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老東西無緣無故耍什麼刀?”
他隨即又納悶了起來。
不過下一刻,隨着青羊宮頭頂那團烏雲散去,閣樓內幾人心頭疑惑隨即煙消雲散。
只見那烏雲散去之後,一道巨大的紫氣渦流幾乎將整個青羊宮覆蓋其中。
紫氣渦流的中心處,從天空的匯聚的紫氣,如高空之中落下的瀑布一般,落入青羊宮後山的山坳處。
“這……這難道,這難道,難道那名正在突破築基期的青羊宮弟子,還在突破中?!”
焚天師記起了那紫氣漩渦中心處的位置。
這正是當天青玄尊者爲了證實築基丹有效,而指認的那名正突破築基期弟子的位置。
“這怎麼可能,都已經過去三天了,怎麼那突破的天地異象還未消散?”
袁魁也是一臉驚愕。
他是從邢天師他們口中得知這件事的。
一直沒說話的邢天師跟雲知守忽然對視了一眼。
“這不可能吧?”
邢天師心裡雖然猜到了些,但還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雲知守問道。
“錯不了。”雲知守望着那紫氣渦流,默默地握緊了拳頭,“那名青羊宮弟子在挑戰鑄煉兩重甚至是三重以上的丹胎。”
“三重以上的丹胎?”
一旁的雲景龍很是困惑地看向雲知守。
雲知守深吸了一口氣道:“突破築基期時的天地異象,會在突破完成之後立刻消失,但有一種是例外,那就是這麼修者在突破是選擇鑄煉兩重以上的丹胎。”
“可鑄煉一重丹胎跟多重丹胎,最後不都是築基期嗎?這有何區別。”
袁魁還是不解。
雲知守深深看了頭頂那天地異象一眼,隨即嘆了口氣道:“有傳言說,鑄煉丹胎層數越多,距離那飛昇登天之門便越近。”
“飛昇……登天?!”
袁魁放佛是聽到了某件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事情一般睜大了眼睛。
也就在這時,一陣清風徐來。
帶着一陣轟隆悶雷聲音,遠處青羊宮上空那道紫氣渦流再一次擴大,直接從青羊宮的上空,延伸向了整個成都府。
“還沒結束……”
邢天師默默後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恍惚地喃喃自語道:
“他們莫非是準備直接鑄煉九重丹胎?”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頭看向雲知守:“你說,青玄尊者,爲何要將這天地異象放出來?憑他的能耐,就算完全封鎖這片天地異象,恐怕也不是問題吧?”
“爲什麼?”雲知守聞言自嘲地一笑,而後帶着些許不甘地抓緊窗沿道:
“自然是爲了羞辱我等。”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片刻之後,邢天師忽然看向雲知守:
“雲老,你我都經歷過突破築基時鑄煉丹胎的過程,你覺得鑄煉九重丹胎這種事情,當真單是單靠人力能夠做到的嗎?”
雲知守聞言眉頭一皺,他知道邢天師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此刻心情複雜不太願意承認。
“鑄煉丹胎蓮心需要充足火元,只靠煉氣巔峰修士體內存儲的那點元力,很難做到。”
雲知守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焚天師忽然開口道。
“焚老的意思是,青羊宮今日突破的這名弟子,之所以能夠鑄煉多重丹胎,其實是得益於他們那枚築基丹?”
袁魁有些後知後覺道。
邢天師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將目光看向雲知守。
雲知守嘆了口氣最後才道:“我年輕時跟海外仙府有過一段機緣,若是按照他們說法,突破築基時所鑄煉丹胎的數量,將直接決定修者日後能夠走多遠,而鑄煉多重丹胎的關鍵,就在於各個仙府獨門的築基丹,好的築基丹的確能夠幫助修士直接鑄煉九重丹胎。”
他這番話,基本上是在肯定邢天師的猜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加能夠證明,青玄尊者沒有說謊,青羊宮的築基丹要遠勝於雪山密境之中的凌霄丹。”
邢天師沒來由得有些興奮。
他心裡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六倍材料他也願意出!
雖然他這話沒有說出口,但焚天師跟雲知守如何看不透他心內所想。
其實不止是邢天師,便是原本態度最爲堅決的焚天師,此時也開始改變主意。
“袁館主,下面還得麻煩一下你。”
雲知守忽然開口道。
“什麼?”
正站在那裡想事情想得入神的袁魁不解地看向雲知守。
“這天象一現,坊間流言蜚語定然四起,雖說不知道內情的很難聯想到築基丹上,但防患於未然……”
雲知守深深地看了袁魁一眼。
袁魁聞言瞬間會意。
今天親眼見證了青羊宮那枚築基丹的奇效,他自然明白這築基丹對於大唐修士的誘惑力,但凡有一絲蛛絲馬跡被他們尋到,必然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築基丹的消息必須封鎖,哪怕守不住三年五載,至少這一年要守住。”
邢天師一臉嚴肅地看向在場另外幾人。
焚天師沒有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而後兩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
“先前的我們幾個的商議便就此作廢吧。”雲知守嘆了口氣。
築基丹的效用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面對這種可以改變修士命運的丹藥,討價還價當真沒有必要。
“我建議我們三方,接下來的時間齊心協力,儘可能地找尋更多的材料,至少在消息泄露之前,要將大唐甚至周邊過渡的材料全部搜刮一遍,如此一來即便消息泄露,我們還能掌握主動。”
他接着看向邢天師跟焚天師道。
雲知守這番建議,令在場幾人皆是眼前一亮。
“雲老說的有道理,只要儘可能地將築基丹所需材料搜刮趕緊,就算是這秘密被公之於衆,我們依舊能立於不敗之地。”
袁魁輕輕拍了拍桌子。
一旁的焚天師也點了點。
閣樓上這幾人,難得地意見統一了起來。
“那封鎖城內消息的事情,就交給袁館主你了。”
雲知守再次看向袁魁。
“雲老放心,我絕不會讓築基丹的消息在城內走漏半分。”
袁魁保證道。
雲知守點了點頭隨後看向焚天師跟邢天師:
“此番突破異象如此驚人,勢必會引起周邊城池大修注意,城內可以交給袁館主,城外可能就需要兩位出手了。”
邢天師跟焚天師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對彼此都充滿了嫌棄。
但築基丹實在太過重要,兩人最終還是十分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其實比起大唐境內的修士,我更加擔心的還是西面。”
邢天師忽然神色凝重地看向窗外。
閣樓內的幾人,一聽到邢天師口中的“西面”,表情也紛紛凝重起來。
“如果鑄煉了九重丹胎的修士真如雲老你所說的那般強大,我想西面那些人這次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焚天師開口道。
雲老聞言又咳嗽了幾聲,隨後用柺杖輕輕敲了敲地面,最後才擡頭認真地看向焚天師跟邢天師:
“西面我雲家來守。”
“我一人來守劍門關足矣。”邢天師看了眼一旁的梵天師。
焚天師聞言沒有立刻答覆,而是看向了雲知守。
雲知守擺了擺手:“對付西邊的那些禿驢,我雲家足矣。”
見他說得如此果決,兩人便沒再多說些什麼。
雖說劍門關有天險相助,但問題是這次定然有很多大修匯聚於此,只靠邢天師一人,就像將他們全部攔住,的確有些冒險。
……
九天後。
青羊宮後山。
青玄尊者在那株老松樹下整整站了九天。
如果不是他那一身厚重如山的刀氣。
此時的他遠遠看去,完全就是一尊石雕。
“師父,你去休息休息,換我來守吧。”
這時玉衡真人也來到了老松樹腳下。
青玄尊者搖了搖頭:“護山大陣檢查過嗎?”
“都檢查過了,放在陣眼的那幾樣法器沒有出現破損,現在是松陽帶着煮石守在山門。”
玉衡真人如實稟告道。
“其實在我看來,有護山大陣在,師弟定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現在袁館主也在幫我們平息城內對於頭頂這異象的議論。”
他又補充了一句。
青玄尊者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擡頭看向天空。
那道在李白洞府上空,原本如一個小云團般的紫氣渦流,此時已然向外覆蓋到了整個成都府。
覆蓋範圍至少是方圓百里。
“你太小看這天地異象帶來的影響了。”
青玄尊者搖了搖頭,隨後又接着道:
“你也太小看,一名強大的修士,對於一個國的影響。”
聽到這裡,玉衡真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皺眉看向青玄尊者道:“師父你是說,有他國修士,會對小師弟出手?”
“這些年,爲了扼殺大唐修士戰力,大食、吐蕃、突厥、甚至是那東夷島國都沒少做這種事情。”
青玄尊者點了點頭:“比起面對一名築基期甚至金丹期的高階修士,很顯然將一些有潛力的修士扼殺在搖籃之中要容易得多。”
聽到這裡,玉衡真人心頭一凜,低聲喃喃道:“大食……吐蕃……距離我成都府最近的便是那吐蕃……”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師父你是擔心那吐蕃國?”
“如果我知道吐蕃即將出現一名天賦冠絕五聖神州的修士,我也會這麼做。”
青玄尊者淡淡道。
“我聽說吐蕃國有幾名高僧,佛法已臻化境,實力修爲十分接近我們的金丹期修士,如果是他們要對小師弟出手就麻煩了。”
玉衡真人的表情愈發凝重。
“大唐各處邊境有護國大陣防護,他們是過不來的。”青玄尊者的表情依舊淡然,說到這裡他又轉頭看向玉衡真人:“就怕他們有什麼特別手段。”
玉衡真人點了點頭,隨後躬身向青玄尊者告辭道:
“我這就去山門前守着。”
青玄尊者擺了擺手:“去吧,這裡有我,你們不用擔心。”
隨後玉衡真人飛速下山,朝着山門疾馳而去。
護山大陣雖然打開,但守陣的人依舊很重要,如果不能守住陣眼,大陣極容易被破。
玉衡真人走後,青玄尊者再次擡頭看天,隨後感慨了一句:
“別讓老夫失望啊太白,只要你能築基成功,老夫便是拼上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
跟玉衡真人還有云知守他們不一樣。
對於青玄尊者來說,李白的出現,讓他本已蒙塵的道心,久違地重新有了一絲光亮。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尋到那登天飛昇的答案。
……
洞府內。
此時的李白正與第八重丹胎較着勁。
全然沒想到,自己在外面弄出了那般大的動靜。
而且他的想法,遠沒有青玄尊者那般偉大。
他所思所慮,完全只是想要變得更強一些而已。
此刻的他更加是心無旁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死磕這一重重丹胎之上。
“系統提醒,恭喜宿主鑄煉完成第八重丹胎,請宿主在十五秒之後開始準備鑄煉最後一重丹胎。”
終於隨着一聲清脆系統提示音響起,他緊繃了好幾天的神經總算是鬆懈了下來。
他一邊享受着第八重丹胎那強大元初之息的饋贈,一面將腦袋放空,準備迎接最後一道丹胎。
“系統提醒,休息時間結束,請宿主準備鑄煉第九重丹胎。”
十五秒一閃而逝,李白隨即再次將視線落到了內視圖之中的丹田上。
“系統提醒,請宿主將第九道元環覆蓋丹胎,時間不能超過半柱香。”
系統提示音響起的同時,李白已然開始挪動那第九重元環。
如果說挪動前八道元環的感覺像是在拉石頭。
那麼此刻李白挪動這第九道元環的感覺,便像是在搬山。
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涌上李白心頭。
“不要着急,哪怕一次只能挪動一寸都行。”
李白在心底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後調動全部心神來挪動那第九道元環。
雖然進展無比緩慢,但他心情依舊還算平靜。
……
於此同時,洞府之外。
就在李白開始鑄煉最後一重丹胎的那一刻,一直守在老松樹下的青玄尊者陡然睜開了眼睛。
他猛地一躍而起,御風而立,遙遙看向那西邊吐蕃國的方向。
雖然非常微弱,但他依然發現,西面吐蕃國的地平線上,浮現出了一抹濃烈的金色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