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
患者林秋,男,18歲。
突發意識喪失2年。
病情描述:
兩年前患者突發意識喪失,經頭顱ct及核磁檢查未發現異常,相關治療無效,僅有微弱光反應。
臨牀診斷:腦死亡
患者目前已由入院科室轉出。
接管部門:生命科學部。”
生命科學部,b1層。
z點燃坐在自己辦公室裡,兩份檔案就擺在他的辦公桌上。這是生命科學部,當初這裡建城時,他就不止一次抱怨過這裡的環境。這裡太潔白了,似乎在人們固有的印象中每個從事生命科學方面的工作者都有潔癖,除了潔白的牆壁與白熾燈外,就只剩下一些透明玻璃,每當路過那裡,z便能看見隔間內精密的儀器。
任誰來了這裡,都會認爲他們是從事人體實驗之類的狂熱工作者……
好吧,有關這一點,z並不打算爲自己開脫,這的確是某種意義上的人體實驗。所幸有資格進入這裡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兩年以來的工作還算順利。
有關z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來頭,這只是他們簽訂保密協議後隨便取的一個代號,如果後續有人接手了他的工作,那麼或許屆時人們會稱他x或者k。
z有些感慨,轉眼間接受工作已經兩年了,有關芯片的研究終於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
頗爲諷刺的是,聚集於此的大多是生命科學領域的精英,然而芯片研究的突破卻和這些所謂的精英們沒什麼關係,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悉心地將兩隻“小白鼠”照顧妥當,想盡方法維持他們基本的生命特徵。
當他部門將這個名爲林秋的小子從醫院裡轉出來的時候,所有專家都認爲這小子沒救了,但z卻並沒有下定論。他認爲芯片和林秋冥冥之中的聯繫存在着某種暗含的聯繫,所以當初只有林秋這個毛頭小子能破解這個難倒一衆黑客專家的芯片。
只是z沒想到林秋居然還在留了備份,這也直接導致z不得不將這個原本在計劃外的小子編排進整個計劃之中。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是正確的——當時人們將昏迷的林秋送去了就進的醫院,院方很輕易地對他做出了『腦死亡』的診斷結果。
然而在後來進行一系列的研究時,他們發現林秋展現出了意識特徵。
他們用嘗試用儀器投影出了林秋的意識,卻發現意識展現出的畫面古怪極了——一個看起來像是中世紀的世界,一家港口酒館,而這個失去意識的小子正在樂呵呵地充當一個吟遊詩人。
起初他們以爲這只是林秋的幻想,認爲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夢境。
但他們很快發現林秋的“夢”是有聯繫的,他在那個『幻想世界』裡經歷着和他們相同的時間,他的一言一行會對他那個世界造成直接而真實的影響。於是他們分爲了兩派人士,一派認爲這是某個世界的投影,林秋雖然身體還留在這裡,但他的意識卻被捲入了另一個世界,而那個古怪的芯片便是兩個世界聯結的樞紐。
而另一派人士則認爲提出這個構想的人像個智障,並且他們真誠地建這些人應該少看一些網絡並去重修大學的基礎課程。
直到他們在投影中觀察到林秋在塔倫王國與艾麗莎“重逢”後,一些人決定採取直接而了當的行動。
許多科學理論都是由假象構成的,然而另一個位面或世界存在的推論卻沒有理論基礎。
所以爲了說服每天爭執不休的科學家們,有人做出了行動。
如果她能通過芯片進入林秋的“幻想”,那麼至少證明了它是可能存在的。
於是,他們不得不多例行“維護”一個腦死亡的科學家了。
z下意識地瞥向了第二份檔案。
和林秋相比,後者完全是在知曉了全部的情況下,並自願地參加了這項“小白鼠”的實驗。然而即便他們提前預計了所有的風險並儘量進行規避,但卻依舊不可避免得出了狀況,和林秋不同的是,她的意識在“旅行”的途中經歷了的激烈的反抗。
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旅行成功了,但她卻失憶了,忘記了所有有關這個世界的情況,並安心以另一個世界居民的身份活着。
當然,“失憶”只是最理想化的構想,他們不敢做出更加嚴重的假設。
比如,她的意識已經在“旅行”的過程中已經消失了。
好在,意識對人們來說尚且還處於極爲魔物的地帶,人們也無法很好地在這種情況下界定出“失憶”和“死亡”的界限。而她在儀器上的身體依舊具有生命體徵,這就足以讓z將此事對上級搪塞過去。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z的房門。
“進來。”
z將兩份檔案摺疊在了一起。
進門的是一位帶着金絲眼鏡的青年。這是他的助手,從項目一開始便投身其中,包括當初找到林秋並委託他破解芯片都是助手一手操持的。如果他們印證了不同位面的存在,難以想象這在科學界能引起多麼巨大的轟動。
而現在,他們通過林秋意識投影看見了近在眼前的“決戰”。
z無法推測林秋此刻的心情,但他卻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將林秋和她的意識帶回這裡的機會。如果想要證明他們的科學設想,首先必須要讓兩個“小白鼠”甦醒過來。
遺憾的是在兩年的時間裡,他們仍未研究出與另一個世界建立聯繫的方式。
“我按照您說的嘗試聯絡了ci,但是沒有接到迴應。”
ci指的是另一位自願接受實驗的“小白鼠”,這同樣是一個沒什麼含義的代號。
“老師,我們是否該使用更強烈一些手段?”
青年詢問道。
嘗試的失敗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事實上兩年中他們已經做出過許多次相似的嘗試了。也許……現在是打破陳規,做出突破的時機了。
“再等等。”
z的回答讓他失望,他已經聽到過不少次同樣的答案了,但這一次青年卻做出了反駁:“可是老師,你也要做好師姐她已經消失了的心理準備,不是麼?”
“我說了,再等等,你有什麼疑問麼?”
“沒有了。”
“那就出去吧。”
z煩躁地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