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解釋?”原本還在爲能看到外國美女而高興的淺間隆一,瞧見身材傲然的溫立馬沒了興趣,溫在那裡說了那麼久,他一直在戴着耳機玩遊戲,態度冷漠。這也造成溫將話鋒對準他的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溫很有教養地重複了自己最終的問話,並且加以問候:“我想知道爲什麼淺間先生要把已經被盜取一顆的‘雙重誓言’依舊捆綁展覽,還對怪盜基德發出了挑戰書?甚至,僞裝怪盜基德的卡片,告訴大衆怪盜基德已經接受挑戰。”
“你就確信這事情是在下一人乾的?”淺間隆一放下手機,“在下記得公告是在下和次郎吉老哥一起發佈的吧。”
“呃,隆一,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次郎吉在一邊插話,“林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說漏嘴了。不過這種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你這個做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溫把次郎吉的話快速地翻譯給林,林說話,溫再度把林的話翻譯成日語:“淺間先生,那就趁這個機會說說你的想法吧。”
淺間隆一擡頭看了一眼溫,又低下頭去,手裡玩手機的動作不停,連節奏都沒有打亂過。淺間文仁在旁邊看着,心裡默默吐槽黑澤洋介的行動估計就是以自己老爸爲模板設計的,都如出一轍的欠揍。
“在下贊同你提出的猜想。盜竊林先生寶石的小偷並非基德。”
淺間隆一的身體和嘴巴似乎在使用這兩個大腦,互不干涉,“在下之所以說要展出完整的‘雙重誓言’是爲了混淆真正小偷的視聽。小偷可能認爲他原來偷盜的是假貨,也可能認爲在下在充面子,畢竟之前‘基德’偷盜左半塊‘雙重誓言’已經成功,但這消息卻完全被壓下來了。但無論他怎麼認爲,他都會把重心放在發佈會上,猜測在下的意圖,從而忽視在下真正的後手,也就是那封僞造的卡片。”
他的食指按擊屏幕,忽然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多人沙發圍坐的桌子上方出現一個透明的光屏,光屏在暫時的晃動之後穩定下來,浮現出那古怪的基德卡片。
“這是在下發的,而在下把它鬧到了新聞頭條上。在下相信基德一定會看到這張卡片,明白在下的意思。”淺間隆一依舊低頭,他操縱的手機界面依然是市場上流行的手機遊戲,然而其他人卻都恍然過來,原來淺間隆一剛纔是在用手機擺弄家中設備,並非偷懶。一行人的視線轉移到上空,淺間隆一放大了卡片將每一個細節展露出來,“在下實際上是在告訴基德有人冒充他行動,逼迫怪盜基德按照卡片上的日期前往赴約。而當初的冒牌貨同樣會在這時候前來搶奪基德手中的寶石,我們屆時只需要等候。借用你們華夏的兩個成語,一個叫守株待兔,一個叫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溫對爺爺繼續翻譯工作的時候,次郎吉的臉上已經露出高興的神色:“隆一,做得好啊,這樣子時間、人物、地點都掌握在我們手裡了,這次一定能抓到基德的!”
“哥,別高興太早了。”淺間隆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面無表情地把歷來怪盜基德的行動放映出來,“哪次我們不是準備充分?哪次怪盜基德沒有把寶石帶着離開?只是每次基德都把寶石送回來,讓我們的損失不太明顯。‘雙重誓言’的主人還不是你,所以在下奉勸老哥有自知之明,要把事實告訴這兩位華夏來的客人,讓他們有心理準備。”
次郎吉的笑臉硬是被淺間隆一的這句話給憋了回去,他滿臉黑線:“那你這次準備怎麼做?”
跟淺間隆一這種直來直去不懂得客套的人說話,真是嗆死人。
“在下過來就是旁聽你們的行動的。在下還要把你們的方案修改後設計到在下的遊戲裡,所以現實方案你們自己想吧。”淺間隆一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空出一隻手來推搡淺間文仁,“不過在下兒子的腦子可以借你們用,遊戲設計他就沒幫上在下的忙,只會在那試玩。”
淺間文仁的臉色立馬黑了,可埋汰自己的是他的老爹,在場還有其他重要人士,他只能鬱悶地賠着笑臉:“我會盡力的。”
在座的其他人對淺間隆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感到無語,也對淺間父子之間的差異感到詫異,不過寶石的主人是次郎吉和林,這種事情的主動權的確應該掌握在他們手中。因此某些人很快放下對淺間隆一的成見,交談起來。淺間隆一把能控制光屏內容的手機塞給淺間文仁,自個兒打開雜誌窩在沙發饒有興趣看起來,嘴裡還在嘟囔什麼。
“如何,聽到這裡算滿意了嗎?”
他在客廳裡微不可查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兩人耳中。
“聽得非常清楚,謝謝淺間先生了,滿足了我的好奇心。”肯笑道,“不過沒關係嗎,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我們?不怕黑澤爲了金錢把錄音出賣給媒體,壞了你們的計劃?”
開車的黑澤抽抽嘴角,瞪了肯一眼,把對方手裡的巧克力盒搶回來丟到一邊。既然嫌棄他就不要在車上亂吃他的食物,仗着自己年齡不大就可以任性了是嗎?
“在下對你開放權限只是讓你時刻關注小緒的情況,省得你沒及時治療還給在下找藉口。在下警告你,你是被迫‘關注’在下家中狀況,而非以此掌控在下的家。在下完全可以在你‘監聽’此地的時候,追蹤到你的位置。你最好清楚是在下在監視你,不是你在監視在下。”冷淡的聲音充滿着居高臨下,淺間隆一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被佔便宜的角色,他看似神秘的行動在不久之後總會由他自己揭曉真相,如同現在。
莫名其妙忽然就被罵了一頓的肯呆了一下,和黑澤銀搶食的動作都停下,臉色有些僵硬:“淺間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當初對他公開權限的時候話語根本就沒有這麼討人厭吧?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話,你不能憋在心裡嗎?說出來哪一邊臉上都不好看啊!
“在下心直口快。”淺間隆一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說的話能噎得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肯的臉色不好看了,剛準備說什麼,淺間隆一卻又說話了:“你拜託在下的事情,在下剛剛得到新的情報,情報發到你手機上了,一邊安靜去。再警告你,在下不會吃虧,在下的行動不會質疑,什麼破壞計劃,不可能的。”
暗自腹誹一句淺間隆一真是有病,肯還是聽話地拿着手機躲一邊去看短信去了。
黑澤銀眼睛往肯瞄去,好奇心自然又被提起,然而淺間隆一的話鋒卻又對準了他:“黑澤銀,在?在的話把耳機戴上,有些話在下想跟你一個人說。”
黑澤銀怔了一下,他下意識擡頭去看肯,但對方似乎沉浸在短信的內容中不能自拔,外界的聲音全部被屏蔽了。淺間隆一在快速催促,直到黑澤銀帶上耳機去迴應他。
“敢告訴媒體在下說的東西嗎?”
黑澤銀當機立斷說不。
“示弱得很快啊。難怪在下兒子三言兩語就能把你打發掉了。說讓你走你就走,好不容易來在下家裡一次,你就不給在下面子留下來吃頓飯再走?”
“呃,淺間先生,你如果願意……”
“閉嘴,不用你折回來,送肯去寵物店後,接下來,你可以去找基德,最好把錄音給他。在下不準備看到兩敗俱傷的場面,在下希望基德早有準備,在下有委託過他一些事情,希望他幫在下完成。你別給在下找藉口說你和基德不熟。”
“……我儘量。”
“很好。對了,見到考比勒了吧?”下一句的話,淺間隆一以組織的密語說出。
黑澤銀加重了按壓耳機的力道,同樣更改了說話的方式:“嗯,是您的傑作對吧,非常神奇。”談到這裡,他對淺間隆一用上了敬稱。能製造出人工智能的人類,不得不令人膜拜。
“既然知道在下和那位大人關係匪淺,上次鈴木美術館中你得到的U盤,用了嗎?”
“咳,真是難爲情。我讓朋友幫忙想要得到裡面的東西,但一串亂碼之後,U盤裡面的東西全部自動清空了,甚至引起電腦中毒。所以我並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反而受到損失。想想也是呢,您的東西,怎麼能輕易被人拿到。”
黑澤銀沒說的是,他記錄下當時界面一閃而過的所有亂碼,並且把亂碼抄錄下來交給果酒,果酒判斷亂碼其實就是真正的寶藏,是經過加密之後的信息。當然,果酒暫時還沒有能力破解亂碼,他正在努力。
淺間隆一併不清楚這一點,他似乎以爲黑澤銀單純被那亂碼欺瞞,發出了輕笑聲。
“你愉悅了在下,在下很滿意,那麼在下準備告訴你一個情報獎勵你。琴酒離開日本的那段時間,同樣前往了歐洲,參加了那次的公開展覽。至於做什麼,你是記者,又是情報員,自己去探究好了。期待下次見面,吉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