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時候,鄭大宏夫妻正逼着鄭海濤和楊雲朵離婚。
“她是個殺人犯,他們一家人都是殺人犯!也不知道你當初怎麼就被她給迷上了,非要娶一個殺人犯!”
易慧憤懣不已,“你跟她離婚,趕緊跟這個殺人犯離婚!”
“媽,現在案子還在調查,不一定就是雲朵殺了張銘順!再說,就算她殺了人。我也不會和她離婚的!”
鄭海濤也很生氣,在心底,他還是護着楊雲朵的。可易慧居然說他娶一個殺人犯。可結婚之前,楊雲朵又不是殺人嫌疑犯。
“你……”
易慧氣的臉色發白,“爲什麼當年死的人不是你呢!你爲了娶楊雲朵。讓小威含冤而死這麼多年!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小威嗎!”
“你知道事情不是那個樣子的,還故意這麼說!你們就對得起雲朵嗎!”
鄭海濤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鄭海威的死。可這些年來,易慧卻一直抓着這件事不放。
人都已經死了,爲什麼還要活着的人繼續因他而痛苦呢?
“你這個逆子!”
一直沒說話的鄭大宏也怒極。指着鄭海濤的?子威脅着,“你必須跟楊雲朵離婚!要不然你就不是我鄭大宏的兒子!我們斷絕父子關係!”
“爸,爲什麼你們一定要這麼逼我!”
鄭海濤進退兩難。
“海濤,跟她離了吧!”
易慧含淚勸他,“難道你不知道嗎,她的心,一直不在你身上!那天林少聰送彤彤去醫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忘不了那個男人啊!”
鄭海濤的心狠狠一扯,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晚,是林少聰送鄭曉彤去的醫院。楊雲朵打不通他電話的時候。她一定是急壞了吧,她只能找林少聰了。
妻子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還是他這個丈夫做的不好。
他突然想洗心革面,和楊雲朵重新開始。
“我是不會和雲朵離婚的!”
鄭海濤扔下這句話,決絕而去。
他拿出發了一個短信:“我們結束吧!”
很快,他收到回信:“不。你跟她離婚,我們重新開始!”
看着短信,他苦笑了一聲。
鄭海濤不同意和楊雲朵離婚,鄭大宏夫妻乾脆直接找到了林穎,讓她帶話給楊雲朵,說鄭海濤要和她離婚。
林穎不作迴應,只是冷冷地附之一笑。
“你怎麼不跟他們說,你是刑事律師,不接手民事類案件?”
耿偉奇怪地問她。
“我有說要接手嗎?”
林穎白了他一眼,“鄭海濤這種渣男,楊雲朵早就該甩了他!但不是在這個時候!走吧,去醫院!”
他們決定勸張夢雪自首,而不是拘捕她。
而在他們來之前,林少聰已經先到了醫院。
“夢雪,還記得那天嗎,你提着水果來看你二姨,你喊我哥哥,我讓你喊我舅舅。後來,你跟我說了好多話,你讓我不要放棄你二姨。
我覺得,你應該也很在意你二姨吧。不過。她倒是真的很疼你,爲了保護你,硬說張銘順是她殺的。她寧願替你去坐牢!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這是個講證據的社會。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我現在想問你的是,你已經想好怎麼做了嗎?”
林少聰一直用柔和的語氣跟她說話,也絕口不提那些證據的事。提起那些事,就是往張夢雪的傷口上撒鹽。
他先來醫院的目的也正是爲此。他知道,耿偉他們會拿那些證據逼張夢雪自首。那樣對一個未成年的女孩來說,真的很殘忍。
而且楊雲朵肯定更不想讓張夢雪被逼問。
張夢雪靜靜地靠坐在牀頭。雙手卻是緊緊地揪着被子,心裡頭在做着掙扎。
“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一切了?”
半晌,她才緩緩地開口問。
“是,是證據還原了真相!你二姨她,是無罪的!”
林少聰柔聲地說,“你知道你林穎姨是律師吧,她會幫你的!她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了!”
抓着被子的小手又緊了緊,張夢雪把下脣咬的發白。
耿偉和林穎來了,在他們未說話之前。張夢雪先說話了,她擡起頭來,目光堅毅地看着他們:“我坦白,我自首,是我殺了張銘順!我纔是真正的兇手!”
張茂也證明了,那天在張家,他親眼目睹了張夢雪殺了張銘順。
當時,他送張雨晨回家,聽到屋裡好大的動靜。他就好奇地先走到窗戶邊看,哪知道見到殺人了。
他嚇的趕緊帶着張雨晨跑了,怕小男孩跟別人說,就不讓他出門。
而張夢雪被張銘順性、侵的事。他也早就知道,也是張雨晨告訴他的。
張雨晨說,那天晚上他起來上廁所,經過張夢雪窗戶邊的時候,好像聽到她在哭。他探頭往裡一看,就看見張銘順正趴在張夢雪的身上。
第二天。他就把這件事告訴張茂了。
張茂當時臉都白了,警告張雨晨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要不然以後再也不給他買奶糖吃。
所以。張茂才會一直稱呼張銘順爲畜、生,張銘順死了,他不但不傷心,反而覺得他該死,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張夢雪不是張銘順的親生女兒,張銘順是因爲這件事纔會對張夢雪動歪心思的,張茂才稍稍地緩了一口氣。
有張茂和張雨晨的證詞,還有案發現場的痕跡分析檢測,張夢雪的血衣等等一系列的證據,張夢雪的犯罪事實已經查清,已經由人民檢察院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林穎將作爲她的委託律師替她做量刑辯護。
整理着手上的辯護資料時,林穎的心情是沉重的。
“這是你要的兩份原件!”
耿偉把兩份資料遞給林穎。
一份,是張銘順和張夢雪的親子鑑定書,另一份,是張夢雪流產下的胚胎的dna鑑定結果。
當時是傳真過來的,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林穎就讓耿偉幫忙去弄原件。
看着手中的資料,林穎連連苦笑:“一份證明是非親生,一份證明是親生,這兩種血淋淋的事實,卻都是關乎於一個未成年少女的!”
她突然有些後悔,她不應該讓警察拿那個胚胎送到省城去鑑定的,是她親手揭開了那個少女的傷疤,讓它血淋淋地暴露在衆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