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都說要跟你換了,還死咬着不鬆口!拿白糖換已經叫你佔便宜了,還想訛我怎麼着?你可別打錯了算盤,老孃不是好欺負的!”
胖大娘覺得丟臉,頓時嚷嚷起來。
蘇海棠簡直要被氣樂了。
“搞搞清楚好嗎?明明是你硬來要我的東西,我不願意給,你就該識趣地走開。怎麼還倒打一耙地賴上我了?到底誰訛誰啊?”
“我再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一回,我的甜瓜要帶去帝都送禮的,不送陌生人。”
“這是我的瓜,我能做得了主,你再胡攪蠻纏也沒用。剛纔你沒經過我同意,搶了我的瓜去,我還沒跟你計較呢。”
乘客們被倆人的爭執吸引過來,指指點點地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倆孩子見惹了禍,害怕地躲在媽媽身後,含着兩泡淚怯生生地看着。
蘇海棠莫名有些心軟,嘆口氣看看臉紅脖子粗的胖大娘。
“同行一場也算有緣,我勸你兩句,你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當耳旁風過吧。”
“你也是位母親,身邊帶着倆孩子。孩子正不懂事,要從父母身上模仿學習爲人處世方法的時候。你願意他們將來成爲見到好處就往上撲,不管別人感受的自私之人嗎?”
蘇海棠慢慢組織語言,儘量放平心態,不叫以往那些懦弱或者偏激憤世的情緒冒頭。
“長此以往,孩子心中只有自己,連父母都不放在心上,你養他們一場,不覺得寒心?”
“別人的東西再好,那也是別人的。比如我的牀鋪我的瓜,我願意行方便請你們分享,是我的好意是情分;不願意分給別人,是我的本分。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將心比心,你的白糖也沒見你主動拿出來白白分給誰吃一口啊是不?道理是一樣的,這瓜是我的,我不願意分給別人,這不算我的錯。你還是好好跟孩子說清楚吧。”
蘇海棠長篇大論一回,口裡發乾,拿起水壺擰開喝了一口。
火車上實在是太不方便了,人羣擁擠小偷多不說,還有人因爲擠得受不了,躲去稍微寬鬆的廁所裡頭伸展一下,經常長時間佔據廁所。
本來排隊上廁所的人就多,列車員時不時被人找來去敲廁所門,催促裡頭賴着不出來的人趕緊的讓地方。
想想也是心累。
而且廁所裡頭那個味道,唉,不提也罷。
蘇海棠很明白這其中的難熬,養成了上火車少吃少喝避免上廁所的習慣,包裹更是從來不離身,去再遠的地方也不敢閤眼睡。
還是後來廠子效益好了,她又拉上其他職工陪同出差,這才能輪換着睡一會兒。
其實最省心的還是坐飛機出差。可惜她捨不得齁貴的機票錢,加上廠子銷路基本全在省內打轉,也用不着飛那麼老遠,因而倒是從來沒坐過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飛機。
胖大娘被她訓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大聲哼了兩哼,面子上下不來,回頭拍打倆孩子出氣。
“叫你們嘴饞!把你媽我的臉都給丟光了!不就個破瓜嗎?什麼稀罕玩意兒!有咱家白糖金貴?不許哭!咱不吃瓜,吃糖!”
胖大娘肉痛地解開裹得嚴實的包袱皮,一層層解下去,露出塑料袋裡雪似的一小包白糖,驕傲得斜眼四下看看。
倆孩子哈喇子都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