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更深,那悽美的月色刪除了情慾,褪去了繁雜。
就像九月的雛菊用它那淡雅的身姿,愉悅了深秋。那份心如止水的靈動,恰似林外之風的灑脫和野逸……。
季強的心情現在充滿了孤寂和落寞,望着監獄裡滿地飄落的黃葉想起了家裡的親人。
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們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經過了那一次械鬥,金標他們那一夥這一段時間也沒有再找過他的麻煩,季強提着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
季強正坐在牀上發呆,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向他走來。
他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全身裝備齊全的獄警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急忙站起來,對着那個獄警說了一聲:“領導好!”
那個獄警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季強,你的家人來看你來了,你趕緊去一趟吧!”
季強一聽就愣住了,就趕緊的又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領導,我沒聽清楚?”
那個獄警面帶不悅的大聲說道:“你的家人來看了,聽清楚了沒有?”
季強一聽就知道了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哈哈!
季強立刻對着獄警欣喜的說道:“知道了領導,謝謝!謝謝!”
說完就急忙向探視室跑去。
當他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探視室,看到了窗外兩鬢斑白的母親,這個倔強的漢子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媽……,季強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當他艱難地喊出這個字時,他的內心崩潰了。
語無倫次地說道:“媽,媽你還好嗎?是兒不孝,讓你操心了”。
媽媽看到季強這樣激動,強忍着悲痛輕聲的安慰到:“媽很好,你不要擔心”。
“媽媽這次來看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你”。
季強望着媽媽那蒼白,憔悴的面容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媽,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媽媽幾次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看着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真的好想觸摸一下他那剛毅的臉龐。
可是冰冷的櫥窗卻隔絕了那一絲親情的傳遞。
這麼多年生活的磨難早已讓她哭幹了淚水,卻化作一滴滴血液在內心滑落。
於是她硬起了心腸訴說了一切。
“是關於你妹妹的事”!
季強一聽就急了,連忙問到:“媽,季雲兒怎麼了,你快點告訴我?”
媽媽淚流滿面悲痛的說道:“她離家出走了”。
季雲兒,這個苦命的女孩兒,從小就沒有父親的關愛,長大後哥哥又鋃鐺入獄。
怯懦的媽媽怎能爲她遮風擋雨,她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隨波逐流。
於是她渴望異性的關心,極度需求一根救命的稻草把她拉上幸福的彼岸。
早戀是青澀的,但那也是唯美的一縷朝霞。
雖然只是日出之前的一抹靚麗,但那也是瞬間的永恆。
提前摘取的果實,總會被荊棘刺傷。他們在一間廢棄的教室被老師發現了。
學校直接把他們開處了,那時季雲兒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精神恍惚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用祈求的眼神,望着羸弱的媽媽。
媽媽悲痛的拉着她那冰涼的小手,把她送到一個私人醫院的手術檯上。
媽媽看似殘忍的手段,她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季雲兒才十六歲呀,她怎麼能夠成爲一個個孩子的媽媽。
殘白的燈光照在,季雲兒麻木的臉上。
那本該清澈明亮的眼睛,卻着了一層灰暗的氣息。
下體的疼痛,淹沒於靈魂的哀怨,沒有一絲感覺,心卻慢慢的死了。
一滴珠淚悄然地掛在了臉龐,她對於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的留戀。
她消失了,蓬頭垢面地離開了這個傷心的地方。
媽媽失魂落魄的找遍了,這個山村的溝溝壑壑。
用她那嘶啞的喉嚨,一次次的呼喚着女兒的名字。
迴應她的只有山風的嘆息,媽媽在這一刻崩潰了。
隔壁李嬸看到媽媽變成了這樣,就在她神智清醒時候和她商量不行就改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