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時晚餐已經結束了,身體不好的長門道三吃了藥就睡下休息了。
這個時候,長門道三房間裡的內置電話突然響了,於是管家武藏之介去接。
電話那頭是長門光明的聲音,他先說“請岳父接電話”,管家告訴他長門道三吃了藥睡下休息之後,他接着說“到處都沒有找到秀臣”,剛說完這句話就發出了第一聲慘叫。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他就在樓下秀臣房間裡的?”堂哉奇怪地問道。
小五郎立即解釋,說光明在發出慘叫後,他就接過電話問光明在哪,光明回答說在道三房間下面的秀臣房間,然後說有人把房間裡的燈關掉了,拿着把刀出現在他身後。
“接着我們就從陽臺往下面查看情況,隨後便看到了嘴裡叼着一把尖刀的長門秀臣。”
“長門秀臣,就是整張臉都纏着繃帶的人?”堂哉問道。
小五郎點頭道:“是啊,隨後我們大家就一起跑出來,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兇手一定是秀臣!爲什麼?爲什麼要殺光明啊!我的光明,把我的光明還來啊!”光明的妻子長門康江此時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而秀臣的未婚妻日向幸此時也下樓,聽到康江這麼說,立即大聲反駁道:“秀臣殺了光明?不會的,不可能是他,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只是,除了堂哉知道她沒說錯,其他人顯然都認爲她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未婚夫是殺人兇手的殘酷事實。
“我們去看看屍體吧。”這個房間除了陽臺上掛着鉤子的麻繩,並沒有什麼值得再多看的東西了。
然而剛走出秀臣的房間,堂哉就看到了此時應該在監視着秀臣屍體所在地方的真夜。
“堂哉,那不是你的女保鏢嗎?”平次眼尖,也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真夜。
“嗯。”堂哉點了下頭,然後走過去將她拉到無人的角落。
“怎麼回事?”
“少爺,我正想要彙報……”
“彙報不能用手機嗎?”堂哉皺眉道。
“您的手機沒電了。”真夜臉色尷尬地說道。
堂哉聞言頓時拿出手機,果然是沒電了。
看來下次要注意充滿電量再出門。
將這件小事扔到一邊,真夜能“擅離職守”過來找自己,那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有人去那裡了?”
“是的,少爺。”真夜點頭。
“是誰?”
“長門光明。”
真夜說出了一個讓堂哉感到驚訝的名字。
並不是驚訝可能是兇手的身份,堂哉本來就在懷疑他,否則也不會跟着下來,在樓梯口傻站半個多小時。
讓堂哉驚訝的地方在於,他是怎麼跑到庭院那裡的?
堂哉隨即想到了掛在陽臺圍欄上的鉤鎖。
應該就是用的那個。
“他去那裡幹嘛?”堂哉問道。
“長門光明從一個坑裡挖出了一具屍體,然後把屍體扔到了水池裡,等屍體完全沉下去,他才離開。”真夜回答道。
沉下去?
看來是事先就在屍體的衣服上裝了石頭之類的重物,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光明就計劃好要進行這個奇怪的操作。
可是,這是爲什麼呢?
必須要先把屍體埋在土裡,然後再沉到水池裡……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堂哉回憶着這段時間爲了彌補推理能力不足而閱讀的罪案類書籍,開始分析埋在土裡和沉在水裡對屍體可能造成的不同影響。
然後,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屍體被埋在土裡隔絕空氣的情況下,屍體的腐爛速度只有平時的八分之一。
也就是說長門光明想要模糊警方對長門秀臣的死亡時間判定,至於目的就很明顯了,是爲了好讓別人以爲長門秀臣的死亡時間是在他計劃的殺人行動之後,這樣一來就可以將殺第二個人的罪名推給他。
回想起來,這確實是一個很精妙的計劃。
只是長門光明自己反而先死了。
是被他想要殺的那個人給反殺了?
那樣的話早就有人出來說自己正當防衛了。
能這麼冷靜,甚至還裝作驚訝的樣子,很顯然殺死光明的人也是有預謀或者說有心理準備的。
怎麼可能這麼巧?
至少堂哉不這麼認爲。
首先,這個兇手知道長門光明的計劃,否則選擇的時機太過於巧合了。
問題在於這個兇手是怎麼知道的?
碰巧發現的?不可能。
長門秀臣死亡時間就在這一到兩天,否則不管是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還是暴露的可能性,都讓假扮長門秀臣的這一行動變得更加不切實際。
而且時間越久,屍體上也會留下更多的破綻和線索。
八分之一的延緩,並不是讓屍體原封不動,要是時間拖得太長,被法醫發現長門秀臣在第二次殺人之前已經死了就前功盡棄了。
爲了避免這些問題,長門光明一定會盡快動手。
所以這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殺死光明的兇手,不可能是碰巧發現光明殺人計劃的,除非那個人也有血糖值系統這樣的外掛。
既然不是碰巧發現的,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這個兇手一開始和光明就是同夥!
而且從光明之前偷偷去把長門秀臣屍體挖出來放進水池裡這一點來推斷,他當時已經準備開始按原計劃行動了,畢竟水池裡的屍體,是隨時有可能被發現的。
也就是說,他以“到處找不到秀臣”爲由打的那通電話,應該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爲的應該不僅僅是讓衆人確認殺人兇手就是長門秀臣。
可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殺誰?
他們原本的殺人計劃是怎麼樣的?
誰又是他的同夥?
還有,他這個同夥爲什麼一定要在合作殺人的時候,反而殺死長門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