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晚點將近倆小時,到達帝都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蘇海棠跟着賀俊峰上了接站的黑色小轎車,一路往西郊的軍區大院駛去。
蘇海棠掃了眼車牌,不是軍車。看來賀首長還是很有原則的,並不會公車私用。
“先吃個飯洗洗簡單休息下,帶你去看媽媽。”
賀俊峰上了車之後,臉色就變得有些冷淡,彷彿火車上那個溫和儒雅,善於跟羣衆打成一片的帶笑首長暫時下班休假一樣。
蘇海棠早有準備,抓緊發問。
“除了血型檢測,現在有沒有其他更精確有效的檢測親緣關係的手段?”
賀俊峰側頭看她一眼,理解地扯扯嘴角,不帶笑意。
“科學上的探索一直沒有停止,可進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時間。人類遺傳學方面的知識我也大致瞭解過,暫時還沒有更好的途徑解決這個問題。”
蘇海棠也說不上失望。她也仔仔細細翻遍之後十年的記憶,好像也並沒有相關方面的常識。
這也是她肯冒這個風險的主要原因。
既然十年內關於親子檢測技術都沒有新的提升,也就意味着,哪怕她是冒牌貨,短期內也不會有確切證據來拆穿她。
此行的風險大爲降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畢竟十年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沒必要早早杞人憂天。
蘇海棠也扯扯嘴角,有些話點到爲止就好,再囉嗦可就掃興了。
像是爲了彌補失言,她略帶些忐忑地打聽起賀家的事。
“您能先簡單給我介紹一下家裡的情況嗎?我需要注意什麼?”
賀俊峰靜靜看她一會兒,突然失笑。
“也好,等回家見着人再改口。你別多想,我的保證有效,哪怕你真不是我親生的,我也會認你做乾女兒,咱們還是一家人。”
蘇海棠訕訕地笑。她就知道自己那點小心眼瞞不過人。
賀俊峰指指開車的司機介紹。
“他叫潘楠,我的警衛員,你也認一認。司機有事,他今天來接咱們。”
潘楠從後視鏡裡衝蘇海棠咧嘴笑笑。
蘇海棠忙客氣地報以微笑,說了聲你好,腦子裡只有四個大字:一身正氣。
“小姐好。”
潘楠聲如其人,問好聲鏗鏘有力,唬得蘇海棠立馬正襟危坐連連擺手。
“您別這麼喊我,不習慣,就喊我海棠吧。”
小姐這個詞兒,以後可是大有歧義的,她萬萬承受不起!
本來她也覺得叫個初次見面的陌生男人喊自己名字,有點過於親暱,可誰叫她現在身份尷尬,姓氏說不定都要改呢。
潘楠又衝她笑笑,繼續全神貫注地開車,那副緊繃的模樣,叫蘇海棠有一種隨時隨地會遭遇刺殺的錯覺。
“小潘比你大三歲,你也別用敬語,以後就喊一聲潘哥吧。”賀俊峰打破尷尬,繼續爲蘇海棠介紹。
“咱家住軍區大院,家裡除了我跟你媽媽,還有兩個照顧你媽媽的阿姨,一個姓宋一個姓黃,都是在家做了二十年的老人了,跟自家親戚一個樣,回家給你介紹,人都很好,你不用擔心。”
“家裡頭親戚不多,你爺爺奶奶就住咱家樓上,還有一個叔叔一個姑姑,也都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