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慢點,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青年男子有些激動,語速非常的快,夏臣還是從中捕捉到一個關鍵的詞,前黃臺一案,他正爲沒有線索心情鬱悶呢,想不到這麼快就有線索自己找上門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夏臣嘴角一咧,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青年男子正要開口,李瀟打斷道,“這是警局大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道里面坐下來慢慢談吧。”兩人帶着青年男子進了警局大樓,找了一間無人的辦公室坐下,爲了讓男子放鬆,李瀟還給他倒了一杯水。
“現在你可以講了,講的慢一點。”葉成打開本子,準備記錄男人的話。
“我叫白霖宇,我父親是白斌書。”聽到這個白斌書這個名字,葉成和李瀟身體不由的鬥了一下,這個名字他們太熟悉了,在前黃臺的的卷宗裡多次提到了這個名字,沒看過一百遍也有五十遍了,以至於一提到這個名字就會聯想到前黃臺精神病院。
“白斌書!”葉成激動了,看來老天真的開眼了,“你說的白斌書可是前黃臺的白斌書?”
白霖宇輕輕的點點頭,“是的,我父親就是多年前前黃臺慘案發生時的院長,被指責利用精神病人進行醫學研究的最後導致精神病人暴動的科學狂人——白斌書!我父親已經揹着這個罵名很多年了,我要替他正名,前黃臺慘案與我父親一點關係也沒有,並且我父親也是一名無辜的受害者。”
李瀟翻開有關多年前前黃臺慘案的卷宗,掃了一眼說道,“根據卷宗記載,警方在屍檢過程中發現很多精神病人的腦幹被切除了,在相關的手術記錄中找到了你父親的簽名,經筆記專家鑑定,確實是你父親的親筆簽名,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騙子,全是騙子。”白霖宇突然很激動,很用力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水杯被震倒了,水流了一地。
“請你冷靜一點。”葉成把桌子上的水跡擦乾,“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也請你理解一下我們,同你一樣,我們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白霖宇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你們不知道當年的案子給我們帶來怎樣的影響,患者的家屬到我家鬧事,把我家砸的什麼都不剩,我也背上了小瘋子的罵名,走到那裡背後都有人指指點點的議論我,我有家回不得,被迫帶着母親躲到了國外,這麼多年我不敢回來,父親的祭日也不敢回來祭奠,因爲那天會有很多患者的家屬在公墓。你們都想不到我們家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我和警察說兇手並沒有被抓住,有一天它還會回來作案的,警方根本不相信我的話,還把我當成了瘋子。前些天我接到我朋友的一個電話,兇手果然又作案了,我朋友還說負責調查案子的是一個年青有爲的警察,我覺得爲我父親洗脫罪名的機會到了,我立刻買了機票就回來了。筆記學這些年我也研究過,這東西看起來十分的神秘,但是說穿了也沒什麼,只要稍加鍛鍊,模仿一個人的筆記是很簡單的事,在前黃臺精神病院裡弄到我父親的簽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父親是很慈祥的一個人,就算是精神病人他也會很好的對他們的,他絕不會進行那些變態的人體研究的。”
李瀟說道,“嘴長在你身上,隨便你怎麼說,想要讓警察相信你的父親和慘案沒有關係,兇手另有其人,你必須要有證據,警察才能相信你的話。還有,你憑什麼認定現在發生在前黃臺的兇案和多年前的慘案有關係?你說那些變態的醫學研究不是你父親做的,但是除了你父親誰還有那麼大的權利?”
白霖宇看了李瀟一眼,有些氣憤的說道,“在前黃臺慘案發生事我才十歲,我已經能清楚的記住很多事情,我父親在慘案發生時給家裡打過一個電話。他在電話裡喊道‘0號病人是瘋子……快報警……啊……他在吃人的骨頭……他來了……天啊……蟲子……蟲子在殺人……啊……’然後電話就斷了,等我再見到我的父親,他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這個電話在電信部門是有記錄的,曾經有警察取證過。原本在前黃臺精神病院,只有我父親有權利調動醫生病人,批准醫學研究。但是後來來了一羣人,他們不受我父親管轄。我父親是一個很愛講話的人,我母親也是一名精神醫生,他經常和我母親談論他的病人,在案發前我父親談論的最多的就是新來的0號病人,說他是瘋子,變態殺手,他不應該出現在精神病院,他應該到警察局,但是夏氏集團非要把0號病人留在精神病院,我父親也沒有辦法。父親還開玩笑說也許有一天所有的人都會被瘋子殺死。我看過前黃臺慘案倖存者的名單,0號病人就在其中。最近在前黃臺發生的兇案與蟲子和人骨有關吧,我猜測是0號病人再次作案了。”
葉成呼吸有點急促,白霖宇暗指慘案的幕後黑手是夏氏集團,他就相信了白霖宇的話,按照夏氏集團的一貫的狠毒殘忍作風,他們是完全乾的出來的。白霖宇肯定知道0號病人是誰。那句話說的沒錯,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時候會爲你打開一扇窗,這話說的太好了,上帝不止爲他開了一扇窗,簡直是直接拆了一一堵牆。興奮之餘,葉成問道,“你暗指那羣人是夏氏集團的人吧,你怎麼不敢明說呢。0號病人叫什麼名字?你肯定知道吧。”提到夏氏集團,李瀟的表情又變的很不自然。
白霖宇冷哼一聲,“我們才見面,我並不相信你們,當年慘案發生後我母親說慘案與夏氏集團有關,但是沒有人相信她的話。現在夏氏集團發展成了全國最大的財團,收買一兩個警察對夏氏集團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不僅知道0號病人的名字,我還有他的醫療檔案。”
葉成喜出望外,“你說的是真的?檔案在那?”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肯定不會隨身帶着,在我取得對你們的信任之後,我會把檔案交給你們的。”
李瀟問道,“你怎麼會有0號病人的檔案?是真的就請你就馬上拿出來,警方會很感謝你的配合的。”
“我說過了,在慘案發生前的一段時間,我父親對0好病人特別的感興趣,他偷偷的複製了一份0號病人的檔案放在家裡。我父親有一個習慣,他給我們買的禮物都不會直接給我們,他會藏在一個地方,讓我們自己去找。我的家很小,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時間長了我和母親都知道他藏東西的地方。在案發很多天後,警察纔將父親的遺體交給我們,在父親的右手掌心,我看了一個用圓珠筆寫的問號,每次他送禮物給我們,都會畫一個問號。回家之後,我們就找到了0號病人的檔案。你們一定還想問我爲什麼不早點把0號病人的檔案拿出來。母親曾向當時辦案的警察說起這件事,當天晚上我們家就遭到了竊賊光顧。第二天我母親就帶着我逃到了國外,隱姓埋名才活到現在。”
葉成根據白霖宇的敘述,對多年前前黃臺慘案的來龍去脈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夏氏集團在收購了前黃臺精神病院之後,在私下裡利用精神病人做某項變態的醫學研究,院長有所察覺,這時夏氏集團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一個被稱作0號病人的瘋子,在醫治過程中0號病人狂性大發,導致了慘案的發生。白霖宇口中的這個0號病人究竟是不是最近一系列恐怖兇殺案的兇手還有待於進一步的調查。現在工作的重點是取得白霖宇的信任,讓他交出0號病人的檔案。
李瀟威脅道,“白霖宇,快點把0號病人的檔案交出來,這關係到很多人的性命,我的朋友剛遭到了襲擊,你知道嗎,他們時刻處於危險之中。你要是不交出來,我就先以妨礙警方辦案爲名拘留你四十八小時。”
白霖宇根本就不吃這一套,他索性將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兩人一眼。葉成心裡有了主意,白霖宇是在試探他和李瀟,要是他不想拿出0號病人的檔案,也不會急着從國外趕回來了,只要取得了他的信任,他絕對會拿出0號病人的檔案的。葉成語調低沉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絕不會和夏氏集團是一夥的,事實上,和你一樣,我也和夏氏集團有仇,他們害死了我最愛的人。”
白霖宇轉過頭來,臉上沒有一點意外,顯然他清楚葉成的經歷,“你或許聽過我的故事,我再講一遍給你。我的最愛的人叫阿三,她沒有姓氏,因爲她是一個孤兒,一出生就被遺棄,在孤兒院裡長大,她本來幸福的生活着,直到有一天夏氏集團收購了孤兒院……”一個小時過去了,葉成講完了她和阿三的故事,眼裡充滿了淚水,李瀟遞給他一張紙巾,葉成低下頭,沉默不語。李瀟的喉嚨裡像是哽着什麼東西,雖然她是第二次聽這個故事,還是很難過。
“對不起。”白霖宇歉意的說道,“你的故事我是知道的,我的朋友給我看過你的報道,我只是爲了確定一下,讓你把慘痛的經歷又回憶了一遍,現在我相信你們了。”
葉成深吸一口氣,深沉的說道,“那你現在可以把0號病人的檔案交給我們了吧。”
“檔案可以給你們。”白霖宇看了一眼手錶,“但是要再過四個小時才能給你。”
“爲什麼?我們已經證明我們和夏氏集團不是一夥的了。”李瀟不解的問道。
“我把郵件通過郵遞的方式送過來,還要四個小時郵件纔會送到。最簡單的方法往往是最安全的,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無法去取郵件,一個星期之後,郵件會被寄回到國外我家人的手裡。所以請和我一起耐心的等上四個小時吧,0號病人的檔案絕對值得你們等上四個小時的。”
四個小時之後,白霖宇從郵局拿到了郵件,拿出0號病人的檔案鄭重其事的交到葉成手中。“拜託了,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查明真相,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那是我們警察應盡的職責。”葉成先是鞠了一躬,接過檔案,打開只看了一眼就驚叫道,“不是吧,0號病人居然是他。”李瀟看了一眼,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了,一連說了五個他媽的也無法表達她的震驚。
白霖宇奇道,“你們認識他?”
葉成叫道,“豈止是認識,我們有要事要辦,就不管你了。”兩人扔下白霖宇跑了。
再看夏臣和胡蓉蓉,兩人已經做完了手術,傷口已經清理乾淨,碎骨片取了出來,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兩人還在昏睡之中。洛詩敏坐在夏臣的牀邊,用手摸了一下夏臣的額頭,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她在夏臣的額頭親了一下,拿過放在枕邊的鴉九匕首出了門,又去看了一眼同樣在昏迷中的胡蓉蓉,悄悄的溜出了洛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