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書說得對,如今聖盃戰爭纔剛剛開始,心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夏瀾疲憊地放下手機,躺靠在牀頭,睡也睡不着,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覺得……”蘇書忽然問道:“聖盃,真能實現萬能願望麼?”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夏瀾頓時緊皺秀眉,非常警覺地盯住蘇書那張目無表情的臉,“別被聖盃的表面迷惑了,你看過動漫就知道,那不是什麼好東西,絕對碰不得的。”
蘇書心裡清楚,夏瀾的警覺是正常的,畢竟聖盃的存在一向意味着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但同樣別忘了,這次不同,試煉規則強調這是一個真聖盃,毫無污染毫無動機完完全全的一個能夠實現萬能願望的聖盃。
別說是追逐聖盃而活的從者,就算是蘇書也抑制不住心動了。
他有什麼願望想向聖盃許下嗎?
是人就有願望,尤其是一個活在當下的無能之輩,他渴望改變自己無能的本質,追逐一直僅存在於妄想中的強大。
夏瀾完全看得出蘇書的想法,爬到牀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低聲道:“就算不依靠聖盃的力量,我也可以讓你得償所願,在現實中讓你變得強大起來。”
蘇書無言以對,沒錯,只要傍上夏瀾,做個上門女婿,有別墅有豪車,錢多得是,這難道還不算在現實中變強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夏瀾不就是前來拯救他的白富美嗎?
那麼追求聖盃還有什麼意義?
一念至此,蘇書壓下了自己的妄想,比起充滿不確定性的聖盃,追求夏瀾難道不是更好更安全嗎?
蘇書側頭凝視夏瀾俏美的容顏,心中猛地一陣盪漾,突然有很多話想對夏瀾說,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了。
如果置身在遠離試煉的和平時期,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也要把夏瀾弄到手,然而現在他被困在了危險的試煉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說不定哪天就會死,甚至如果沒有這個殘酷的試煉,他都不可能有機會認識夏瀾,這很矛盾。
彼此靜靜地交換着對方的呼吸,夏瀾身上散發的甘甜清香,比真正的女孩還要迷人,而且夏瀾很乖巧順從,沒有一般女孩子的嬌氣,比那些女孩子更懂他在想什麼,也更能理解他的爲人和處境。
而最重要的是,夏瀾喜歡他,或者說,夏瀾喜歡跟他在一起,這是任何女孩子都無法辦到的事情,跟他這樣一個瘋狂至極的男人待在一起,有誰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
如果心動過後,最終還是會以悲劇收場的話,那隻能說該死的命運註定對他不公平。
蘇書將夏瀾環住了,用下巴輕輕觸碰對方的髮絲,很親暱。
這個舉動無疑等於接受。
只是這份接受太過被動,甚至稱得上被迫,因爲他毫無選擇,唯一剩下的就只是選擇夏瀾。
無論從試煉還是現實的角度來看,接受夏瀾都是百利而無害的最佳選擇,試煉中可以互相扶持,現實中更不用說了。
雖然唯一的缺憾是,如果真的要跟夏瀾攜手走一輩子的話,他蘇家將斷子絕孫,成爲蘇家有史以來第一個不孝之人。
但,無所謂了,當活着都成爲奢望的時候,就不要提未來了。
他是典型的想太多。
——噗通!
心臟毫無徵兆地狠狠顫動了一下,那猶如重錘落下的聲響,甚至讓緊貼在他懷內的夏瀾都清楚聽到了那一聲顫慄極了的心跳。
這不是蘇書的心跳,而是從avenger身上傳來的連鎖反應。
avenger怎麼了?
剛想到這裡,蘇書目光一轉,臉正對窗戶,透過半遮的窗簾,他才驚詫發現外面一道紅光從天而降,勢頭無比兇猛地朝着酒店的方向高速移動。
毫無疑問,來者必定是從者。
不用蘇書命令,隔壁房間的avenger已經破窗而出,腳下金色龍氣纏繞,竟穩穩懸浮在半空中企圖將衝來的紅光攔住。
與此同時,lancer破門而入,狂風纏繞於掌心,似是一道無形的風牆將蘇書和夏瀾護住,以防有變。
兩個從者的反應極快,分工也很明確,先由avenger出手迎擊敵人,lancer則在暗中保護兩名御主。
蘇書匆匆瞥了lancer一眼覺得有些眼熟,但也事情緊急也沒想太多,隨即將注意力集中在窗外,倒想看看是哪個大膽的傢伙敢突然發起襲擊。
隨着紅光驟停,光芒漸漸淡化,這才顯露出來者的體態。
只見一匹通體晶瑩雪白的巨型戰馬昂然踩在雲上,明明雄壯魁梧卻佈滿惡煞死氣,以至於坐在戰馬上的人與之相比則顯得渺小多了。
那是一個披着破損戰袍身姿修長的將軍,一頭灰白的長髮被草率紮成了一條散亂的馬尾,額前長長的髮絲將大半張臉遮住,看不清真實樣貌,但發隙間隱約露出一雙喪失理智的漆黑雙眸,渾身上下都向外擴散着宛如實質般充滿煞氣的烈焰紅光,那是一股濃烈不可化解的積怨之氣。
根本不用猜也不用刻意去感受,能擁有如此驚人的騎術,來者無疑是騎兵職介。
然而,這個狂性大發,看起來比狂戰士還像狂戰士的騎兵是怎麼回事?
“嘶——嘶——”
不是馬鳴聲,而是破袍將軍近乎地獄亡靈般的嘶聲咆哮,重重一揮手,一把巨型長刀橫空而出,鋒利的刀尖直指身前的avenger,兩道充斥怨憤的眼神也如刀子般刮過去。
“放肆,誰準你這小小騎兵在此地猖狂?”avenger毫無懼意地朗聲抨擊,伴隨着金色霞光閃現,身上的現代衣裙眨眼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硃紅色的宮廷華裙。
雖然化身龍袍天子纔是她的完全體,有助於自己在戰鬥上的氣勢,但一上來就穿龍袍無異於自曝底細,未免太過失了,便只好先將平日裡所穿的常服顯現出來。
“呼、呼——”死死地盯着高立於對面的朱裙美人,rider眼眸更深,依然沒有吐露真言,只是用愈發激烈的喘息聲來回應她。
“瘋子。”avenger微蹙黛眉,只覺得無比嫌惡,當即揚起一根細長的手指,冷厲道:“冥界纔是你的居所,去死。”
話音未落,一聲攝人心魄的龍吟聲似從遠方傳來,而卻在轉瞬間近至rider身前,原來就在那電光石火的剎那,一條金龍虛影竟從avenger指尖躍出,龍頭猙獰怒哮着的瞬間整條龍身閃電般貫穿了rider的身體。
“嗚——”
明顯是痛苦的抽泣聲,但rider卻絲毫沒有抵抗,任由金龍肆虐身體,又或許是來不及防禦,總之一個照面便被打下馬。
砰!
rider從半空中重重摔落,劇烈的衝擊力還砸壞了停放在下面的一輛汽車,卻根本沒有引起路人的注意,顯然從者間的戰鬥被試煉強行掩飾,並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
這……
太強了吧?!
蘇書不禁驚得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傳聞中弱爆了的崇禎女帝,竟然只用一根手指頭就打飛了貌似強大的rider?!
是avenger太強,還是rider太弱,只是一個唬人的樣子貨?
答案很明顯,rider絕對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將軍,即使腹部破了一個血窟窿,也只是受了輕傷。
當rider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後,仍充滿狂性和恨意地仰起頭望向天上的avenger。
“你這大膽狂徒!”被這樣一個地上的狂徒藐視着,avenger動了真怒,她感覺自己的聖威被人狠狠踐踏了,尤其是過分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容忍這等無禮狂徒的存在。
正當她準備再次動手時,rider已然變爲靈體化消失不見,同時蘇書也及時下達了停戰的命令。
這場戰鬥當然會中止,要知道,rider可是同陣營的御主所召喚的從者。
蘇書轉頭看向夏瀾,皺眉道:“我應該沒記錯吧,rider職介的英靈好像是那個叫羅孟羽的新成員召喚出來的。”
夏瀾微微點頭,正因爲知道rider是新成員的從者,所以才讓lancer先按兵不動,不然兩個從者早就聯手夾攻過去了。
也不知道羅孟羽那邊是出了什麼問題,rider竟然狂性大發不分敵我地過來惡意挑釁,要不是能清楚感受到rider的職介,恐怕還以爲是狂戰士來了。
按理說,除了狂戰士berserker之外,其他職介都是擁有正常意識的從者纔對。
蘇書和夏瀾面面相覷,也只能等羅孟羽主動現身來解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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