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順死的那天,你在哪裡?”
耿偉又問張茂。
“我……你們之前不是已經問過了嗎,我……我在自己的家啊!大過節的,我能跑別人家去湊熱鬧嗎!”
張茂回答的有些支吾。
“張大爺,做假證是要坐牢的!不要在警察面前說假話,真相是什麼,只是時間的問題!”
林穎又冷聲地提醒他。
但張茂咬了咬牙,篤定地說自己沒說謊。
過了一會兒,張夢雪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
“醫生。她是怎麼回事啊?”
林穎急急地上前問。
醫生蹙緊了眉,她緩緩地摘下口罩,語氣嚴厲地說:“你們是怎麼做孩子的家長的。這個小姑娘還未成年吧,早戀了懷孕了,你們做家長的居然一點也不知情!要是晚一點送來。就搶救不過來了!”
幾個大人被醫生說的啞口無言。
“那她肚子裡的孽……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張茂突然問。
“流了!小姑娘身體虛弱的很,胎兒沒保住!”
醫生狠狠地瞪了張茂一眼。
聽她這樣說,張茂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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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沒見過像你們這麼不負責任的家長!”
醫生憤憤不平地離開了。
張夢雪被推進了病房裡。她緊閉着雙眼。眉尖緊緊地蹙在一起,像是在忍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真可憐!”
林穎感嘆一聲,心裡頭一時間變的很複雜。
“張大爺。你應該知道張夢雪懷的誰的孩子吧?”
耿偉沉聲地問張茂。
“我……我哪知道!她跟她那些同學的事情……誰知道她跟誰早戀了呀!”
張茂垂着頭不敢看耿偉。
“既然你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她懷的是同學的孩子呢?”
林穎的語氣很衝,“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她還是個孩子啊,身體和心理上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你是她的爺爺啊,你真的忍心見她這個樣子嗎!”
張茂仍是垂眸不語。
“你以爲你什麼都不說,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真是愚昧!”
林穎激動不已,她實在是很心疼張夢雪,更痛恨張茂的愚蠢和自私。
“算了,別逼他了,反正案情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耿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着這一切。林少聰的心裡頭疑慮重重。
張夢雪醒來了,卻是問她什麼話也不說。
林穎和耿偉也不逼她,他們自有他們的一套辦法。
張茂沒待多大會兒就走了,林穎就請了一個護工來照顧張夢雪。
“東西我已經讓人連夜送到省城了,結果過兩天就會出來!”
在回警局的路上,耿偉對林穎說。“我們現在回去,肯定有好消息等着我們!”
林穎扯了扯脣:“到時候在證據面前,看那個老愚昧還有什麼話說!”
“其實我覺得你在嚇唬張茂的時候,話還可以再說狠一點!”
耿偉一邊開車,一邊瞟了她一眼。
“可是我可不想擔上欺騙小老百姓的罵名啊!”
林穎本想再說兩句玩笑話,一擡頭見車內鏡裡的林少聰悶悶不樂,也就噤了聲。
在林少聰去張茂家時,林穎和耿偉反覆地查看着楊雲朵他們的口供。後來看到秦洋的口供裡,提到借錢給張銘順。他們就去問秦洋具體是怎麼回事。
秦洋一直住在警察局附近,並沒有回家,耿偉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他。
他告訴他們,張銘順最後一次借他的錢,是在一個多月以前。
張夢雪流產,耿偉和林穎又匆忙趕去了醫院,從張茂口中得知,一個多月以前張銘順離家了幾日。
耿偉打電話到局裡,讓他們去查張銘順那時候的行蹤。
林穎去問醫生,張夢雪懷胎多久時,被醫生臭罵了一頓。但她還是告訴了林穎時間,也是一個多月。
離林穎和耿偉的猜測越來越接近了,馬上就可以知道結果了。可他們卻一點也提不起興致。
到了警察局,有同事拿着一張紙過來給耿偉和林穎看。
“這是市裡的同事傳真過來的資料,根據他們的調查。一個多月以前,張銘順去了市裡的一家大醫院,拿着兩個人的頭髮要求做親子鑑定。在那裡等待結果的時候住了幾天賓館。
這是親子鑑定結果。我們已經做過dna比對,是張銘順和張夢雪的親子鑑定報告!”
“和我們想的一樣!”
林穎看過之後,有些沉悶地別過了頭去。
耿偉的心情也變的很沉重。
林少聰奇怪地拿過鑑定結果一看,驚詫地瞪大了雙眼。一時間電光石閃,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林穎來見楊雲娣。
“雲娣大姐,到底是誰殺了張銘順?”
她開口就問。
“是我殺的啊!我已經跟警察說過好多遍了!”
楊雲娣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同樣的問題,他們總是要不停地問呢。
“可是,你的女兒張夢雪已經做證,說張銘順是你的妹妹楊雲朵殺的!”
林穎看着她的眼睛,步步緊逼,“你和張夢雪到底誰在說謊?做假供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楊雲娣一時間語塞了。
“夢雪她……她以爲她爸爸……是雲朵殺的……她是後……後來進來的……不清楚……”
她支支吾吾着。
“不清楚就可以亂說嗎!爲什麼你們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呢!你們等着!”
林穎憤然離開。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兩天後,去省城的警察直接把結果傳真了過來。
“和我們預料的絲毫不差!張銘順就是個畜、生!”
面對結果,一屋子的警察都憤憤不平。
但張銘順已死。殺他的人不但要白白的受屈,還要接受法律的制裁。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卻又不得不面對的結果。
張茂以涉嫌做假供被帶進了警察局。宋英和張雨晨也被帶了過來。
“案發當日,有目擊證人看到你帶着張雨晨,從張銘順那裡倉皇離開,和他被殺的時間在同一時間段。
窗戶外牆上有一處痕跡,經檢測是唾液和奶油之類的混合物。唾液的dna與張雨晨的相符,證明案發當日他去過現場。他應該正在嚼着奶糖,從窗戶看到屋裡發生的一切,嚇的吐掉了奶糖。奶糖漬粘到牆上,而奶糖掉到了地上,被你給踩到了!”
耿偉把一疊證明資料和兩張相片扔到張茂的面前。“這是奶糖掉在地上的跡漬,和你踩到鞋上的奶糖跡漬完全相吻合!”
一張相片是窗戶下的奶糖漬,另一張是張茂沾有奶糖的鞋底相片。
在證據面前,張茂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警察是什麼時候拍下他鞋底照片的。
但他仍是不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林穎從外面進來了。她在耿偉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也坐了下來。
“張大爺,張雨晨已經說出了一切。雖然他是未成年人,但他的證言還是有可信度的。”
林穎瞟了張茂一眼,“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們就要起訴你做僞證罪!你是要坐牢的,這絕不是嚇唬你!”
張茂的雙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心裡糾結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