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這麼隆重?
蘇海棠嘴角抽搐,當着採訪記者的鏡頭,也只好擠出僵硬的笑容,跟着師傅上臺。
“感謝各位親朋好友撥冗前來。給大家鄭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新收的徒弟,也是今生唯一的徒弟,蘇海棠,藝名秋海棠。”
白菻揚聲介紹,臺下掌聲叫好聲一片。
“海棠是個好孩子,立志爲弘揚我華夏戲曲貢獻一份力量,其志可嘉。在這裡,請親朋好友們共同見證,我們師徒二人的結緣儀式。”
白菻端端正正坐在大紅椅面的椅子上,衝海棠招招手。
“徒兒,再給爲師敬一杯茶。”
蘇海棠接過大師伯親手遞來的一杯溫熱茶水,看着兩位師伯紅通通的眼眶,心也軟下來了。
罷了,技多不壓身,活着就要折騰。
蘇海棠款款上前,認真跟白菻對視兩眼。
白菻不閃不避,目光溫和中透着點慈愛。
蘇海棠嘴角又抽搐兩下。
這位師父也才只比她大幾歲吧?架子端得夠可以的。
閃光燈不停閃,白菻沒有催促的意思,怡然安坐。
蘇海棠深吸口氣,單膝跪地,茶杯舉過頭頂。
“師父請喝茶。”
臺下一陣議論,很快被制止。
蘇海棠心裡咯噔一聲,疑心自己的規矩出錯,暗惱事先沒人提點她。
手上一輕,她自然地擡頭看去。
白菻淺淺喝口茶水,將茶杯放到師侄託着的托盤裡。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海棠,師父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蘇海棠眨眨眼,不明白怎麼有人這麼喜歡上趕着當爹。
“我會好好學戲,聽師父的話。”
“好!”大師伯二師伯在臺下帶頭叫好鼓掌。
白菻從另一名師侄端上來的托盤上取出一管紫竹簫,愛惜地撫摸兩下,遞給蘇海棠。
“這是你太師祖傳下來的物件,不值什麼錢,我也只從師父那裡得了這麼一件,傳給你吧。”
蘇海棠望着那管被撫摸光滑的紫竹簫,腦海嗡地一聲,空間有些異動。
好在很快穩住。
她深吸口氣,穩穩接過紫竹簫,攥得緊緊的,認真保證。
“我會把它傳下去。”
“快起來吧,地上涼。”白菻親手扶起新出爐的徒兒,壓根不理會地上鋪的海綿墊子足有半尺厚,根本冰不着人。
他拉着蘇海棠站到自己身邊,朝着臺下抱拳拱手。
“各位前來捧場,感激不盡。照規矩,應該叫我這徒兒亮一亮相,給大家看看她的本事。”
“不過我這徒兒能者多勞,往常忙着習文練武下棋學外語寫歌,日程排得是滿滿當當,這戲啊,還沒學過。”
“今兒個我就在這臺上,教一教我這徒弟,叫大家瞧瞧她的悟性,各位海涵。”
臺下又一片捧場聲。
蘇海棠無奈地看着新師父。他怎麼那麼大的膽子,敢當着這麼多人以及攝像機的面,就要教她唱戲?
他就不擔心她唱砸了怎麼辦?
“別緊張,有爲師在呢。”
白菻安撫她一句,指點她開嗓。
啊啊咦咦幾聲,蘇海棠清甜而毫不費力的高音,引起一陣喝彩!
白菻眼中閃過一抹異彩,臨時改變準備的基礎曲目,換了一段難度更高的經典曲目《霸王別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