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真相大白

清晨的風帶着獨有的清新氣息隱隱的飄來, 臥室裡瀰漫着男女相愛的甜蜜氣氛。

“知之。”上官霖躺在牀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忽然輕輕喚了一聲。

“嗯?”沈知之轉臉,略帶疑問的看着他。

“我愛你。”這句話從上官霖的口中說出, 沒有絲毫的便扭, 微帶笑意的語調裡滿滿都是溫柔。

沈知之怔了一下, 眼眶裡忽然盈出溫熱的液體, 抱着上官霖的臉狠狠的親了一下笑道:“我更愛你, 我的愛比你多。”

“我的愛多。”上官霖撐起胳膊,一手撫上她的肩膀。

“我的多,嘻嘻……”男人的手有點涼, 沈知之抱着肩膀,嬉笑着轉過身去, 卻被一把捉住。

“好吧, 咱們比比, 到底誰多?”上官霖不懷好意的笑,手慢慢的撓上她的腰。

“哈哈……你好壞, 我多我多……就多……哈哈,別撓了,你多還不行麼……”沈知之仰着頭,眼淚都笑出來了,全身在作惡的大手下肆意的亂扭, 最後實在招架不住, 只好舉手投降。

“哈, 哪有這樣逼人家的。壞蛋。”沈知之抹着眼淚, 氣喘吁吁的跳下牀, 趁着上官霖不注意,嘩啦一聲掀開被子。“喂, 你又耍流氓。”上官霖笑着扯過被單要去抓她,被她跳着躲過去了,做了個鬼臉大笑着衝進了衛生間。

“啦啦啦,我高興。”

鬧了一早上,上官霖晃晃悠悠的開車去上班,沈知之留在家裡收拾東西。今天不打算開店了,按照上官霖的意思,下午請人把店裡的商品收拾好,就準備搬店。

剛剛把髒衣服丟進洗衣機,門鈴就響了。

“忘記拿什麼了嗎?”除了上官霖,沈知之想不出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按門鈴,說起來他是那種喜歡丟三落四的人,外表精明其實心裡很糊塗。一邊嘀咕着一邊開門笑臉相迎:“霖你……”

話音戛然而止,門外並不是上官霖,而是他的母親藍念真。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了幾秒鐘,沈知之彎了彎嘴角,“藍姨,你找我還是?”

“我可以進去嗎?”藍念真依舊是溫柔的微笑,沈知之打開門把她讓進屋,又進廚房泡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趁着空隙間,藍念真飛快的打量起來,看得出這個孩子的手很巧,屋子裡佈置得也不錯,想來果然如陸梅所說,她是把沈知之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待的。沈知之雖然性格內向,臉上並沒有孤苦的影子,柔柔的微笑白皙的皮膚昭示了她良好的生活環境。

念及與此,藍念真的臉頰有些發燙,自己這個母親對於她而已到底意味着什麼?只是帶來痛苦的人嗎?

“藍姨,你喝茶。”沈知之把杯子推到藍念真的面前,安靜的坐在對面,表情沉着。這個女人是自己愛的男人的母親,不管從何種角度上來說,她都必須討好她。

藍念真愛憐的看了沈知之一眼,手指捏着提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鬆開。拿起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茶,環視四周微笑道:“知之,你一個人住嗎?不和媽媽他們住一起?”

“嗯,我自己有了工作,搬出來方便。媽媽倒是希望我住在家裡,不過我不想讓她再爲我操心了,所以還是一個人好。”沈知之輕聲道。

查看間目光觸到沙發角落裡的一條藍色領帶,藍念真的臉微微變了變。沈知之見狀,連忙笑道:“那是我哥哥的領帶,不知道怎麼會丟在這裡。”

她心裡是想,上官霖的東西那麼多,作爲母親不一定都清楚,只是那條藍色的領帶藍念真看到上官霖戴過,所以一眼就看來出來。藍念真並不點破,躊躇了幾秒鐘從包裡拿出一張支票放在茶几上。

“知之,這是藍姨的一點心意,你收着吧。”

沈知之怔住了,只覺得有股酸楚的熱潮涌上眼眶,皺了皺眉頭道:“藍姨,這是什麼意思?”

“藍姨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離開上官霖。這筆錢你拿着,除了明理街,別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開店。那間店鋪,剛剛我以個人的名義買下了,我要送給我未來的兒媳婦。”藍念真的嘴脣有些顫抖,不過她還是表情鎮定的把話說完。她知道自己的話會給沈知之帶來多大的痛苦,可是二十年前她既然能狠下心不要她,今天也能狠心傷害她。

藍念真考慮了很久,當初她跟上官霖的父親結婚時,對方並不知道她有個女兒,這是她一直的秘密。做了上官夫人這麼久,她苦心經營起來的家庭和生活也不容任何人去破壞。天知道如果沈知之嫁進上官家,帶給她的衝擊力有多大,陸梅首先就不會讓她好過,丈夫如果知道了沈知之的身份,會認爲她估計要讓自己的女兒進上官家門,沈知之要是知道了她是自己的母親,會恨她二十年的拋棄。

沈知之的臉有些蒼白,她沒想到藍念真會用這種方式讓她離開上官霖,就好像三流電視劇裡的狗血劇情一樣,豪門的母親極力的反對兒子娶個灰姑娘,最後用錢把女孩兒打發了。

有骨氣的女孩子此時就該把支票撕碎,然後輕蔑的對着這個勢力的婆婆扔出去,沈知之本來也想這麼做,可是她又想,是不是該由上官霖出面來解決這件事情,她和藍念真吵來吵去根本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只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的破裂。

上官霖不同,他是面前這個女人的兒子,是自己的男朋友,是她與藍念真之間的紐帶。

“知之,你不要怪藍姨。藍姨只能這麼做了。”藍念真見沈知之沉默的垂着眸子不出聲,輕輕嘆了口氣,拿起包準備要離開。

防盜門忽然開了,陸梅拎着一袋蔬菜笑容滿面的走進來,一進屋看到藍念真站在那裡,也愣住了。

“媽媽,你怎麼來了?”沈知之有些驚訝,又覺得有些後怕,要是她早來半個小時看到上官霖在屋裡,肯定又免不了一場風波,幸好,她現在看到的只是上官霖的母親而已。

“你來幹什麼?”陸梅沒有回答,而是丟下手裡的手袋,冷着臉徑直走走到藍念真的面前。從前沈知之光覺得陸梅很強勢,可是她現在站在氣質高貴的藍念真面前,竟讓對方顯得有些畏畏縮縮,氣勢完全壓倒了對方。

“我,我找知之聊幾句,馬上就走。”藍念真有些心虛。

“媽媽,這是藍姨。她,呃,她幫過我的。你們認識嗎?”沈知之結結巴巴的介紹道,看情形她們兩個很有可能相識,而且關係僵硬。

“是嗎?她都幫過你什麼?”陸梅嘲弄的笑了笑,好像女主人一樣坐在沙發的正中間。她記得自己剛剛警告過藍念真不要來找女兒,這才幾天功夫就忘記了,看情形還不止接觸過一次。藍念真那個女人,喜歡用一副僞善的面孔去騙人,自己養大的女兒她現在又想騙走嗎?不可能。

“她,呃……”幫忙給找的房間,現在還被收回去了。沈知之猶猶豫豫的咬着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的表情映入陸梅的眼中,更覺得可疑,一定是藍念真對沈知之說了什麼,讓她對自己也有了戒心。

“梅姐,你不要誤會。我和知之只見過幾次面而已,並沒有幫過什麼忙。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我,我看我還是先走吧。”藍念真看陸梅的臉上慢慢隱現怒氣,害怕她把自己心底的秘密說出來,拎着包慌忙要走,卻被她伸手攔住了。

“哼,知之,你要記住,人不可貌相。一個外表楚楚可憐的女人其實內心極其的狠毒,會拋棄丈夫和女兒,跟着另一個有錢男人遠走高飛。”陸梅冷笑着看了一眼藍念真,轉臉對沈知之一字一句的說道。

沈知之有些不明所以,喬媽媽口中的那個女人,似乎在正是旁邊臉色發白的藍姨,可是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喬媽媽曾經與藍姨有過過節,所以現在故意當着自己的面奚落她。

看到藍念真的嘴脣發抖,美麗的眼睛裡閃出點點淚花,沈知之也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走過去抱住陸梅的胳膊陪笑道:“媽媽,你要不要喝茶?我給你倒茶喝吧,藍姨還有事,讓她先走好了。”

“知之,你不想知道自己親生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你不想知道她爲什麼不要你嗎?你不想知道她到底在哪裡嗎?”陸梅情緒激動的站起來,指着藍念真厲聲道:“怎麼?現在在你女兒面前,你不敢承認了嗎?當年你不要女兒,現在爲什麼又跑過來裝可憐?我要是你,根本就沒臉出現在知之面前。”

一席話說得沈知之和藍念真都驚呆了。

藍念真心裡一直害怕的結果終於出現了,她羞愧的看了一眼沈知之不可置信的睜大大大的眸子,捂着臉飛跑出去。也許真是她的報應,到了現在還自私的只想着自己過舒服的生活,所以陸梅才讓她在陽光下無處遁形。

到底這麼回事?不是霖的媽媽嗎?爲什麼又變成了自己的媽媽?到底怎麼回事?沈知之跌跌撞撞的扶住沙發的靠背,心裡好像堵着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無法喘息。

“知之,媽媽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是不想你小小年紀心裡有就陰影。現在你長大了,也是時候告訴你真相了。剛剛那個女人,就是你的親生媽媽,你爸爸出了車禍去世之前,她早就和另外一個有錢的男人勾搭上了。你爸爸一死她立刻就把你送進了孤兒院跟着那個男人遠走高飛了。這種狠心的女人,你根本不應該再見她。”陸梅撫着沈知之的肩膀,含着眼淚說道。

“讓我好好想想,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沈知之蒼白的笑,搖着頭推開陸梅的手,蹣跚着走進臥室,關緊房門,重重的倒在牀上。

這張溫暖的牀,還殘留着男人身體的味道和清晨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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