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仰頭笑道:“玉兒給大姑也搬把椅子,不然大姑跟你說話仰着個頭多累?”
沈小玉卻爲難地道:“椅子沉,我搬得出來舉不動,既然能看到大姑了,就這麼說吧!這也沒有旁人,累的話大姑就別仰頭了,反正說什麼我都聽得見。”
沈芳無奈,知道沈小玉是防着她們,怎麼都不願開門,卻也只能這樣,“玉兒,大姑這次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好些年沒怎麼走動,之前又聽人說了你爹的事,這次回來就是想好好看看你,我可憐的侄女兒,小小年紀就沒爹了……”
說着,沈芳拿了方帕子擦起眼角,而沈嬌也用手捂着眼,可從她生硬的動作可以看出全無半點難過。
沈小玉靜靜地看她們做戲,許久才道:“爹是爲了保家衛國戰死的英烈,我們樑康對待英烈的親眷一向不薄,雖然沒了爹爹護着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可這些年爹爹不在家的日子也都過來了,再有朝廷眷顧,日子也不會比從前更差。”
沈嬌倒沒怎樣,還捂着臉假哭,沈芳的動作卻是一頓,哪裡聽不出沈小玉是在警告她們,雖然沈鴻煊死了,可朝廷的恩澤還在,讓她們少打家裡的主意。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會惱羞成怒,沈芳卻點頭道:“玉兒說的不差,既然有朝廷眷顧,家裡的日子是能好過些,要說啊,大家都是親戚一場,自然是該互相幫助的,往後家裡有什麼難處你就去找爺爺奶奶說,畢竟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生分?再說都是自家孩子,還能說不管就不管了?你也別記恨你爺奶,昨日他們也是受了你三叔的蠱惑,一時不查纔過來看看,這不回去了他們也罵了你三叔一頓,真有事了爺奶還是會替你做主的。”
沈小玉聞言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看着沈芳道:“大姑,如果你只是爲了說這些而來,這些我都懂,大姑的心意我領了,卻不敢麻煩爺奶。往後也不會去給爺奶添麻煩,若大姑沒別的事兒,我後面還有活計要做,就不送了。”
沈芳嘆口氣,“你這丫頭,得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今兒來還真是有事,還是件大大的好事,只可惜你娘不在,這事兒大姑還是跟你說吧!”
沈小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芳,“大姑,有什麼大大的好事還值得你非要趕在我娘和文郎不在家時過來說?”
沈芳被她彷彿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瞧你這丫頭,大姑哪是趁你娘和文郎不在家過來說,這不是趕巧了,對就是趕巧了。”
沈小玉‘呵呵’笑了兩聲,“大姑說是趕巧就是趕巧,有什麼就說吧,玉兒聽着呢。”
沈芳卻被沈小玉的兩聲‘呵呵’笑得像吞了蒼蠅似的噁心,明知道沈小玉是在嘲笑她滿嘴謊言,卻還得想沈小玉是信了她說的趕巧。
可不管沈小玉是怎麼想的,沈芳既然來了,就得把話說完,在她看來,只要把話說完,沈小玉無論之前怎麼想的,在這天大的好處面前,往後都得對她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