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喬希一臉的錯愕。
手在被子裡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立刻疼的齜牙咧嘴。
不是夢。
俊美男子走到茶几旁,茶几上放着一個藥箱。
喬毓在醫院住過那麼久,喬希認得那不是普通家庭家用的藥箱,那是醫生專用的。
而且看那個藥箱的規格,還是主治醫生以上級別纔會使用的。
“剛纔你掐了自己哪裡?看疼的那個樣子,好像還不輕呢,用不用我幫你上藥?”茶几旁有一把帶軲轆的轉移,俊美男子拿了藥箱就坐到椅子上,軲轆一滑,就到了喬希躺着的牀前。
那姿勢就像花樣滑冰運動員在冰上自由滑翔。
“……”喬希。
真是活見鬼,他怎麼就知道她自己掐自己了。
俊美男子伸手想要掀被子。
“你幹什麼?”喬希嚇了一跳,“就算我掐自己了,可也沒後把自己掐流血,不用包紮。”
“可是你在湖邊的時候腳崴到了,腫了一大塊,需要每隔幾個小時就上一次藥。”俊美男子見喬希害怕的樣子,不由得笑了。
喬希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可以笑的如此,額,怎麼說呢,傾國傾城。
傾國傾城四個字一般是用來形容女人的,放在男人身上可能會有一種娘炮的感覺,但用在這個俊美男子身上,卻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用文縐縐一點的話說,對方就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是你救了我?”喬希就算再笨,現在也明白了過來。
“不然你以爲是你自己爬到我家來的嗎?”俊美男子開玩笑。
要是平時,喬希肯定沒有好話說,可現在畢竟是人家救了自己,喬希忍了。
“我自己上藥就好。”喬希不習慣被別的男人碰,尤其是這樣一個好看的男人。
“害羞?你昏迷了十幾個小時,還不都是我每隔兩個小時就來幫你上一次藥?”俊美男子看穿了喬希的心思,“你懂、得醫術嗎?就想自己上藥。”
“我當然懂。”喬希不服氣。
喬毓住院的時候,她可是學到了很多東西,都可以充當一個護士了。
喬希爲了不被俊美男人看扁,裝作沒事人似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想要接過藥箱。
可她本來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低血糖的老毛病犯了,加上從工廠那裡逃出來後擔驚受怕,身體很虛弱,剛一坐起來就頭暈眼花,坐都坐不穩,一下子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你自己身體不行嗎?還逞能?”俊美男子打開藥箱,幫喬希的腳踝上藥。
當冰涼舒爽的藥物被放到腳踝上,喬希才發現腳踝那裡剛纔有多火辣辣的疼。
她這纔不再逞能,任由俊美男子給自己上藥。
想要離開,必須要讓自己痊癒。
一想到離開,喬希就很鬱悶,離開這裡要去哪裡呢?
找範哲?
不。
她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回S市,實在太想喬毓了。
“怎麼不說話了?沒有被我這麼好看的醫生醫治過,在難爲情?”俊美男子見喬希半天不說話,又開起了玩笑。
喬希覺得這俊美男子說話的措辭,在某種程度上和範哲有一拼,都是那麼自以爲是,都是那麼高傲。
不同的是,範哲是與生俱來的那種王者氣場,不怒而威,讓人不寒而慄。
而這個俊美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外表的加分,讓人總覺得他和任何人都聊得來,沒有隔膜。
下一秒,喬希就回過神來,真想打自己一頓。
都什麼時候了,爲什麼總想起範哲呢?
“我不是不說話,我是餓了。”喬希說的是實話。
真不知道這俊美男子是怎麼想的,知道給她上藥,卻不知道給她點吃的東西。
“把你撿回來的時候,你有點發燒,給你餵了藥,你就一直睡到現在。既然知道餓了,看來就是沒事了。”俊美男子幫喬希擦完藥,又拿出體溫計給喬希測量。
結果他很滿意,喬希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溫。
他這才讓傭人端了飯菜來。
可喬希卻沒有心思吃了。
“你說你是把我撿回來的?”喬希本來想問問俊美男子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比如那些保鏢看到她不見了,肯定會追來。
可是對方沒有詳細的說,她也沒法問,不然俊美男子肯定會問她爲什麼被人追。
現在還不知道俊美男子是誰,貿然的說了,只會給自己憑空增加麻煩。
“你怎麼會暈倒在湖邊,那附近根本沒有人居住。”俊美男子問道。
“既然沒有人居住,那你又怎麼會去那裡?”喬希忽生警戒之心。
“我經常和義父去那個湖邊釣魚,無意中看到你倒在那裡。”俊美男子解釋。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對方還不知道她被綁架的事情。
“我是出來徒步旅行,迷了路。”喬希編瞎話。
“穿着傭人制服出來旅行?”俊美男子揶揄,“還把制服給弄破了。”
“穿着傭人制服就不能旅行了嗎?”喬希反駁。
要不是那個猥瑣男人,她至於會這麼慘嗎?
不過,一說到衣服,喬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的制服呢?誰幫我換的衣服?”
“我。”俊美男人看着喬希說。
喬希立刻下意識的用被子裹緊自己。
她能感覺到,現在她只穿、着這套睡衣,貼身的衣服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如果真是這個俊美男人幫她換的衣服,那豈不是說她被他給看光了?
也不知道爲什麼,以前那麼多次和範哲不穿衣服的面對面,喬希都沒有覺得這麼生氣過。
“你怎麼可以脫我的衣服?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嗎?”喬希朝着俊美男子吼。
“我還以爲救的是一隻小病貓,原來是隻母老虎。”俊美男子一點都沒被喬希的吼聲嚇到,也沒有生氣,還有心思打趣。
喬希看着飯菜,沒有把飯菜都掀翻,一個字,吃。
再生氣,再想揍這個俊美男子,也要吃飽了再說,不然哪裡來的力氣?
當喬希剛拿起筷子,就聽門外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呵呵,子康,你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喬希立刻往門口那裡看。
只見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推門而進。
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晚禮服,口袋裡的手帕摺疊的一絲不苟,領口整潔,袖釦是木質鏤空的,像一件藝術品,精緻到了每一個細節。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一過三十就被叫做豆腐渣。
而男人則像紅酒,愈老愈有味道。
比如眼前這個男人。
歲月滄桑不過是給他的眼角增添成熟,舉手擡足之間都是貴族的感覺,那不是能學的來的,是幾代人氣質的沉澱。
喬希有着肅然起敬的感覺,“請問您是……”
“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可以叫我無名。”男人很和藹的說。
喬希真無語,無名就是沒有名字的意思。
對方明擺着就是不想告訴她真實姓名。
“義父。”俊美男子,也就是被無名叫做子康的男子站了起來。
喬希終於理清了這兩個男人的關係。
無名是這裡的主人,子康是他的義子,這兩人經常去湖邊釣魚,所以無意中把她撿了回來。
“無名,謝謝你救了我。”該感謝的時候,還是要感謝的,這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
“餓了吧?先吃飯。”無名看了一眼喬希面前的那些飯菜。
喬希也就不客氣了,開始大快朵頤。
在她吃飯的這段時間,無名問了子康關於她的情況。
子康回答說她恢復的很好,明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喬希一聽明天,這才注意到窗子外面已經是黃昏了,不知道範哲有沒有拿着一個億去和綁匪交易。
應該沒有吧。
畢竟她這個人質都跑了,範哲纔不會傻乎乎的把那麼多錢白送給綁匪。
在這對父子的對話中,喬希還聽出來,這個子康的全名叫做陸子康,是個教授級別的醫生。
喬希不由得對陸子康另眼相看,他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就能當教授了?這教授該不會是菜市場批發來的吧?
等喬希吃飽喝足,無名才和她繼續說話。
“安心住在這裡,沒有人會再傷害你。”無名的語氣很淡,但充滿關懷。
“你怎麼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會暈倒在湖邊?”喬希本來不想這樣問的,人家都沒有說,她這樣一問,等於給自己找麻煩。
不料無名呵呵一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都有不想提起的過去,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現在你只是我的客人,你如果不主動說,我絕不先開口問。”
喬希朝着無名伸大拇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優雅的上一代。
無名讓喬希好好休息,就帶着陸子康離開了。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無名說,“對了,你的衣服是我家裡的女傭幫你換的,子康肯定和你亂開玩笑,讓你擔心了,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放心,我纔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喬希笑嘻嘻的說。
陸子康站在無名身後,朝着喬希瞪眼,喬希無所謂的瞪回去。
無名走後,就有女傭來扶着喬希去衛生間泡熱水澡。
喬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並沒有想聯絡範哲。
就算範哲肯拿一個億來贖她,她還是爲範哲叫了那麼多女人來家裡舉行宴會的事生氣。
所以,就算自己現在安全了,也不告訴他,讓他着急去吧。
不過,範大少也不一定會爲她着急,別墅那麼多美女,他肯定左擁右抱呢。
一覺醒來,喬希伸個懶腰,站到地板上,正如陸子康昨天所說,她今天可以下地走路了。
慢慢的走到窗子前,喬希只是想看一下外面具體是哪裡,不料這一看,竟然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