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赴湯蹈火
400、赴湯蹈火
木槿花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冰冷的味道,張勁鬆就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問得太不注意了,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市委主要領導。
一個副縣長向市委副書記問這個話,實在是有點沒大沒小了。
想到這一點,張勁鬆不免有些忐忑,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匆匆看了木槿花一眼,又趕緊移開目光,吞吞吐吐道:領導,我,我
木槿花看了張勁鬆一眼,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張勁鬆就不再說了,他明白,不管木槿花有多賞識他,他也不能得意忘形,領導就是領導,下屬就是下屬。領導對下屬隨和,那是領導平易近人,下屬如果依着這一點就順杆子往上爬,那就有點不知上下尊卑了。
氣氛有點沉悶了,過了兩秒鐘,木槿花又看了張勁鬆一眼,才淡淡地說道:市裡的調整,要看省裡的意思做好你該做的事。
聽到這個話,張勁鬆鬆了口氣,木書記剛纔沒有生氣,或者說生氣了氣又消了。以木槿花的身份,跟他說出這個話,那就表示沒把他當外人。他覺得木槿花剛纔的話裡,似乎還是有點讓他去省城走一趟的意思,要不然的話,完全可以說市裡的調整,省裡會通盤考慮,而不是說出看省裡的意思這樣的話了。
對於木槿花心裡真實的想法,張勁鬆還是不敢肯定。畢竟現在這個時機太微妙了,以他那點政治智慧,要能夠短時間之內猜得透木槿花心裡的真實想法,那纔是怪事了。不過,不管能不能猜透,張勁鬆都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他點點頭道:書記的指示很及時,我一定會認真做事這次去省裡,還有些工作沒有做到位,我準備今天再去一趟。
木槿花只是市委副書記,平時跟最心腹的下屬在一起,下屬要麼叫她領導,要麼叫她老闆,但卻沒有直接叫書記的,她也不可能允許別人那麼叫,太犯忌諱了。張勁鬆當然也知道這個忌諱,但現在陳繼恩明顯是不會回來了,而木槿花似乎又要讓他去省裡走動走動,那他麻着膽子借書記這個稱呼來試探一下木槿花的心思,應該不會讓木槿花怎麼生氣的。
張勁鬆賭對了,木槿花彷彿沒有注意到他把對她的稱呼從領導變成了書記,只是盯着張勁鬆看了兩秒,然後微不可覺地點點頭,淡淡然道:去忙吧。
張勁鬆站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木槿花又說了句:小魯要去安青了,你跟她也是老同事,看着點。
嗯。張勁鬆轉過身,對木槿花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的。
木槿花擺擺手,張勁鬆這才離開
紫霞山的遊道上,張勁鬆和武玲二人手拉着手輕輕邁步,山風拂過,秀髮飄揚。張勁鬆時不時看一眼武玲,只覺得她現在這樣子,很有點飄飄欲仙的味道。
從木槿花辦公室出來,張勁鬆並沒有急着去白漳,而是奔上了紫霞山。他已經想通了,不管木槿花是什麼意思,他跑到省裡去,也只能用一個辦法,那就是面見武賢齊,跟武賢齊講自己在隨江受了木槿花的頗多照顧,至於武賢齊會怎麼想、怎麼做,那就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了。
或許,木槿花只是怕武賢齊反對她出任隨江市委書記呢?畢竟,木槿花是文家的媳婦,而文家跟武家之間,關係那是相當的不親近啊。誰知道武賢齊會不會力阻木槿花這個文家的媳婦在隨江當老大呢?
說不定木槿花的的打算是不求武賢齊的支持,只求武賢齊別從中作梗。這是張勁鬆最後得出的結論。
張勁鬆知道,這個事情如果牽涉到兩個家族之間的利益,他在武賢齊面前根本就說不上話,必須要拉着武玲一起去。他不想爲自己的事情求武賢齊什麼,但爲了木書記,他就算再不願意,也得去,因爲木書記對他恩重如山。
不過,張勁鬆和武玲說了這個事情之後,武玲是好一會兒都沒發表意見。從房間裡走出來,走到這裡,足足走了十幾分鍾,這一路上,他們也沉默了十幾分鍾。
突然,武玲停下腳步,看着張勁鬆問:你真要幫她?
張勁鬆點點頭,認真地回答道:不是我幫她,我也幫不了她,只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麼。如果沒有木書記,我在隨江不可能有現在這個樣子。
武玲很想說有四哥在石盤省,就算木槿花不照顧你,還會有別的領導照顧你。不過看到張勁鬆臉上堅定的表情,她沒有說出那個話,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感嘆道:木槿花也是好膽色,在隨江居然敢那麼維護你,而你也沒讓她失望,關鍵時刻肯爲她赴湯蹈火。
張勁鬆笑了起來:士爲知己者死。再說了,我這個跟赴湯蹈火可差得遠了。
武玲臉上露了絲奇怪的笑,不冷不熱地說:士爲知己者死?哼!
張勁鬆知道自己幫木槿花說話,武玲可能也有些不舒服,所以聽到她這個話,他也不去想她要表達個什麼意思,更不接話,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用了些力。
武玲便嘆息了一聲,收起心裡那絲不愉悅的感覺,搖搖頭緩緩說道:你如果現在跑到我四哥面前去說木槿花的好話,那就是赴湯蹈火。別說你和我還沒結婚,就算是結婚了,你敢跟四哥那麼說,四哥肯定會發火。說不定,他還會反對我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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