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裡,白織燈下,小店裡面的人越來越多,這裡的氣氛越加的濃烈。
飯菜的香味,友人的濃情,匯聚一起,隨着空氣的流動,散落在這個充滿愛的世界裡。
“阿哲,我今天真的是太開心了,見到曉可,我真的很開心。”
嘴角都快要炸開了,下車來,嘴角的弧度就沒有恢復過,還一直在重複自己的快樂。
“所以,你就把我這個未婚夫給忘了,今天我就放過你,這筆賬,你給我記住,我以後在和你算。”
鉗住喬希的下巴,快速的吻了下去,立馬恢復了正常,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喬希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猝不及防的吻,讓喬希無力吐槽,趕緊回頭看一下趙曉可,生怕被她看到,又來調侃自己。
還好她在和老闆對着菜單,沒有看到這裡剛纔發生的事情。
“好好好,以後在說,今天先讓我好好開心一下。”
喬希看着範哲,起身就去找趙曉可了,看她幹什麼了磨嘰半天。
走過來,看着趙曉可正在付錢,一瞥看到裡面空空如也,僅有的幾百塊錢,還拿出來付飯錢,喬希沒有阻止,只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還是熱情的和她說笑。
菜桌上,兩個人把酒言歡,模仿着古人,用酒來表達心中的喜悅。
一晚上,就看着兩個女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一箱啤酒,就這樣一會兒就沒有了。
幾杯酒下肚,本就處於亢奮狀態,兩個人就更加瘋狂,邊喝着酒,邊大聲唱着歌,曲調都跑到千里之外了。
試圖過要阻止這兩個人,可是範哲有些低估醉酒後喬希的力氣了,無奈,就坐在一旁看着兩個人酒醉飯飽的樣子。
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不認識這兩個人。
一驚一乍的,都被周邊的人投訴了好多次,她們兩個反而越喝越嗨,最後直接跑到其他的桌子上,拉着別人一起喝酒。
就這樣放縱喬希,看着她酒醉的樣子,範哲還覺得好笑,一臉壞笑的看着她。
終於把所有的酒都喝完了,人也終於趴在桌子上了,一動也不動,任憑範哲怎麼叫她,都不理。
一個人根本就照顧不過來兩個人,範哲打電話給秘書,報了一下這裡的地址,就坐在這裡等候着。
“女人,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看來我對你瞭解的還不夠深啊。”
“我下的功夫還不夠深。”
嘴角邪魅的微笑,在黑夜中慢慢浮現。
扒開蓋在喬希臉上的頭髮,看着她微紅的臉頰,長長的睫毛,櫻桃般的小嘴,雖然渾身都散發着一股濃濃的酒味,可這個樣子更加的迷人。
只是覺得夜晚的天空更加的亮麗。
“快,快去通知醫生,范小姐醒了。”
“你在這裡看着,等醫生過來了,我去找穆先生。”
一早過來打掃衛生的傭人,看到範蒔月的手指動了一下,就趕緊叫來看護。
有着資深經歷的看護一過來,看看旁邊的儀器上的數字,立馬輕輕呼喚着範蒔月的名字,看到她微微睜開的眼睛,立馬讓身後的人去找醫生過來。
確定她是醒了過來,就趕緊去隔壁的房間裡。
“穆先生,范小姐她醒了。”
時刻謹記穆軒的話,範蒔月一醒過來,看護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跑過來,急匆匆的敲着門,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還在睡覺,聽到急躁的敲門聲,穆軒趕緊起身,聽聞看護的說明,趕緊脫門而出。
一襲綾羅綢緞面料的睡衣,深藍色的面料,白色鑲邊的設計,寬鬆的版型,凌亂而又灑脫的髮型,讓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親切感。
走過來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站滿了醫生,一道道白色的背影,在裡面竄來竄去。
寬大的空間一下子變的狹隘,多一個人,就沒有多餘的空間可以行走。
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着醫生們忙碌的背影,和平躺在牀上的一雙包裹的滿是白布的腳,如果不是看過,知曉,僅憑這樣的裝束,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麼。
“穆先生,主任請你進去。”
三三兩兩的醫生從裡面出來了,病房瞬間寬敞了許多,在醫生的召喚下,穆軒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病房。
撥開人羣,他看到了病牀上微微睜開雙眼的範蒔月,一雙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原本絢麗的色彩。
沉重的眼皮,就像肩負着萬斤裝備,用盡所有的力氣,都擡不起它。
反覆良久,才睜開來,黑色的眼球,像一滾珠一樣,轉來轉去,打量着這裡的環境。
看到眼前的醫生,心裡一陣惶恐,想發出尖叫聲,可是怎麼也張不開嘴巴,只見臉上緊繃的紗布,在隨着嘴巴的張動,而高低錯落。
“你不用害怕,我們是醫生,我們是給你看病的。”
看着範蒔月驚恐的眼神,醫生立馬和她說明自己的身份,還指了指周邊的環境。
這些陌生的面孔,各種千奇百怪的儀器,範蒔月更是害怕,用力擺動自己的頭,像他們宣佈自己的惶恐。
一直在閃躲,醫生們也束手無策,把希望都寄託在穆軒身上,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他。
在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穆軒已經換上了一套休閒套裝,淺灰的顏色,得體的剪裁,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爽朗。
脫下西裝的穆軒,給人更加舒適的感覺,不像穿上西裝那種氣勢凌人的風範。
“你乖乖的躺好,醫生在給你做檢查,一會就好了。”
上前一步走,步子不大不小,正好站在範蒔月面前,俯身耳語,輕輕的安慰着她。
或許是內心深處的召喚,亦或是來自心靈的碰觸,穆軒一說完話,範蒔月就安靜了下來,任憑醫生對自己做着檢查。
一動也不動,積極配合醫生,做着嘴形,回答他們的問題。
“穆先生,麻煩你和我們出來一下。”
隨着小護士的停筆,醫生們也結束了他們的檢查,只留下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病房裡的空間一下子寬敞了許多。
留下護士在病房裡,給範蒔月輸液。
“穆先生,范小姐現在剛做完手術,身體的各個部位還沒有恢復,要等一段時間,我們才能確定,范小姐是不是能夠站起來,現在最主要的是穩住她的情緒,不能太多於激動。”
看着護士記錄的數據,每一個應該注意的細節,醫生都說了出來,連看護都在一旁聽着,認真的做着記錄。
每一個人都極其的認真,不敢錯過一個細節,一個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緊緊有條,清晰可見。
昔日那個囂張跋扈的範蒔月動不動就指責別人,更是好動的人,現在靜靜的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話都不能清楚的說出來。
雖然對她有着無盡的恨,可是看到她的這個樣子,穆軒有些憐憫她,更多的是同情。
“這是在哪裡,我這是怎麼了?剛纔的那個人是誰?”
碩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範蒔月一個人,心裡充滿了疑惑,一個人躺在這裡,對所有人都充滿了疑惑。
記不起來任何人,可是對穆軒的熟悉感,卻是這麼的清晰,所有人中,只有他是這麼的熟悉。
每一個面孔都是這麼的陌生,忘記所有,對這個世界就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一片空白。
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強迫自己想起來,大腦裡面沒有一點的記憶。
乾涸的嘴脣,因爲缺水,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嘴巴里面沒有一絲唾液,風兒吹乾了,身體裡僅剩的一點水份,整個人都變的乾瘦起鱗。
“水,水”潛意識裡,尋找生命的源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強迫自己注入生命的支柱。
震動的聲帶,輕輕碰撞的嘴脣,用盡僅有的力氣,纔將這兩個字喊出來。
看護去準備其他工作了,房間裡只剩下穆軒一個人。
安靜如水的病房裡了,雖然聲音很小,但他還是可以清晰的聽到,起身尋找水。
問過醫生的建議,拿起水杯,將吸管放在範蒔月的嘴邊,讓她汲取着。
根本就沒有什麼力氣,吸管放在嘴裡,卻喝不到近自己眼前的水。
抽回吸管,穆軒拿着放在旁邊的棉棒,一點一點的沾着水,擦拭範蒔月無血色的嘴脣,拿着湯勺,一勺一勺的餵給範蒔月。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溫柔,盡顯男人的魅力。
一邊喝着水,眼睛緊緊的盯着穆軒,從他的眼中尋找點點訊息。
眼神的碰撞,發現範蒔月的眼神少了以前的那種戾氣,多了幾分溫婉,和以前那個不擇手段達成目的的範蒔月,那個時候的眼神,完全不像一個人。
“還要喝嗎?”
一杯水已經見底,乾涸的嘴脣,有了水份,慢慢變的紅潤了,恢復了以前的光澤。
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用微微上揚的嘴角,來回應穆軒的問候。
剛放下水杯,看護便回來了,手中多了一份飯盒,預示着午餐時間已經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