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
半個小時左右。
玉蝶帶着羞答答的周曉藝走了出來,她低着頭,也不敢看韓立,不,是不敢見任何人,在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其實。
周曉藝哪有那麼多的想法啊,就是實在不想嫁人,實在不想嫁給一個沒見過的陌生人,所以,纔來投靠的韓立,希望韓立幫忙勸說勸說自己的父親而已。
沒其他想法。
也沒料想到之後會很麻煩,更沒想過什麼嫁給韓立之類的,她雖然內心深處有些想法,但這次是真沒往這方面想啊。
奈何,玉蝶有啊,話頭就變成了,周曉藝一來,他們家肯定會登報一類的,到時韓立會騎虎難下,不如就此順水推舟,嫁給韓立。
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再加上玉蝶口若懸河的一通胡說八道,把周曉藝徹底搞蒙了,似乎不嫁給韓立,對韓立也很不好一類的。
事就也成了,
甚至最後周曉藝都迷糊呢,沒想到自己跑來找韓立幫忙,怎麼變成了自己千里尋夫,想來,也會流傳很廣吧。
她就也無言以對。
此時這件事最大的始作俑者玉蝶,笑呵呵的開口了,“行了,都到這一步了,還害羞什麼啊,嗯,我這就讓龍文章安排車,咱們啊,這就回南京,這時間點,天黑就能到,到時就什麼都好辦了。”
推了韓立一下,讓他表示表示。
韓立哈哈一笑,便開口說道:“對,對,對,都是一家人了,沒什麼可說的,是吧,曉藝妹子。”
過去牽起了她的手。
看着這麼一個標誌可愛的小美女,不心動纔怪。原來沒這個想法,現在可就不一樣了,樂呵呵的都有些感覺自己不敢想象了。
周曉藝小心臟更是“撲通!”“撲通!”狂跳,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完全迷迷糊糊的狀態了。
根本不知道說什麼,根本不知道做什麼,一來二去的甚至都忘記了一切。
不知道怎麼就上了車,不知道怎麼就又開始往南京趕。
在車上顛簸的來回搖晃了幾下,纔算醒過神來,恍然大悟了,自己要結婚了,這次嫁的人並不是那個陌生人了。
而是韓立,韓將軍,那個將自己從日本鬼子虎口救下的韓將軍。
此時不由得一股甜蜜涌上心頭,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對於這樣的安排,高興的甚至快笑出聲了。
因爲和嫁給一個陌生人比起來,嫁給韓立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自然更讓她滿意,她甚至都忍不住問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嫁給韓將軍。
恨不得都快笑出聲了。
因爲玉蝶說的清楚,她是要做正妻的。
這樣家裡的人肯定不會反對,那麼,就也順理成章了,不由得一抹甜蜜涌上心頭,讓他心情大好啊。
玉蝶在旁看的清楚,這才拱了拱她說道:“這回高興了吧,哼哼,你個小妮子,命好啊,不像姐姐,跟了韓將軍,卻也只能做個小妾,外房,你可好,上來就是正妻,到時可得給韓家多多生兒育女啊,韓家的子嗣可都依賴你了。”
“嗯!”
周曉藝羞答答的就這麼答應了。
玉蝶“噗嗤!”一笑,看着窗外,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如果自己能生多好啊,甚至有些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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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只是一閃而是。
世上的事不可能永遠那麼完美的,能到這一步,玉蝶已經很高興了,不僅離開了秦淮河,還找了一個可心的。
不能生就不能生吧。
他就也不在多想,笑呵呵的說道:“你呢,也回回神,一會兒到了你家,你還得和家裡人說清楚呢,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說自己和韓將軍早就私定終生了,知道嗎?”
“嗯,好。”
全都答應了,乖巧的已經是韓立的小媳婦了。
玉蝶越發高興了。
他知道,韓立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的,現在選了這麼一個正房,日後啊,就算有其他女人,自己也不會被欺負了。
心裡越發有底,對於自己的未來,就也越發的清楚了。
至於韓立,他的車在前面。
此時開車的是孟繁斌。
李三做在副駕駛,回頭還問呢,“韓將軍,怎麼?你要娶媳婦了,是那個小姑娘,哈哈,太好了,這大過年的,是去老丈人家吧,那可不能高空手球,在我們北方,那東西可不能少拿,什麼雞鴨魚肉,白酒紅糖的都得有。”
“又不是去看坐月子的,帶什麼紅糖啊,胡扯。”
孟繁斌樂呵呵的跟着說,“韓將軍,你什麼都不用帶,你能看中周姑娘,哼哼,他們家啊,都得笑瘋了。”
“對,對,這話對。”
二人已經開始給韓立賀喜了。
韓立翻了個白眼,“好好開車,有你們什麼事啊,一天天的,皇帝不急太監急,把自己的事先做好。”
“嘿嘿,不說了,不說了。”
“開車,開車。”
這才專心致志的開車。
原本按照韓立的計劃,他們要去逛逛夜上海的,看看過年禮花,購購物,一起吃大餐,誰曾想,變成了回家看老丈人。
他都有些迷糊呢。
但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一條路走到黑,走到底了,暗暗還想着呢,“這麼,也算對得起曉藝妹子了。”
······
······
周曉藝大年三十自己拿着行李跑了。家裡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一時不知道,過個一兩個小時的就也意識到了。
一下子就傻眼了。
因爲在這之前,周曉藝就曾經自己跑出去過,說要逃婚,被家人抓了回去,就給關了禁閉,到了大過年的。
周曉藝苦苦哀求,母親在旁又幫忙求饒,父親這纔給放出來。
誰曾想,眨眼間又不見了,裡裡外外的找了個遍也沒有,又怕事情鬧大,鬧到姑爺家裡,只得悶頭找。
先去了學校,又饒了繞附近的幾個周曉藝常去的地方,結果都沒有,這下就徹底慌了,兵荒馬亂的雖然南京城已經基本恢復,但依然是亂世啊。
這下就着急了,開始打聽,問周曉藝的同學,問她的老師。
問道華小姐這裡時,纔算得知,她借了一些錢,不知去向了。
有了錢。
買張火車票,去哪都有可能。
這一下。
家裡人完全蒙了,“這可如何是好啊,火車站附近都是拐人的販子,曉藝那丫頭又傻,又愛聽信於人,還不被騙。”
“哇!”的哭了。
周曉藝的父親,叫做周世仁,是個詩書傳家的讀書人家,往前數幾代,參加過殿試,中過進士。
爺爺也是舉人出生,算不得大富大貴,卻也是在南京城內有一號的。
家裡居然出現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受得了,“啊!”的一叫道:“你還好意思哭,都怪你,讓我把她放出來,這下可好,不見了,等過了年,怎麼和姑爺家交代啊。”
“交代,交代什麼啊,我女兒都不見了,誰和我交代啊。”
“唔!”“唔!”的哭個不停。
這事還驚動了。
周曉藝的爺爺。
這位老舉人,杵着柺杖,微微駝背的滿臉褶子,憤怒的說道:“我不讓你叫她去上西學,你非得讓她去。女子無才便是德,如今鬧出這種事,根就在這呢。西學那些東西,亂人心啊,人心一亂,就不好官了。”
“嘭!”“嘭!”的拿柺杖鋤地。
周世仁一臉無奈,“父親,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啊,得找人啊,找到人才行啊。”
“那就去報警,讓警察找。”
“對,爺爺說的對,去報警。”
終於出了準主意,去報警。
周老爺子還說呢,“拿上點錢,這大過年的,讓人家幫忙,不能空手去,多拿點,到那啊,說話也客氣點,只要能把曉藝找回來,怎麼都好說。”
“嗯,我懂。”
拿了一百塊現大洋,就要出門。
誰曾想。
這麼一鬧,所謂的姑爺家已經知道了,鬧騰着,直接跑了過來,一窩蜂來了十幾人,上來就要人,“周曉藝呢?三媒六證都下了,怎麼人跑了,這不是欺負我們劉家無人嗎?”
“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必須得給我們找來。”
“不找來,不行。”
“還有,這麼一鬧,好像是我們劉家配不上你們周家似的,你們也必須登報澄清,要不然,這件事,不能這麼了了。”
掀開了鍋。
鬧騰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