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老程還真把他給惹出來了!”
趙雲澤的話一出口,李世民馬上就問道:“老程?什麼老程?”
“呃,臣的意思是說……裴司空爲人老成,斷然不會冒胡江之名彈劾臣的。”趙雲澤趕緊打馬虎眼道。
李世民盯着趙雲澤看了起來,趙雲澤受不了李世民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心虛的低下了頭。
“爲何不敢看朕呀?”李世民玩味的問趙雲澤。
“陛下乃真龍天子,自有神威,臣不敢直視龍顏。”趙雲澤趕緊找了個藉口。
“哈哈哈哈,你趙鵬羽什麼時候這麼怕朕了。在渭水河邊喊朕老李時的膽子哪裡去了?”李世民大笑起來。
“呃,您還記着臣這點破事呢!臣那天不是喊醉了口無遮攔嘛!”趙雲澤尷尬不已了。
“胡江的腿,是程知節派人打斷的吧?”李世民忽然問道。
“啊?”趙雲澤愣了。“這個……這個……臣哪裡知道?”
“黃德海,安排個人去把程知節召來武德殿。”李世民對黃德海說道。
“遵旨!”黃德海應下,便安排了一名小太監去宣程咬金。
趙雲澤一見李世民派人去召程咬金進宮,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李世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對趙雲澤說道:“趙鵬羽,胡江被打斷腿一事,等程知節來了朕自會問他。這摺子中參你的七大罪,多數朕也不以爲然。可是有一條,人家參你揮霍公帑,拉攏人心以權謀利是怎麼回事?說說吧。”
趙雲澤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陛下,關於這一條,摺子裡倒是沒有捏造,全都屬實。摺子中參臣用武庫別署的公帑釀酒、淨鹽,其實臣是爲了實驗提出硫磺和硝石的方法。臣也非釀酒,而是蒸酒。至於淨鹽一事,陛下已經知道,臣也無需解釋了。”
“臣實驗時所獲取的白酒、淨鹽,數量也很少。武庫別署開衙之初,一衆屬官多有辛勞,臣便把實驗所得的白酒與精鹽,每名中層官員都發了幾兩。因爲數量少,也只發了中層官員……”
“等等!”李世民忽然打斷了趙雲澤的話。“你所說的蒸酒……還有白酒,是怎麼回事?”
“對呀,黃酒某倒是聽說過,這白酒是什麼酒呀?”杜如晦也好奇的問趙雲澤。
“哦,所謂的白酒,就是用黃酒經過蒸餾之後,只取其精華,所得的透明如水的一種酒。臣將其稱之爲白酒。武庫別署用蒸餾白酒的方法來蒸餾提純硫磺。”趙雲澤解釋道。
李世民和杜如晦聽了趙雲澤的話,都思考起來。
少頃,杜如晦說道:“用蒸餾法提取黃酒中的精華……某明白了,釀酒之時,所散發出的酒香氣,就是鵬羽所謂的黃酒中的精華吧。”
“沒錯,某將這種蒸餾出的精華,稱之爲酒精。”趙雲澤說道。
李世民聽了杜如晦的話,也點點頭道:“如此說來,這種白酒定然比黃酒更爲好喝了。”
“陛下,白酒比之黃酒,烈了不知多少,就酒香味也甚濃。比之西域的三嘞漿,都要濃烈的多。”趙雲澤說道。
“趙鵬羽,有這麼好的酒,居然不獻於朕品嚐,你該殺!”李世民頓時火了。
趙雲澤:“……”
不帶您這樣的呀,人家都彈劾我謀反了,也沒見您對我發火。不就沒讓您嚐嚐白酒的味道嘛,您至於喊打喊殺的嗎?
“陛下,鵬羽倒還不至於該殺。”杜如晦說話了。
趙雲澤一見杜如晦爲自己說話,頓時對老杜好感大增。
“不過,趙鵬羽有了好酒只顧着自己,卻不知孝敬陛下和臣等長輩,此舉,有失爲臣者、爲後輩者之德。臣以爲,狠狠的打他板子還是應該的。”杜如晦緊接着說道。
呃,我收回剛纔的話,這個老杜也不是好東西!趙雲澤望向杜如晦的目光如刀似劍。
“聽見沒有,連杜愛卿都看不慣你的作爲了。”李世民冷着臉對趙雲澤說道,“若不想挨板子,就趕緊蒸點白酒給朕和杜愛卿嚐嚐。不許用武庫別署的公帑,你自己掏錢!”
“臣遵旨!”
趙雲澤還能說什麼呀?遇上老李和老杜這倆酒鬼,他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了。
李世民這才滿意的捋了捋他嘴脣上那兩撇八字鬍,又對趙雲澤說道:“你繼續吧。”
“啊?繼續什麼?”趙雲澤傻愣愣的問道。
“繼續辯解人家彈劾你的罪名!”李世民氣惱的說道。
“哦哦哦!”趙雲澤總算回過神了。“奏摺中說我私自調整工匠的伙食,將一日兩餐改爲一日三餐,此事也屬實。臣之所以爲工匠們多加一餐,是因爲臣覺着一日兩餐對工匠們來說實在少了點,他們根本就吃不飽。要是連飯都吃不飽,又怎麼能幹好活呢!”
原來,這個時代的普通百姓,大多數都是一日兩餐。只有富貴之家,才一日三餐。朝廷的官員,如果在衙門中用餐,也是按照一日三餐供應的。但是工匠們因爲身份地位地下,是享受不到一日三餐的待遇的只能一日兩餐。
趙雲澤剛解釋到這裡,杜如晦說道:“陛下,武庫別署改善工匠們的堂食待遇,此事鵬羽是向臣報備過的。臣也認爲此舉沒什麼不妥。武庫別署的工匠,已然在人身自由上受到限制了,若不在別的方面給予他們一些補償,也說不過去。”
李世民點點頭,對趙雲澤說道:“那此事也揭過去吧。說說,你有沒有私自用武庫別署的公帑謀利啊?”
“陛下,臣哪裡會做這種損公謀私的事情。武庫別署的賬目,就是一文錢的開支都記得清清楚楚,臣有沒有私自動用武庫別署的公帑來爲自己牟利,陛下派人一查便知。”
說完,趙雲澤又嘀咕了一句:“當初製作實驗用的火器的錢,還是臣自己掏的腰包呢。”
“你在嘀咕什麼?”李世民問道。
“沒什麼。臣是說,許敬宗是武庫別署的主簿,武庫別署的賬目也都歸他管。陛下若是懷疑臣以公帑爲自己牟利,喚許敬宗……”
話剛說到這裡,趙雲澤忽然止聲。
許敬宗!我怎麼把這隻老狐狸給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