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進行直播嗎?”蛭田的腦門崩出明顯的青筋,顯然怒火已經壓抑到齊了極點。
只要黑澤銀一開口說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兇手是誰,那麼蛭田二話不說就會開槍殺人。
面前這傢伙……實在是太狂妄了,竟然敢拿着手提攝影機談笑自如地看着他,簡直是在找死。
但是以黑澤銀謹慎的個性,怎麼可能不做雙重保險。
柯南那小子,現在身上還帶着他的監聽設備,他的聲音可以完整地傳達到柯南的那邊,以那小子的觀察力,輕而易舉就能夠捕捉到他現在的位置吧,那樣一切就好辦了。
當然,這種事情,他不會不打自招說出來。
“我要先採訪完畢再進行萬無一失的轉播,你懂的。”黑澤銀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真假。
蛭田的嘴角微微勾起,從懷裡掏出了貝雷塔,槍口還裝了消音器,緩緩地移動,卻以不可抗拒的姿態頂在了黑澤銀的心臟部位,試圖一槍突進:“那麼,就把你生命的最後一幕,作爲我的影像收藏怎麼樣?”
這傢伙的口氣還真大。
黑澤銀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擋在身前的貝雷塔,將手提攝影機的鏡頭對準了槍身:“好,來吧,我還沒有那麼寫實拍攝過子彈穿透心臟的畫面,鮮血四濺什麼的,一定就像是豔麗的玫瑰一樣漂亮的綻放呢。”
蛭田的嘴角狠狠地抽搐起來,看向黑澤銀的目光跟看一個神經病沒什麼兩樣。
“你別以爲我不敢開槍。”蛭田狠狠地咆哮了一句,“在人潮的喧鬧之中,沒有人會聽到你的慘叫和槍聲!”
廢話,他當然知道,但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蛭田確切開槍的前提下。
黑澤銀保持笑容不變。
蛭田當真被黑澤銀這種氣人的態度惹惱了,他狠狠地一咬牙,幾乎要把嘴巴割出血來,手指移動到扳機上,用盡全力地向下一扣,滿臉殘忍期待血流涌柱的畫面。
然而即使過了幾秒,黑澤銀卻依舊欠揍地微笑。
蛭田愣了一下,再度大力地扣動了扳機,結果仍然沒反應,他惱怒地擡起手想要看看貝雷塔究竟出了什麼樣的問題,結果卻震驚地發現自己手裡拿着的不過是一個帶着圈圈的不規則金屬體。
其他的零件到哪裡去了?
蛭田本能地低頭一看,卻發現地上碎了一地的黑色玩意兒,頓時一股涼氣就順着腳趾頭躥上脊樑骨,讓他全身都冷的劇烈顫抖起來,讓他下意識嚥了一口口水,卻依舊覺得喉嚨乾燥得很。
“所以說,你不會開槍打我的。”黑澤銀蹲下身,將散落在地面上的零件全部都掃到懷裡,站起身來,手臂微微前移,做出一副恭送的模樣,“好了,這些東西還給你,你知道怎麼組裝嗎?不會的話可以請教一下專家。”
是這傢伙把貝雷塔給拆掉的嗎?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真令人不爽快!
蛭田一點兒也不吸取教訓,就扔掉手裡的東西,捏起拳頭重重地向黑澤銀的腹部打去:“你在找死!”
黑澤銀淡定地一個挪步就躲過了蛭田的拳擊,腳尖一挑將即將掉落在地面的零件勾起來,和懷裡的玩意兒組合在一起,手指眼花繚亂地在半空中晃動,摸索到符合的凹槽拼湊,不小片刻就完成了大半的工程。
蛭田因爲黑澤銀背對着他,所以沒有看到黑澤銀的小動作,反而是惱怒黑澤銀竟然那麼小覷他,腳尖扭轉就轉過身找準眼睛、鼻子、嘴巴、脖子,下腹等各種各樣人體脆弱的地方拳打腳踢。
這樣的狀態足足維持了半分鐘。
蛭田是越打越憋屈,黑澤銀就跟一靈活的猴子一樣,左蹦右跳輕而易舉就躲過了他的襲擊,而且不時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略帶嘲諷地掃過他的臉龐,氣得蛭田肺都氣炸了。
但是黑澤銀不久之後就停下來了,肩膀微微顫動,氣息不穩,好像是躲累了。
氣喘吁吁的蛭田眼前一亮,立馬乘勝追擊撲過去,精準地抓住黑澤銀的肩膀,想要一拳揍到後者的臉上,結果下一秒,腦袋卻被冷硬的槍口抵住。
www◆Tтká n◆¢ ○
“你……”蛭田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身體就被按下了快門一樣靜止了。
黑澤銀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好了,貝雷塔還你,但是你先告訴我你把託卡雷夫扔哪裡了。”
“十、十八號門出口附近的垃圾桶。”蛭田感覺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緊張得汗如雨下。
黑澤銀詫異地挑了挑眉。
十八號門出口?那不是交付贖金的地方嗎?還真是很大膽呢。
“謝謝,採訪結束,拜拜。”不過片刻黑澤銀就反應過來,就把蛭田的手攤開,鄭重其事地將貝雷塔放到他的掌心,然後晃了晃手提攝影機的鏡頭,給蛭田來了一個正面的特寫,口輕鬆愜意地揮了揮手離開。
蛭田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時半會兒都沒能夠反應過來。
這傢伙,果然是哪個精神病院不小心放跑出來的精神病人吧?
正常人會把槍交付給能夠威脅他性命的人嗎?不,不可能吧。
正常人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拆卸組合貝雷塔嗎?不可能吧。
……
“喔,真是精彩的畫面,精彩的戰利品。”黑澤銀將手提攝影機擡起來,一邊觀看惱羞成怒的蛭田的畫面,一邊把玩着手裡的貝雷塔,果然順手牽羊這種事情做多了也會有不錯的快感。
他最近好久都沒有鑽研過關於槍械之類的學識,經費也不太夠,就只能夠自己賺賺外賣了。
反正凶犯的貝雷塔和託卡雷夫都會被警方徵收,他還不如趁機廢物利用一下,把裡面的零件從新的替換成舊的,替換下來的零件全部佔爲己有,在某些方面上也可以說的上是節儉,是值得稱讚的品德。
“黑、黑澤哥哥。”柯南的聲音忽然響起來,打破了黑澤銀的沾沾自喜,後者下意識順勢看過去,就見到柯南按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看着他,“兇手是不是電視臺的攝影師蛭田?”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黑澤銀一邊笑着一邊遞過去一杯水。
柯南感激地將水杯接了過來,一飲而盡,抹了一把溼漉漉的嘴巴,喘了幾口氣,纔將視線投到了黑澤銀的臉龐上:“這不是智商的問題,只是蛭田負責的影像一直保持在一個方向不動,我們自然會懷疑上他。”
“呃……也對。”黑澤銀乾笑。
的確,在他和蛭田扭打期間,攝影機一直沒有被操作,不是傻子都會覺得蛭田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