,就說道:“天皇······”
誰曾想。
昭和天皇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咬牙說道:“那讓你在德國採買的最先進的潛艇呢,德國的潛艇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他們不會練潛艇都不賣吧。”
“賣,賣,但德國自己也在加強戰備,看樣子德國是要開打了,所以咱們想買,得排隊,嗯,時間是三年,三年後,才能輪到咱們。”
“三年?!”
昭和天皇徹底憤怒了。
大國之間果然無信義之談,在這之前,希特勒對他都畢恭畢敬的,拉攏的姿態,別提多客氣了。
情報共享,科技共享。
現在可好,購買潛艇,都不賣了。
他讓日本潛艇去攻擊韓立的航母艦隊,結果沒等靠近呢,都被**擊沉了,整個日本的潛艇編隊,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
近百艘,無一生還,主要是根本造不成威脅。
他就想到了德國。
誰曾想,這一招也不行,就道:“你親自給希特略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在華的戰爭馬上就要取得勝利,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拋棄盟友,我們只要能夠擁有足夠強大的潛艇,就可以取得最後的勝利。”
“是,我回去就打。”
平沼騏一郎記下了。
昭和天皇依然不放心,咬牙的繼續說道:“記得,要和希特略好好說,這個傢伙還是很看中東方的勢力的,告訴他們,在東方,在亞洲,依然屬於我們,明白嗎?”
平沼騏一郎立刻點頭,“明白。”
這下,昭和天皇才緩和一些。
因爲到目前爲止,韓立的航母還沒有攻擊日本本土的意思,讓他稍微能喘幾口氣,就也揮了揮手,準備讓平沼騏一郎下去,趕緊去辦這件事了。
他在內心深處,甚至已經想了,如果這是平沼騏一郎這個老傢伙辦不好,就讓他下野,不讓這個老傢伙在耽擱自己的國運了。
平沼騏一郎心裡也很清楚,所以必須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才行,便說,“天皇,最近國內興起很多主和派的在搞小動作,我已經掌握了很多證據,準備抓一批,殺一批,您看怎樣。”
他怕不能引起昭和天皇的注意,跟着又誇大其詞的說道:,“這些人中有很多人居然在闡述,國家之所以戰敗,是因爲天皇的存在,天皇阻礙了國家的發展,我們國家應該和西方一樣,將天皇送上斷頭臺,實屬十惡不赦啊。”
“什麼,有人敢說這樣的話,必須殺,必須死。”
昭和天皇怒了。
他最怕的不是戰敗,而是危急到自己的位置,當然,這也不是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天皇的位置在他的手上丟掉。
他可以卸任,可以謝罪,他可以去死。
但如果天皇沒了。
他對不起祖宗,對不起世世代代的天皇啊。
這是他的最不想發生的,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立刻雙眼噴血一般的吼道:“這些人必須死,一個不許留。”
“是,我會讓他們死的一乾二淨。”
平沼騏一郎很喜歡這種感覺,這會證明他的用處,立刻垂首下去了,走時,依然昂首挺胸,依然是日本帝國的首相。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