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明星上鉤
張勁鬆這個話說得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點出了事情的關鍵,也直接向張程強的心窩子裡捅了一刀。
什麼叫媒體的負面報道都集中在不相信他張程強在派出所作的證這一點上?有這麼說話的嗎?狗日的張勁鬆,你他媽的也是個享受副處級待遇的領導了,說話這麼直通通的一點都不講情面沒有絲毫語言藝術,你他媽的哪點像個國家幹部?!
‘操’,還程強局長程強局長,老子跟你有那麼熟嗎?
“張勁鬆,你什麼意思?”張程強擡起頭,盯着張勁鬆,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道,“你懷疑我什麼?啊?我告訴你,你要搞清楚一點,作證的不止我一個人!”
張勁鬆不太清楚張程強這個話是在辯解呢,還是在威脅,他當然知道作證的不止張程強一個人,還有招商局的人以及粟副市長呢,只是,粟副市長又如何呢?他張勁鬆還真的不怕粟文勝!
‘露’出了個人畜無害的微笑,張勁鬆迎着張程強那快要冒出火來的目光,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地說道:“呵呵,你別誤會,不是我在懷疑你什麼,而是媒體和廣大網民在懷疑,啊,我只是就事論事”
張程強聲音猛然間提高了:“你這叫就事論事嗎?”
張勁鬆又笑了笑,卻沒再說話。這個事情,他把應該說的說出來就行了,沒必要和張程強總是糾纏,這樣方纔顯得他的大度和大氣,也不讓人覺得他年輕氣盛得理不饒人,更可顯得張程強的心虛和慌‘亂’。
有時候,話並非一定要說到盡頭纔是最好,只要能夠取得最大的效果,那就是王道。
火‘藥’味一下濃了許多,會議室裡又出現了短暫的安靜,但馬上就被紀檢組長李湘生打破了,他喝了口茶,將茶杯在桌子上輕輕一磕,‘弄’出了點不大不小的聲響,然後也不見咳嗽,徑直開口說道:“前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清楚。不過現在媒體和網民都在討論這個事,我們局現在可以說是處於風口‘浪’尖的,我提個建議啊。”說到這兒,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張勁鬆,微微笑了笑,道,“就像小張局長剛纔說的,這個事情嘛,恐怕張局長要委屈一下,暫時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吧。另外,我看小張局長跟那些記者啊、明星啊關係還不錯,是不是由小張局長出面,跟他們好好談一談?啊?”
李湘生一口一個小張局長,聽得張勁鬆心裡別提多彆扭了,然而張勁鬆還沒辦法計較,因爲這會議室裡有兩個張局長,以人家那年紀,叫他一聲小張局長,倒也不算失禮,當然了,李湘生的提議,纔是讓張勁鬆沒辦法計較的主要原因——人家在對張程強出手的同時,還給了他張勁鬆送了好處呢。
當然,這份好處送得極不乾脆,只說讓張勁鬆去應付媒體,卻又不提讓張勁鬆接手具體的分管事宜,雖然說大家都明白只要張勁鬆往這中間‘插’了一手,以後旅遊開發這一塊肯定就歸張勁鬆了,可畢竟還是不乾脆啊。
張程強心裡的憋屈實在是沒法形容了,他知道今天開會就是針對自己的,他也知道自己沒辦法抵抗,昨天粟文勝就給他打電話了,要他委屈一下,他自然只能委屈,難不成還能把粟文勝扯進來不成?雖然媒體有傳言當時粟副市長也在場,可畢竟粟副市長沒有去派出所,而隨江市委市政fǔ也不可能允許下面任何人向外證實粟副市長確實在場——嗯,就算粟副市長確實是在場,但是粟副市長只是喝了杯酒就走了,或者剛好那幾分鐘上廁所去了,並沒有親眼見到起衝突的場面,跟外面的傳言,那是有一定出入的。
剛纔他本來是準備任由別人開會,等他們拿出個決定,只要決定不是太過份,他也只能忍氣吞聲接受了。然而不知爲何,剛纔聽到張勁鬆說出那番話,他就止不住地冒火,現在聽到李湘生的話,他才勉強把那怒火壓了下去。倒不是李湘生的話對他有什麼好處,而是李湘生那句小張局長,聽得他心裡舒坦,張勁鬆你個狗日的,以後在旅遊局你就是小張局長,老子纔是張局長,‘操’!
面無表情地瞪了張勁鬆一眼,張程強就垂下目光,一言不發。然而大局長田金貴難得遇到這種讓張程強難受的日子,卻是又噁心了他一下:“程強同志,你是什麼意見?”
“我”張程強瞪眼吐出一個字,卻又把火氣壓了下去,心中大罵田金貴不是東西,咬牙切齒道,“我沒什麼意見,我尊重局黨組的決定。”
也不知道他是氣糊塗了沒注意到這是全體班子會議而不是局黨組會,還是故意說出局黨組這幾個字來的,反正他這個態度一出來,也是表示服輸了。這傢伙,倒也還算光棍,明知不可爲之事,他就不爲。
眼見張程強服軟了,田金貴也沒再多說什麼,雖然說大家不對付,但也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達到目的就行了。清清嗓子,田金貴看了看張勁鬆,道:“勁鬆同志,媒體方面,就‘交’給你了。啊,另外,這個事情不能僅僅只是媒體不鬧就行了的,還要大力發展旅遊業,旅遊業的發展,除了景區建設,還要把能夠利用的資源都利用起來,在和媒體搞好關係的同時,也要請他們幫忙宣傳隨江。啊,還有旅行社,不能只顧着組織我們隨江人出去旅遊,也要發揮他們自身跟外地旅行社相互聯繫的優勢,爲隨江的旅遊造勢,把隨江推出去嘛。啊,這方面的工作,你也抓起來”
田金貴這個話說得比較有意思,他讓張勁鬆抓的工作,猛一聽彷彿是讓他分管市場開發科,讓他去做市場開發,可卻又涉及到行業管理科。這個行業管理科可以說是旅遊局裡面權力很大的一個科室了,負責景區景點、賓館酒店、旅行社、以及旅遊運輸公司這些相關事務的管理以及牌照審批。在隨江,目前除了紫霞觀勉強算得上景點之外,就沒別的景區了,旅行社也不多,旅遊運輸公司更是隻有兩家,酒店賓館相對來說要多一些,這對旅遊局來說,算得上是一塊‘肥’‘肉’了。
這塊‘肥’‘肉’,如果田金貴真要堅持的話,在這個會議上一錘定音,還是能夠從張程強手中奪過來送到張勁鬆手中的。但是,很顯然田金貴不想那麼做,他現在只是讓張勁鬆把旅行社和景區這兩塊抓起來,而賓館酒店和旅遊運輸公司,則是依然由田金貴把持。這一下,就出現了個最爲奇特的現象——旅行社管理科這個科室的頭頂上居然有兩位分管副局長。
田金貴使出這個手段來,卻也是一箭雙鵰之計了,一方面,他沒有直接一下子就把張程強手上最‘肥’的‘肉’給搶了,避免了張程強的反彈;另一方面,他給了張勁鬆想要的,卻又保留了一些,張勁鬆只要體會這其中的甜頭了,自然會想着把整個行業管理科都捏在手中,到時候,他和張程強之間必然還有一番爭鬥,那自己這個一把手的意見可就相當重要了,這樣一來,一份人情變成了幾份,張勁鬆豈不是更念自己的好?
當然,自己也可以藉機看看張勁鬆有沒有那個能力,如果這小子只是個靠關係上位的傢伙,自己也沒必要對他太大力度的支持。
至於說市場開發科嘛,那以前是工會主席譚國棟分管的科室,只有一個科長和一個連副科長,沒有科員的,什麼事情都不幹只是光領工資‘混’日子而已,劃給張勁鬆去分管,這是在張勁鬆沒來之前田金貴就和譚國棟溝通好了的。
張程強和張勁鬆也是一瞬間就想通了這裡面的關節,都對這個方案能夠接受,至於別的人,自然也沒有反對,於是乎,會議就這麼定了下來。
至於張程強作僞證的事情,也就採取了一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常用辦法——由張勁鬆出面和尚文派出所打個招呼,堅決不給任何人看到當時的口供,而張程強也會因爲身體原因請假半個月。
張勁鬆對這個結果是比較歡喜的,原本媒體和網上所說的事情就是依據一些旁人和當事人的表述來的,還沒哪個記者能從派出所搞到口供——外地的記者跟公安系統不熟,而本地的記者不敢‘亂’來,並且尚文派出所內部早就下了禁令了,畢竟這個事情牽涉得太大,他們可不敢隨便涉入。所以,死守住這一點,對張勁鬆來說,是沒有什麼難度的。至於說記者會不會一直咬住旅遊局不放,張勁鬆根本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在開發區的時候、在組織部的時候,都見識過這種場面,那兩件事情比現在的的情況可大多了,也沒見記者咬住不放,只要隨便‘弄’點事情出來,轉移一下焦點,旅遊局的被動局面就會過去了
儘管心裡有點譜,可散會之後,張勁鬆還是開着車第一時間就上了紫霞觀找到正在拍電戲的石大夫。對於張勁鬆的來訪,石大夫很是開心,戲都暫停拍攝了。前天晚上的事情,他對張勁鬆是心存感‘激’的,讓他這個小導演在一幫子大明星面前狠‘露’了把臉,這兩天,他明顯感覺到了幾個大明星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不少。
客套了幾句,張勁鬆便說:“石導,我這兒有個事情,想請幫忙出個主意,看看怎麼辦纔好。”
石大夫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道:“張局長請說,只要我幫得上忙的,絕無二話。”
“唉,就是前天晚上那個事情,現在搞得我們旅遊局的工作相當被動,領導下了指示,要我來處理好這個事情。”張勁鬆嘆了口氣,看着石大夫道,“石導啊,不瞞你說,我對於媒體這方面不怎麼熟悉,你幫我看一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媒體不要再討論這事兒了?或者媒體討論的時候,重心只放在葉支荷身上就行。”
石大夫眨眨道:“這個事情,找你們宣傳部不是更那個嗎?”
“唉。”張勁鬆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現在不是講究個輿論監督嘛,隨江市的媒體,呃,石盤省內的媒體這個都沒問題,但外省的,嘖,這兩天我是真的頭痛啊。”
“這個,應該沒什麼吧?”石大夫道,“媒體就講究個時效‘性’,你們只要不理他們,過得兩天,有更吸引人的新聞,肯定就沒人關心這個事情了。而且我也到網上看了看,那些媒體對葉支荷的報道比你們旅遊局多得多了,他們最感興趣的還是葉支荷。我覺得,你們沒必要那麼在意吧?”
我當然不在意,可是領導在意啊!張勁鬆在心裡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呵呵,我也知道只要有個別的新聞,咱們這事兒就沒問題了,可是從哪兒來新聞呢?而且現在經過媒體這麼一鬧,對隨江的形象已經有相當大的不利影響了,我這兒還要想辦法挽回這個影響呢。而且啊,現在除了傳統媒體,還有許多網絡媒體,這此網絡媒體鬧得太厲害了。”
石大夫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道:“其實吧,網絡媒體你是根本就不需要頭痛,別看那些網絡水軍有多厲害,他們一般都找些企業的麻煩,方便要錢,至於你們這種政fǔ單位嘛,他們纔不會去碰。而且網上的熱點新聞比傳統媒體更多,能夠保持三天熱點的都極少了,到明天后天的樣子,就算是葉支荷肯定都沒什麼人討論了,更別說你們旅遊局了,放心吧。”
對這個話,張勁鬆不置可否,問起了別的:“你們在這兒還有多少戲?”
“四五天吧。”石大夫笑呵呵地說,“張局長,真的特別感謝,我從事這一行,到過不少地方,就在你這兒拍戲,我最開心。早上的時候葉支荷還跟我說要感謝你呢,正好,咱們等下到觀裡吃道家餐去,讓葉支荷請客。”
張勁鬆還沒答應,葉支荷就已經走到了他們這邊,用略帶怪異的普通話說道:“張局長,還請你賞光啦。”說着,她又指了指另一邊幾個正在休息的明星道,“超哥阿君姐他們都希望跟喝酒飲茶,我都是帶着他們的期望來的,不是我一個人啦。”
“葉小姐和各位遠來是客,你們又都是我喜歡的明星,哪兒能讓你們請客?”張勁鬆笑呵呵地說,“這樣吧,我請客,啊。”
葉支荷道:“不能這樣子”
張勁鬆又笑着道:“葉小姐就不要跟我客氣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我除了是隨江人,還從小就在紫霞觀里長大的,所以說啊,你們到了這兒,就跟到了我家裡一樣,我如果讓你請了客,那你叫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哪。”
“你從小在這裡長大?”葉支荷一臉不敢置信地說。
“你還不知道吧?吳道長可是張局長的師父呢。”石大夫笑着道。
葉支荷這一下看張勁鬆的目光就充滿小星星了,面帶幾分不好意思地說:“張局長,我,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
“呵呵,葉小姐別客氣,只要不違反原則,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張勁鬆相當痛快地表態道。
葉支荷也不扭捏,直接開口道:“那我就說了,我就是想問吳道長求一道符。”
張勁鬆心想這‘女’人不會進了一趟派出所之後怕了,所以想求道符護身吧?聽說香港那邊比內地更信這些東西,而且他們拍電影在開機之前都會上香祭神,十之八九應該是這樣。念頭在心裡一轉,張勁鬆就笑着道:“請符很耗功力的,我師父這幾年都不怎麼請符了,這個事情,我儘量試試吧。”
葉支荷趕緊道謝,張勁鬆笑着客氣,然後又一起去見了王‘豔’君等大明星,這才一起去觀裡吃道家餐。這種道家餐自然不可能達到紫霞觀道士們吃飯時食不言的標準,但也沒有大聲喧譁,都是輕聲說話。在吃飯的時候,幾位大明星居然也像葉支荷一樣,想請張勁鬆幫忙,問吳長順請道靈符,他們表示,符不是白請的,他們會奉上自己的功德。
張勁鬆今天就是上來和他們搞好關係的,自然都沒拒絕,不過,他也沒有把話說死,只說儘管幫忙,至於師父答應不答應,那可就說不好了,但也沒讓他們久等,他表示飯後他就會請示師父。
送人情,送得太乾脆了會讓人不知道珍惜的,得讓他們感覺到這中間的難度。
張勁鬆也把他目前所遇到的困難說了一下,希望這些明星幫他想想辦法。王‘豔’君就說,香港的媒體他們還是有幾家關係好的,至於內地的,她說了個辦法,那就是張勁鬆可以代表市旅遊局和劇組一起開個新聞發佈會,讓大家都看到隨江方面對劇組的支持,當然,如果有市裡的官員出席,那就更妙了。
張勁鬆一聽到這個話,心裡別提多爽了,這個讓田金貴頭痛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嘖,這個王‘豔’君真痛快啊,自己都不好意思提,她居然直接說了,人品爆發了,真的是擋都擋不住哇。如果您喜歡‘欲’不死寫的《靠近‘女’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