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後打算怎麼辦?”
終於,白河清問出了這句話。
宮野艾蓮娜對於他們夫婦目前的處境,顯然是有着明確的認知的,他想知道他們的選擇。
“之後嗎……”
擡頭看着研究室的天花板,宮野艾蓮娜思索了一瞬,忽然笑道:
“那就等研究完成之後再說吧。”
【果然嗎……】
她的這一回答,完全在白河清的預料之內。
這對夫婦,對於永生的研究真的是執着到了極致,哪怕知道自己身處危險之中,哪怕知道到時候他們很可能必死無疑,也依然要堅持完成研究……
這番做派,你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
“而且,我答應白河君你的事情也還沒有做到呢……”
“答應我?”
兩人的目光對視,宮野艾蓮娜笑着說道: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會讓伱親眼看到永生的誕生。”
“嗯,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白河清輕輕點了下頭。
他的記憶忽然有些恍惚,每次提到這件事時,他的腦海中總會浮現出惠子在病房裡的身影。
她一直看着他,像是要對他說些什麼。
“作爲交換,到時候白河君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才行喲?”宮野艾蓮娜繼續說道。
“什麼事?”拽回思緒,白河清看着她問道。
“嗯~會是什麼事呢~”
宮野艾蓮娜卻並沒有回答他,只不過看她那副開心的神情,應該也不是什麼壞事就是了。
“咚咚。”
就在這時,這間研究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兩人同時回頭看去,只見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來者是個白河清認識的人,男性,身材矮胖,身穿西裝,頭戴禮帽,鼻樑上還架着一副昂貴的單片眼鏡,整個人看上去,頗有一種野蠻和文明的結合感。
他是烏丸蓮耶身邊的人,代號朗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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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這裡做什麼?
“真讓人意外,原來雷格爾你也在嗎?”
朗姆剛進來,看到在宮野艾蓮娜身邊的白河清,稍微愣了一下,臉上帶着三分囂張、三分不屑、三分狂妄還有一分漫不經心的笑。
“我也很意外,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你。”白河清看着他,開口回道。
這裡也提一下,朗姆臉上那像“餅狀圖”一樣的幾等分笑容並非是刻意針對白河清,他一直都是這樣,對除了烏丸蓮耶外的所有人都是這麼一個表情。
當然了,他也確實有一點囂張的資本,就連和朗姆接觸不多的白河清都知道,朗姆本人除了他那突然神一陣、鬼一陣的智商外,他最大的特點是他那雙眼睛。
據說,他的雙眼有着堪稱“人肉照相機”的超強能力,所有被他眼睛所掃過的人或物,都會被他絲毫不差地深深刻印在腦海中,並在未來任何一個需要的時候,再絲毫不差地回想起來。
相當危險。
兩人交情不深,因此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便不再多言。
“宮野醫生。”
朗姆轉而看向宮野艾蓮娜,開口道:“我們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宮野艾蓮娜聞言起身,從一旁的保險櫃裡,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黑色金屬盒子遞給朗姆。朗姆打開看了一眼,白河清順勢瞥了一眼,只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不少膠囊藥丸。
【藥?難道是……】
“朗姆先生。”
見朗姆在確認膠囊藥丸的數量,宮野艾蓮娜忍不住開口說道:
“這些藥的穩定性還沒有確定,此前的小白鼠實驗中,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小白鼠都在注射藥物後當場死亡,剩下的也都在幾個小時內陸續失去生命體徵,現階段,烏丸社長他若是……”
“這件事就不必宮野醫生操心了。”
確認完膠囊藥丸的數量,朗姆將黑色盒子收起,又對宮野艾蓮娜擺出了他那猶如餅狀圖一樣的幾等分笑容。
“這些藥要拿去做什麼,那都是烏丸社長的決定,宮野醫生只需要負責繼續完善藥物的研究即可,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向我們提出來,烏丸集團會盡量滿足。”
“我明白了……”
宮野艾蓮娜沒有再多說什麼。
“雷格爾,我就先走了。”
而朗姆則是在又看了白河清一眼後,便轉身離開了研究室。
“他拿的那些藥,都是你們的研究嗎?”看着重新坐回座椅上的宮野艾蓮娜,白河清詢問道。
“嗯,但還只是半成品……”
宮野艾蓮娜低垂眼簾,輕輕點了下頭。
“不,或許連半成品都還算不上,畢竟目前所有被注射藥物的小白鼠都死了,就算有少數能檢測出細胞活性增強的,也會在幾小時後因爲細胞崩潰失去生命體徵……距離真正穩定的情況,還差一些距離……”
“那些藥都是烏丸社長要求的?”
“嗯,應該是。”
“他沒有說要拿去做什麼嗎?”
“沒有,我也想不明白烏丸社長拿這些失敗品有什麼用……”
“有什麼用嗎……”
白河清的腦海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近乎百分百的致死率,細胞崩潰式的死亡,不會有任何的毒物殘留,這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殺人利器啊。
想到這裡,白河清開口說道:
“他大概,是想用來殺人吧。”
“什麼?!”
整個人一愣,宮野艾蓮娜猛地轉頭,難以置信地看着說出這句話的白河清,臉上寫滿了震驚。
“不是嗎?現階段服用這種藥所產生的症狀,比起其他的那些毒藥可要優秀太多,用來殺人是再合適不過了。”
看着她,白河清詳細地解釋道。
“烏丸社長有很多需要除掉的'敵人',看來是普通的殺人方法太容易留下把柄,才讓他決定利用這種藥,換成更隱秘的殺人方式……”
“他!!”
宮野艾蓮娜猛地站起身,她的雙手扣在身前的鍵盤上,臃腫的身子在不停地微微顫抖。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我們研究這種藥可不是用來給他殺人的!!”
她的情緒很激動,就像是某樣自己珍貴重視的東西,被人給隨意扭曲踐踏了一樣。
只是,憤怒歸憤怒,她又能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