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不用重錘,話說到這裡,幾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蘇建國看看老孃跟弟弟,又掃一眼若有所思的侄女,出面提問。
“村長你的意思是說,這事兒跟我家海棠沒關係?”
蘇建軍心急口快地嗐了一聲。
“事情這不明擺着的嗎?就憑劉蘭翠那個脾氣,雞毛蒜皮大小的事情都能鬧翻天,兒子丟了這麼大的事兒,她能捂住十八年不漏口風?還不是想渾水摸魚訛人家一把!”
張月娥輕咳一聲,當着孫女婿跟親家親戚的面,更不習慣議論家醜。
“可蘭翠一口咬死,生的就是個小子。再說了,她成天在家養病,哪能知道掉包計的事?更不用說她平常對海棠那個態度,咳。”
蘇海棠默默聽着,心裡的天平向理智那頭傾斜。
雖然她情感上一千一萬個願意跟劉蘭翠一家劃清界限,可事情還是要講證據的。
認爹媽換祖宗不是小事,必須慎重。
程遠征從軍裝口袋裡掏出軍官證,打開來衝幾人亮亮,透明的證件外殼內層夾着一張黑白照片。
“我特意帶了一張照片回來,你們看看就明白了。”
蘇德全還沒看過照片,接過軍官證看看,眉頭一挑,擡頭打量蘇海棠兩眼,沒說話,把證件又遞給炕沿上坐着的蘇建軍。
蘇建軍疑惑地接過來,打眼一掃就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不是海棠嗎?什麼時候照的這個相?”
等他把軍官證又遞給身邊的大哥看,這才恍然大悟,肯定地說:“這不是海棠。”
程遠征點頭承認。
“這是丟孩子的那位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我看到就覺得眼熟,所以才特意跑這一趟。”
假如事情沒有七八分把握,他也不想白費工夫。
張月娥人老眼花,遠遠舉着小而模糊的黑白相片,眯眼細看也看不清楚。
蘇海棠着急地湊過去,莫名也覺得眼熟。
照片裡的女人坐在書桌前,側過身來面對鏡頭,露出一抹靜謐的微笑。
齊耳短髮,巴掌小臉,大眼睛,翹鼻樑,嘴邊兩顆小小的梨渦,標準的美人胚子。
很瘦。
卻並非林妹妹那種病懨懨的嬌弱之態,反而雙目清明,身姿端正,一看就透着股子堅韌不拔的勁頭兒。
蘇海棠挑剔地看着照片,自認公允地講,這照片裡的女人跟她確實有那麼點相似。
一是瘦,二就是那股微笑看人的神態。
但這些都跟生活環境有關,是可以後天養成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至於長相,那就更不用計較。物有相似,所謂的明星臉大衆臉聽說的還少嗎?只當她跟這位女士“撞臉”好了。
“這相片上的女人跟我家海棠長得很像?”
張月娥看明白幾個人的臉色,不再費力地覷那照片,索性明白地問。
“奶,一張照片而已,別多想。”蘇海棠不得不打破詭異的氣氛。
經由劉蘭翠未卜先知地找上門來這麼一鬧,她反而更加謹慎起來,怎麼都覺得這事兒跟蘇海燕有關。
蘇海燕心眼本來就多,還同樣是重生回來的。
她從徐首長嘴裡套出多少隱秘可以拿來利用,蘇海棠不敢想象,更不敢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