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病房裡,白河瑞已經和工藤優作見上了面。
“好久不見了,工藤叔叔。”
房門被外面的女僕關上,白河瑞坐在病牀上,微笑地看着站在房門位置的工藤優作。
此時正是上午,陽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白河瑞的病牀上支起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放了一副沏茶用的茶具。
房間裡除了他們二人外再沒有其他人,他的牀邊有一張空着的座椅,顯然這是爲工藤優作準備的。
“小瑞,確實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工藤優作輕輕點了下頭,他微笑着走上前,但沒有去坐到那張座椅上,而是徑直走向窗邊,將兩邊的窗簾拉上。
白河瑞也並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去看他的舉動一眼,只是拿起身前小桌上已經燒好的茶壺,往旁邊的茶杯裡稍微倒了一些。
陽光被隔絕在外,瞬間,病房裡的光線暗了不少。
“最近你的身體怎麼樣?”
背對着白河瑞,工藤優作按了一下胸前口袋裡的通訊器。
頓時,一早就被他藏在耳朵裡的微型耳機裡,傳來了一聲輕響。
通訊接通,這個房間裡的信號是正常的。
“還能怎麼樣?”
白河瑞聞言,端起茶杯抿了抿,微微一笑。
“先天不足,我這一輩子,恐怕都只能在醫院裡度過了……”
“別說這種喪氣話。”
工藤優作終於轉過身走向白河瑞病牀的方向,但他依然沒有去坐那張座椅,而是伸手抓着椅背,將它往旁邊挪了幾個身位後,這才終於坐了下來。
“現在的醫學如此發達,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出現能夠治療好你身體的神奇藥物,現在放棄希望還爲時過早,不是嗎?”
他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工藤先生說得也沒錯。”白河瑞聞言笑道:“確實也存在着這種可能性,說不定哪天還真的就有可能出現什麼特殊的藥,把我給治好了……”
兩人說完這句話後,就突然同時沉默了下來。
但馬上,還是工藤優作首先開口打破了這種沉默。
“小瑞,你之前在電話裡和我說,你這幾天查到了不少想要和我商討的事情,具體都是些什麼事?”
工藤優作當然知道,前兩天白河瑞發揮了烏丸集團在政界的能量,詳細地調查了赤井秀一一家的檔案情報。
和組織這種隱藏在陰暗中的勢力不同,雖然烏丸集團明面上也擁有着相當強大的能量,但也因此,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外人所注視着。
白河瑞調查赤井一家的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瞞過上面的人。
“其實,也並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說來說去,或許都是一些工藤叔叔你早就已經清楚的事……”
白河瑞這麼說着,看向工藤優作,突然反問道:
“工藤叔叔,對於間宮口中的那個神秘組織,你怎麼看。”
白河瑞反過來問他了,而且比他還要直接。
並沒有意外,工藤優作也直接搬出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詞。
“在我看來,這就是一個極端暴力的恐怖組織,這個組織的勢力極爲龐大,在全世界的很多國家都有分佈,早已超出了一般恐怖組織的範疇。
這樣的組織,在其背後,必然也有着某些龐大勢力的支持……”“嗯,看來在這一點上,我和工藤先生的看法是一致的。”
白河瑞聞言點了下頭,嘴角微微上揚。
“間宮他是我的好友,他生前會將有關組織的事情託付於我,這不僅是對我的信任,也是對我們烏丸家的信任。
因此,無論是出於個人的情感,還是對我們民主社會的責任感,烏丸家都不可能會在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
工藤優作並沒有開口打斷他,而是耐心地聽着白河瑞說的這些“空話”,他很清楚,白河瑞今天讓他過來,絕不只是爲了說這些。
“同時……”
說到這裡,白河瑞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哀傷的神情,他微微低下頭,黯然說道:
“這或許也是爲我那死去父親報仇的唯一方式……”
【死去父親?報仇?】
……啊?
差點被白河瑞這一個急轉閃了腰,此時此刻,這一個“啊?”字,最能表達工藤優作的內心感受。
原來,對抗組織竟然還能爲你那位父親報仇的嗎?
工藤優作頗爲驚訝。
在今天之前,他還從未聽說過這種說法。
相反,根據他自己瞭解到的細碎情報,再結合上他本人的一些猜測,工藤優作甚至認爲,那原本應該已經在十年前去世的白河清不但沒死,反而還牽扯到了和組織有關的事情中,而且很有可能,白河清就是那組織裡代號爲雷格爾第二號。
甚至,就連你們整個烏丸集團,說不定都在這其中有所牽連。
“工藤叔叔或許還不知道吧?”
然而,白河瑞像是不知道工藤優作此時的內心所想那般,臉上依然是那副黯然神傷的表情,繼續說道:
“十年前,父親他遭遇的那場交通事故其實並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的謀殺。”
“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迅速平復思緒,工藤優作回道。
“我其實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轉頭看着他,白河瑞繼續解釋道:
“在間宮將組織的情報告訴我之後,我也和那位名叫赤井秀一的FBI探員見過一面。
當時不知爲何,在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心裡就有一股異樣的熟悉感,總覺得似乎曾經在哪裡認識過這個男人。
正因爲有這種想法,我在和他分別之後,便用我們家的能量,稍微調查了一下赤井秀一的家庭情況。
這一查我發現,赤井秀一那一家和我們家確實有着某些特別的關係。”
“你查到了什麼?”
“是在十年前的某一次,具體時間是父親他遭遇那場事故之前的幾天,當時父親他在舊金山的某處度假海灘上,曾經和赤井秀一的母親赤井瑪麗見過一面。”
白河瑞幽幽開口,說起了這段往事。
“說實話,因爲我不在場,所以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情況,但根據我那兩位姐妹後來所說,當時父親他和赤井瑪麗兩人不但都對對方的出現非常驚訝,兩人之後還單獨交談了許久,最後,父親他便和赤井瑪麗一同去了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