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檢查?”蔡大嘴眉頭一皺……之前他來興城的時候好像還沒這一出。不過畢竟人在屋檐下,所以他還是乖乖的將馬車停在路邊。
“是你們是商人?”領頭的士兵問道。
“呃……”蔡大嘴回頭看了看小黑子,發現他坐在車上發呆,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隨口對士兵說:“……是的。”
這種時候無論回答是或者不是都可以,但絕對不要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若或是回答的時候顯得猶豫即便沒有問題人家也覺得你出了問題。
至於商人身份涉及到要交的入城稅之類的那都算不得什麼。
“那你們販賣的是什麼商品?”領頭的士兵接着盤問道。
“我們是做雕像生意的。”蔡大嘴隨口答道。
“雕像?”領頭的士兵狐疑的看了蔡大嘴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其他士兵去車內看了一圈。
“……你們這麼大老遠的來興城,就是爲了運送這麼個雕像?”領頭的士兵看到了貨車中的黑曜石雕像,而小黑子他們的馬車車廂裡也沒搜到什麼可疑的物品。
“是的。”蔡大嘴一本正經的說胡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們老闆就是這麼吩咐的。”
“……”領頭的士兵搖了搖頭,“進城稅交了吧……你沒有拉比嗎?”
拉比是興城幾種貨幣之一,主要材料是銀。價值幾乎等同於德城和宣城的銀幣……畢竟都是受到聖光教會支配的城市,其中的錢幣雖然風格畫面不同,但歸根結底還是按照金銀銅這樣不同的金屬來區別不同的幣值。
“我們有興城金幣。”蔡大嘴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幣遞給領頭的士兵。
各大城市之間的基本貨幣是不通用的,因爲各個城市的銀幣和銅幣其中的金屬含量不同。有的地方多些有的地方少些,有的地方還含有特殊的稀有金屬。
不過金幣還是能在各個城市之中流通的,因爲聖光教會的關係,各個城市鑄金幣的時候已經將其中的含金量以印花的形式標註了出來,而且含金量的測試也並不難……所以一般來說不同城市的金幣還是能夠按照不同比率兌換的。
“宣城來的?”領頭的士兵看了看手中的金幣,蔡大嘴點點頭,招手放他進去。
“搬開柵欄,放他們進去!”說罷,領頭的士兵將蔡大嘴交給他的金幣揣進懷裡,你們能在這裡呆到下個地動季。”
馬車重新啓動。
一前一後兩輛馬車緩緩的走過崗哨,越過了那厚重的貼滿了地龍皮革的城門,然後來到了興城內部。
其實看得出,那些士兵似乎想刁難他們一番,不過隨着蔡大嘴遞出的那枚金幣,所有人的態度都爲之一變,最後甚至還叮囑了一句——在興城,繳足了進城費之後就能在這裡自由行動了。不過當地動季結束之後,若是沒有興城的永久居留權,那麼就會被驅趕到野外之中……即便是商人也不例外。
想要一直呆在興城其實很簡單——只要購買一處房產就可以了。然而除了有實力的大商家之外,很少會有人選擇在這個購買房產。
至於原因……自然是因爲太過昂貴了。
由於興城的特殊規則,幾乎所有本地人對於土地和房產都有種特殊的情節。若不是實在混不下去了根本就不會出售手中的固定資產……那麼在資源稀缺的情況下漲價自然就成了平衡工序的唯一選擇。
“嘿,有錢的感覺真好……上次來的時候可沒少被這些黑狗折騰。”蔡大嘴回頭看了一眼城門。
的確,普通的冒險者想要進入興城,可是要跟那些“被放逐者”看齊的。各種各樣費時費力的盤問調查會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哦……興城的士兵喜歡收受賄賂嗎?”下黑子隨意的觀察着興城內部的街道……其實走過兩個城市之後,小黑子已經對城市的大小心裡有譜了。
興城應該又是一個標準面積的城市,甚至就連這裡的道路寬度都跟德城與興城很類似……例如眼前這條大道就很類似德城的路易大道,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順着這條路一直向前走就能看到聖光大教堂。
不過興城又與德城、興城有些不同。
在德城,剛進城門時這條主幹道的兩邊是很荒涼的,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就連街上的行人都是非常稀少。
而宣城又是另一種不同……宣城熱鬧太多了!到處都是人,人擠人已經成爲常態,而剛一進城門就能看到兩旁一排排灰突突的居民樓。
現在,當小黑子來到興城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這裡跟德城差不多,都是那麼的冷清……道路兩旁沒什麼高大的建築,大多建築都只有一層,人煙也並不密集。
然而小黑子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不同——德城是因爲荒涼,而這裡在道路兩邊的院子裡則種滿了觀賞植物,有些小樹甚至從圍牆中探出幾個枝條來!
而從一些開着門的小院不難看出,這裡的居民應該非常富庶……不僅整個小院子搞得非常精緻,就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身體健康、滿面紅光的。完全沒有普通市民臉上應有的苦色。
若不是小黑子進城之前就瞭解到了整個興城的地皮不夠用,有無數無產者被趕出城市成爲了自生自滅的“被放逐者”,他甚至會認爲興城簡直就是天堂……
然而這個天堂卻是建立在成千上萬生活在地獄之中的“被放逐者”身上的。
雖然興城每年都會產生更多的人口,但整個城市的機制會將那些處於最底層的人踢出去,剝奪了他們市民的身份……所以現在還能在興城之中生活的人自然都是“富裕階級”。
然而,類似士兵這種比較接近社會底層的工作,其家庭條件自然也就很緊張……爲了不被淘汰這些士兵會想盡了辦法去賺一份額外的錢,而不管這份收入合不合法,至少他們能保住自家的房子、能保護老婆孩子不被扔到野外自生自滅。
“當然……別說是士兵了,整個興城裡就沒有錢搞不定的事!”蔡大嘴一臉風光道,“之前來的時候都很拮据,這回回來我可要好好的玩耍玩耍……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興城好玩的地方?”
“不必了。”小黑子看了蔡大嘴一眼,笑着搖了搖頭。
蔡大嘴想去什麼地方自不必多說……而類似興城這種繁華的地方,煙花柳巷也肯定要比別的地方來的高級……吧?
不過小黑子對這些不感興趣。
“興城有什麼特產的卡牌嗎?”小黑子想了想,問道。
這次來興城的主要目的自然是那個能夠製造空間卡牌的墮落者……然而小黑子也不介意多借出接觸看看有沒有什麼終端中所沒收錄的新類型卡牌。
“這個……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蔡大嘴不好意道,“之前來的時候只是爲了賺錢……卡牌商行什麼的很少去。”
“嗯。”小黑子點點頭,剛開口想說點什麼忽然閉口不語。
“怎麼了?”蔡大嘴發現小黑子的神色不對頓時緊張起來。
“……在興城,打劫的人多嗎?”小黑子平淡的問道。
“這個……應該不多吧,畢竟興城的法律可是很嚴格的……怎麼了?”蔡大嘴問道。
“有人來了。”
小黑子的話音剛落,前方的衚衕之中就竄出一隊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而在他們身後,之前一直跟在後面的兩輛大車也突然橫了過來擋住了小黑子他們的退路。
“您幾位這麼興師動衆的……不知是我們犯了什麼事嗎?”蔡大嘴衝着領頭的那名花臂壯漢抱拳問道。
“哼哼哼……事兒倒是沒事兒,就是想請兩位到我家院子裡聊聊。”說着,花臂壯漢伸手以引,旁邊的一戶人家就打開了大門。
“您這是哪一齣兒?”蔡大嘴看了看前邊,又回頭看了看後面,臉上掛上瞭然的笑容……看來這的確是奔着打劫來的。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會盯上這麼小的車隊的呢?
“哪一齣兒您進來就知道了……咱哥們兒可沒時間在這跟您做咗牙花子!被特麼的廢話了,給我進去!不然可別怪爺爺我動粗了!”花臂壯漢一拍胸口,一副你不進去老子就當街宰了你的架勢。
“進去看看。”小黑子低聲說。
“那……就走唄,咱也掂量掂量您的分量。”蔡大嘴憐憫的看了那花臂大漢一眼,一抖繮繩就拐進了旁邊的院子。
等兩輛馬車進了院子,之前攔在前面的那些人一股腦的跟了進去,隨後大門立馬“砰”的一聲關上了。
後面堵路的兩輛大車則沒事一樣撥正了馬頭繼續往前走,彷彿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
小院內。
蔡大嘴停好車,從馬車上跳下來。
“怎麼的?是殺是剮亮出來看看?”
若是回到幾年前,蔡大嘴早就跪下唱征服了……可現在他只是跟着小黑子混了幾個月,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呦!進了爺的地盤還這麼敞亮的還真不多見……難道您是卡牌師不成?”領頭的花臂大漢嘲諷的笑道,“不過不好意思……我也是卡牌師!”
說着,花臂大漢掏出一張卡牌晃了晃,回頭衝着其他人喊道:“兄弟們!把你們的卡牌亮出來!”
“哦!!”
衆人應和一聲,紛紛掏出了自己的卡牌。
“……”蔡大嘴的神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一院子人沒有30也差不多了,若他們都是卡牌師的話,這還真不好對付。
“別怕,他們的牌是假的。”小黑子根本連看都沒看眼前這些壯漢,反而將向遠方的一處二層小樓望去。
“假的?可那波動……”蔡大嘴雖然只是個二星巔峰的卡牌師,但這樣的實力到哪個城市也算得上是中堅力量了,對於卡牌的波動自然不會陌生。
“所以,我們這次撿到寶了。”小黑子笑道,“這些人交個你處理……我去會會那個人。”
說罷,小黑子腳跟一動整個人詭異的被黑暗所吞噬了!!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原地消失了!
這可把那些“卡牌師”們給嚇得不輕。
“你你你……你們是人是鬼!?”花臂大漢指着小黑子消失的地方語無倫次的說。
“暗影行走,沒見過嗎??你不是說你們都是卡牌師?”蔡大嘴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卡牌並將之激活。
“嗡……”
碎裂的白光在他身邊聚集起來,化作數十面刀刃在他周圍飛舞。
“……那麼請你們擋我這一招……”
“刀刃亂舞!!”
“嗖嗖嗖嗖……”
無數刀片炸裂般的飛了出去,一時間院內傳出陣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
小黑子自然沒去管身後的事情。
那些人不過是強壯一些的普通人而已,別看蔡大嘴在小黑子身邊算不上什麼戰鬥力,但面對這些普通人的時候……那簡直就是碾壓!
所以小黑子對於那原本就應該是一邊倒的戰鬥毫無興趣,令他感興趣的是將這些剝皮無賴聚集起來的那個人。
……
遠方,二層小樓。
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趴在窗前向遠處張望……而這裡剛好能看到小黑子他們的那個院子!視線既沒被建築遮擋,也沒被常見的植物樹木掩蓋,彷彿就是爲了觀察方便而專門清理出來的一樣。
“……咦?”
女人眉頭一皺,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事。
隨後,一個聲音忽然從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手中的小扇子都掉在了地上。
“剛剛在看我的人就是你吧?”小黑子從陰影中走出來,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女子。
呃……如此嬌小柔弱的女人真的是那些花胳膊大漢的幕後黑手嗎?
“您是卡牌師大人嗎?不知小女子何處得罪了您?”女人纖細的手指絞着手絹,咬着紅脣楚楚可憐的看着小黑子。
雖然小黑子的所有感官都告訴他,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柔弱女子罷了。然而他的直覺卻在瘋狂的對他發出警告……當小黑子注意到終端中所跳出來的數據時,頓時心臟一跳!
五星卡牌師!
眼前這個女人是個五星卡牌師!!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