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幹掉他!”
大黃牙一聲令下三人齊呵一聲,三人結陣衝上。
雖然城衛軍的職責主要是城內的治安,但在地動季來臨之時也要上戰場,所以平時的訓練可不敢疏忽,此時一開展就自然形成了戰陣,沒有點戰場經驗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攻勢。
在這生死關頭小黑子整個人都變得平和下來,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慢動作……他深吸了口氣,又輕輕的吐了出去。
“呼……”
一直握在手中的卡牌憑空出現在少年面前,下一秒鐘卡牌崩裂化爲一個巨大的光爪!!
“裂爪!”
小黑子曲指成爪凌空虛掃,而那卡牌所化光爪也同步掃向大黃牙等人!
“砰砰砰!!”
碰撞聲連響,很多人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就已經結束了。與光爪接觸的金屬戰斧斷成了幾節,另外兩把長劍麻花似的亂成一團,完全看不出它們是用上好的精鋼打造的。
在小黑子竭力控制下,光爪避開了大黃牙三人的要害,但僅僅是輕微的刮碰就讓大黃牙三人飛出去老遠,一直撞到牆上這才停了下來。
一爪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呼……”小黑子緩緩收力,半空中的光爪也隨之化爲一顆龍眼大小的光球飛到小黑子身後漂浮着。
嘈雜的酒吧彷彿被拔掉了電源,安靜得針落可聞,酒鬼們別說叫好打口哨了,就連呼吸都變輕了許多。
大黃牙兩眼發直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這才發現自己大頭朝下躺在牆根,掙扎了幾下卻發現半個身子都麻木得不受大腦控制,別說站起來了,就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脫臼的胳膊傳來陣陣鑽心的刺痛,疼得大黃牙倒吸了口冷氣。
“嘶……”
“咄!”
一把匕首突然插在大黃牙臉前微微顫動,大黃牙頓時僵住了,保持着呲牙咧嘴的表情一動不敢動。
“哎呀好糾結呀……要不要殺了你呢?或者……你能給我點意見?”
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擋住了光,大黃牙眯起了眼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人影身後的發光小球吸引住了——它正漂浮在空中,緩緩的、彷彿呼吸般的載沉載浮。
“卡……卡……卡牌師!!?”
大黃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小黑子。
“所以,你的答案就是這個?”小黑子似乎失去了耐心,彎腰拔出了匕首,順手拎起了大黃牙的腦袋。
大黃牙只覺冰涼的刀刃貼在了自己的頸動脈上,在這生死關頭他的靈魂彷彿突然穿越了時間,看到了接下來十幾秒的劇情——
——鋒利的刀刃劃過他的喉嚨,先是割破皮膚、頸動脈,然後是氣管、食道,再繼續一直向後,直到頸椎才停下來……然後自己就會像一隻被割破喉嚨的雞,在最後幾十秒內徒勞掙扎、流盡鮮血而死。
“等,等一下!!!”
“請等一下!!有話好說!!千萬別殺我!!我有錢,我還藏着20個銀大頭就在我牀下的盒子裡……我,我還能帶你進城衛軍倉庫!那裡什麼都有!還有!!還有齙牙狗的私房錢都藏在我姐那!我可以給你偷出來……”
直到面臨死亡的時候大黃牙這才感受到生命是多麼的可貴,強烈的求生欲驅使着他的大腦轉得飛快,而他的嘴甚至比大腦還快,各種求饒的話張嘴就來。
終於,匕首停了下來。
“這麼說你很有錢?”小黑子貌似很感興趣的問,然而如果熟悉他的話不難發現……他彷彿鬆了口氣。
而事實也是如此,大黃牙主動求饒是所有選項中最好的結果,不然小黑子也要想別的辦法留他一條命——現在他還沒強大到能跟齙牙狗剛正面。
似乎能撿回一條命來了?大黃牙也如釋重負:“有有有!!我都給你……”
“閉嘴!”小黑子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強盜嗎!?”
???大黃牙張着嘴,一臉懵逼。
“這個……你很想要是不是?”小黑子掏出那提貨單晃了晃。
“不敢,不敢……”大黃牙連忙否認。
“說實話。”
“啪!”
捱了一耳光的大黃牙趕緊改口:“想想想……哦不是,那個……這是隊裡的單子,我只是經個手……”
“我管那麼多,反正我贏了就是我的了!”
“是是是……您說得對……”
“你想要,而我又有,所以……”
“……所以?”
“……所以你可以買回去啊!”小黑子恨鐵不成鋼的說。
“啊??啊!!對啊!!”大黃牙驚喜,不過很快就哭喪着臉說,“可是我現在沒有錢。”
“沒關係,你寫個欠條好了。”小黑子回頭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個酒鬼屁顛屁顛的跑到吧檯要了紙筆,又樂呵呵的給小黑子送了回來。
“那,在這寫,公整點……”
“……欠200個銀大頭,日期就寫今天……嗯,不錯,再按個手印……好,可以了。”
小黑子仔細的看了看欠條,裝作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弩機的提貨單隨手扔給大黃牙,剛一起身就見整個酒吧的酒鬼們都在悄無聲息的行注目禮。
小黑子嘻嘻一笑,摸了下口袋就往吧檯方向屈指一彈,一枚亮閃閃的銀路易劃過優美的弧線恰好掉在吧檯上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老闆,酒錢!”
魔暴龍老闆那蒲扇似的大手“啪”的一聲拍停了銀幣,隨手把它扔到吧檯下面。
“贊!”
“小黑子大氣!”
“……”
隨着髒臉少年的結賬,整個酒吧又再次熱鬧起來。看到小黑子要離開,酒鬼們開着玩笑就給小黑子讓開了一條路……在這之前可是隻有老闆纔有這樣的待遇!!
可當小黑子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酒鬼們不自覺的把手放在了武器上。而小黑子彷彿沒有發現別人的忌憚,就跟往常一樣嬉笑怒罵着走了……
……真的就這麼走了!!
不光大黃牙,就連酒鬼們都是一頭霧水。
他是傻逼嗎?城衛軍寫的欠條能信?再說他就不怕大黃牙把他姐夫找來對付他!?把威脅扼殺搖籃裡可是惡棍們的常識!小黑子傻了嗎?就算當場幹掉這傢伙也比把他放回去找路德嗪強啊!!
某個多事兒的酒鬼還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特地把大門推開一條縫向外瞧了瞧……
“……他走嘞,真的走嘞!”
大黃牙呲牙咧嘴、罵罵咧咧的叫着同伴幫他復位脫臼的手臂。
“他居然真的走了?”
大黃牙揉着肩膀撿起只剩手柄的戰斧,看着光滑的斷口腿都軟了——就在剛纔,那光爪離他只有零點幾公分!只要小黑子的手稍微抖上那麼一抖……這戰斧就是他的下場!
“沒想到,那傢伙居然是個卡牌師……走!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趕緊走!”說着大黃牙就要往門外跑。
忽然,一個酒鬼擋住了路。
“你,你想幹什麼?”大黃牙慌道。
酒吧老闆從吧檯站了起來:“你們還不能走。”
“爲,爲什麼?你不是說你和我姐夫有協議嗎……”大黃牙喏喏的說。
“你們要陪了地板和凳子錢才能走,不然齙牙狗也保不住你。”酒吧老闆淡淡的說。
大黃牙三人面面相窺——他們身上最後一個銅子兒都被小黑子贏走了。
……
“哈哈哈哈哈……”
“咣噹。”
酒吧的門關上了,將鬨笑聲關在了裡面。
大黃牙三人赤條條的站在酒吧門口,渾身上下只剩襪子和內褲,以及大黃牙手裡攥着的提貨單……
“……”
“走!回營區!明天我就去找姐夫帶隊來平了這個酒吧!揪出那個該死的卡牌師……我要活剮了他!”大黃牙憤恨不已。
“哦……”
兩個光溜溜的劍士隨口應和着,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圍,顯得很是警惕。
“走吧走吧,快點回營區是正經,馬上就是午夜了……”瘦劍士勸到,而另外那位一聲不吭的已經走出好幾米遠了。
“哼……”
“早晚……”
“我要親手……”
“……”
大黃牙跟在兩個劍士身後,嘴裡一刻不停的嘟囔着什麼,想必在他心裡小黑子已經換着花樣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