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網絡寫手,酷愛寫網絡小說,筆名“歌謠”。我的心很柔軟,常常因爲一些生活中的瑣事而感動或者落淚,我會把這些都放進我的小說裡,因爲太真實,所以有很多讀者,也有很多被拍成影視劇了。
可愛可敬又可親的讀者們也願意將他們自己的故事或者身邊的故事拿來與我分享,似乎我可以將他們平淡的人生變得熠熠生輝!或將他們精彩的瞬間變成永恆!
他們說常常在我的小說裡能找到他們的影子!
今天,我在很有生活氣息的早餐店裡邂逅了一個打扮得很時尚卻又很俗不可耐女子,她本來長得很清麗,卻化着極濃的妝,身材凹凸有致卻故意穿很低的領子,春光盡泄。
我和她同桌。她一邊吃早餐,一邊看手機,我的餘光發現她看的文字我很熟悉,那不是我剛剛完結的小說《別煩我》嗎?
“你好,你看的好像是小說吧?”我主動跟我的讀者套近乎,想看看她對我的小說有何評價。
她睜大本來就很美又經過精心修飾的雙眸,剛夾起來的米粉還在筷子上停在嘴邊,正要往口裡送,聽到我的問話,於是放回碗裡。“你怎麼知道我在看小說?”眼神裡既是遇知音的欣悅又有困惑。
“我還知道那篇小說叫《別煩我》。”我緩緩說道。
那女孩立刻伸出雙手來握我的雙手:“哎呀,你真厲害,也看過?你也喜歡?”她把我當成讀者了。
我的手任由她握着,我繼續緩緩地說:“我是這部小說的作者。”
她放開我的手,一雙眼睛不停地眨巴,彷彿要把我多看幾眼才能相信。
“什麼?這也太神了吧,我有這麼幸運?”她一邊嘀咕着一邊快速點擊自己手機,一會她邊看手機邊看我,正要尖叫時被我豎起來的食指壓低了聲音:“還真是你,我翻到作者照片了。”說完將手機上的照片遞到我眼前晃了晃。
“我原來從來沒有關注作者,一直猜想應該是位閱歷比較豐富的阿姨,沒想到是年輕的小姐姐。”
一番交談後,我知道這個女子二十多歲,名叫張咪。她說話的語氣跟她的年齡很不相稱,有點不可一世。
“美女作家,想不到你這麼年輕,我還以爲你是一個經歷很豐富的年齡很大的阿姨呢!”“不過也沒什麼,這個世界,無奇不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所以無論什麼奇葩的事,我都相信。”“我——張咪什麼事沒見過?”
我一聽她這語氣,頓時渾身一震,好,這個女人有料,說不定能幫到我!於是我坐姿調整一下,剛纔還有點看不慣那太短的裙子和太低的領口,還有那長長的有些誇張的在雙肩上晃來晃去的耳飾(二十八歲的我是不是心理年齡已經很老了?),似乎都不礙眼了。
這個叫張咪的女孩也發現我態度的變化,頓時有些得意。
“美女作家,我跟你爆個料,我那姐姐可不是凡人啦,你要是將她寫進你的小說,準能迅速火起來!如果火了,可以讓我也沾沾光不?”
“你姐姐?”我很詫異這個女人有個怎樣的姐姐。
“嗨,如果是我姐姐就好啦,那我就有求必應了,其實是我男朋友的姐姐。”她一臉的遺憾!
“哦,她在哪裡?她很特別嗎?”我有些好奇。
“何止特別?牛逼啊!她能讓我二十多歲的男朋友當經理,我男朋友家靠她這棵大樹才發起來的。沒有她搞不定的事!嘖嘖,厲害!”張咪眯瞪着眼,一臉無限崇拜。
雖然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吊起來,但是我並沒有表現得冒失莽撞,我尊重每個人的隱私,不會主動去刨撅,其實我也發現原來我如果緊追不捨地跟進,不停地刨根問底時,對方往往警惕起來,一個故事可能就戛然而止沒有結尾了。
我靜靜地等候,不慌不忙地看着張咪。
她也看看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早餐,看我並沒有追問的意思,覺得很失望又不甘心,她急於要跟我分享她的激動她的感慨。
“算了,我就告訴你吧,我姐姐叫喬茉,名字很美!對不?在我眼裡她就是一個傳奇,一個尤物,一個大神!不過我只聽說一些,你如果感興趣,可以問我二姐。二姐跟大姐據說感情很好,她應該很清楚,他們都不跟我說具體的。我知道你是作家,我給你一個電話,二姐的,你可以碰碰運氣!”如此熱心的讀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歌謠姐姐,祝你好運!我有事就先走啦,認識你我很幸運!我可以留你的電話麼?”
“沒問題!”我報了一串號碼,對於這樣純粹的讀者,我也回報以單純。沒必要想得那麼複雜。幸好我也條件反射般要了她的電話。
張揚見面熟的張咪離去後,我恍惑了:如果我冒昧去找一個陌生的女孩,是不是太唐突了?她會跟我合盤倒出嗎?
可是,《別煩我》剛剛完本,如果我再動筆的話,還真不知從哪裡下手。能夠突然偶遇張咪是不是天賜良機呢?
我決定還是不要貿然去找張咪的二姑子,乾脆通過張咪引薦,這樣水到渠成,豈不是更好!
於是我撥通了張咪的電話,沒想到張咪很高興,滿口答應幫我這個忙。她讓我等她電話。等她往忙完手頭的事就着手安排,叫我別急!
這後來的日子我就徹底地放鬆,我選了一個有溫泉的地方小住了一週,泡泡溫泉,爬爬附近的小山,吃吃當地美食,看幾頁紙質書,然後矇頭大睡,把上篇小說所耗的元氣終於養了回來,等我回到寓所,我已經神清氣爽。
剛剛回到寓所那天的傍晚,我接到了差點被我遺忘的張咪的電話,也許是因爲我根本沒有對她有奢望吧,她在那頭很亢奮:“歌謠姐姐,大美女,大作家,還記得我嗎?”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張小姐!你好,你是……哦……哦……當然記得,你姐姐有空嗎?”“我姐有空,起初她不願意出來,當我告訴她你是《別煩我》的作者後,她就同意了,她也是你的粉絲喲!”
我心花怒放連忙道:“好好好,我來安排,你們吃飯了嗎?如果沒吃我們晚上找個地方用晚餐,然後去咖啡廳坐坐。”
“我們吃過了,就去喝點咖啡吧,ok?”張咪顯得很興奮很期待。
我來不及整理行李箱,抓起手機和車鑰匙、揹包就衝下樓。
我到達我們約好的咖啡廳時,她們還沒有到,我在咖啡廳點了一份簡餐,同時分別點了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一杯摩卡,我選了一個角落的可以看到門口的位置。
時間剛剛好,當我用完晚餐,兩位美女出現在門口,兩位的風格天壤之別,張咪依然故我,她身邊那位則如出水芙蓉,雅緻清新!
“姐,這位就是作家歌謠!”張咪一陣風般旋到我跟前跟我握手然後介紹她的姐姐:“這是我姐——喬麥”
喬麥——又是一個很美的名字,很美的女孩,一頭烏黑髮亮及腰的秀髮,筆直的披在身後,白色連衣裙,劉海中分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格外明亮,挺直的鼻樑,小嘴巴,嘴脣圓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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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東扯西拉,寒暄了一陣,張咪心直口快:“姐,你可以跟大作家講講大姐的故事嗎?”
“什麼?你……”喬麥站了起來,氣急地指着張咪,然後又很抱歉地看看我。然後跌坐在椅子上,雙眸的淚花在咖啡廳幽暗的燈光下閃爍着微弱的亮光。“咪咪啊,難道喬木沒有告訴你不要在外面提大姐的事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大姐還不可憐嗎?”
“對不起,姐,我先沒有告訴你。怕你不願意來!”張咪沒有料到喬麥的反應,有點慌神,不停地陪小心。“我很佩服大姐的,真的,我不是胡來,而且歌謠是作家,將她的故事寫出來,不好嗎?是吧,歌謠姐姐?”
我也蒙圈了,原以爲她們商量好的,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局面,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連忙站起來賠禮道歉:“喬小姐,對不起,都怪我,都是我考慮不周。既然爲難,就算了,我們就不要提了,我能認識二位,多兩個朋友,也很好嘛!”
“唉,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一言難盡,大姐太苦了!”喬麥說着哽咽起來。
我和張咪在一旁尷尬地站着。
“坐下來吧!喬麥拉拉我的裙子示意我坐下,別人還不知我們怎麼了呢。”我只好坐下來。
張咪撓撓頭,正準備坐下,喬麥不滿地掃了她一眼:“咪咪,我想單獨和她談談好嗎?”
張咪一瞬間很窘迫,不過她是大大咧咧的個性,很快就說:“沒關係,沒關係,你們聊,我不影響你們。”說完挎起自己的包包:“只要姐姐不生我的氣就好,歌謠姐姐,那我們再見囉!”
看到張咪走遠,喬麥的情緒漸漸平和了下來。她用白淨的食指抹抹雙眼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我遞上紙巾,不知該如何回答,默默地陪着她。
我倆都安靜地攪動着銀色的咖啡勺,久久不語,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們的杯上已沒有了氤氳的霧氣,我一直在好奇,喬茉究竟是一名怎樣女子呢?爲何喬麥那麼悲慼?
喬麥沒有離開的意思,我也不好提出,只好乾坐着,不敢提一個字。
“唉,這個張咪,到處說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她只是我們家的鄰居又是我們的同學而已。總是纏着我弟弟,死纏爛打。真拿她沒辦法。”
“歌謠姐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本不該告訴你,可是我也憋得難受,茉姐姐難過的時候就會跟我聊聊,我也幫不上忙,我猜她過得很辛苦,歌謠姐姐,我的茉姐姐太苦啦,不過現在好了,可是她內心估計很震撼很苦,很難過吧。”她抿了一口咖啡,眼淚還是情不自禁地滴落在杯子裡。我用紙巾跟她輕輕地擦乾淚水。
喬麥終於斷斷續續地講述了她所知道的故事,敘述的過程中她常常泣不成聲。她說:“我姐姐不容易。她是幸運還是不幸呢?我不知道怎麼界定。聽完她的敘說我的腦海突然蹦出一位朋友跟我講過的幾句話:據說茉莉每一次剪枝才能開花,剪一次開一次,一年四季都可以。其實人生不也這樣嗎?每經歷一次切膚之痛,就能綻放一次潔白芬芳的美麗。所以我準備將一切還是如實地寫進我的小說裡,交與讀者來思考領悟吧!包括還在繼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