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做過急救的尹志成被放在擔架上,之前和他一塊的朋友自然要跟着去看。他們中大多就是尹志成帶來,對他的身份是心知肚明,擔心這次的事情牽扯自己家裡,所以就是做做樣子也得去。
寸頭家裡因在基地有股份,加上剛纔聽軍醫說尹志成的手上似乎有點嚴重,更是忐忑。走之前竟要喊蘇苓一起,“我已經通知了尹家人,你得跟我們一起。”
他想的是,萬一對方越想越害怕跑了可怎麼辦。他可是清楚,現在的人鬼點子多,說不定剛纔她那淡定都是裝出來的。
“我爲什麼要去?”蘇苓對他這個要求感到奇怪。
“這件事因你而起,尹家到時候可是要問話的,你不去誰去?”寸頭理所當然道。
蘇苓頓時冷笑,“尹志成開槍打傷的自己,這麼多人看着,還有什麼需要問的?當然除非你們集體眼瞎,但是就算如此這裡還有監控在。”
“看來你還是沒聽明白,尹家做事可不要什麼人證物證,反正尹志成受傷是真,總要有人瀉火,要怪就怪你倒黴。”寸頭可不想多說,見蘇苓不同意,當即喊住一起的幾個人似要過來強行把人帶走。
蘇苓冷冷的看着他們,不爲所動。
那些人打定主意把蘇苓交給尹家,見狀紛紛過來,就在他們走到蘇苓面前準備動手時,寸頭無意中撇向蘇苓身後的身影,整個人忽的頓住。
“尹傢什麼時候這麼囂張,受了傷要抓人瀉火,嗯?”意味不明的聲音傳來,男人淡漠的眼神掃視衆人,壓力十足。
唐少聿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修長的身姿正好停在蘇苓身側,偉岸的姿態,盡顯少將氣勢。
聽到這句話,跟在寸頭身邊的人立刻看去,然而看到那張臉時,其中大半的人變了臉色。
唐家那位少將,雖然很少露面,但卻屬於看一眼忘不掉的。而眼前的男人那張臉更是跟記憶中的人吻合,衆人顯然認了出來。
“唐少將,事情不是這樣的,剛纔是她…”寸頭一臉菜色的開口,只是話沒說話,就被唐少聿冷聲打斷,“我來很久了。”
那掃視而來的目光帶着犀利的銳光,明顯是告訴衆人,事情經過他都看過了。
聽到這話,衆人臉色更差。
這件事到底怨誰,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本來還想着撒個謊,但如今被這位少將看到,他們要是再胡說那就是找死。而且聽說唐家人向來公正無私,他們這下死定了。
唐少聿冷冷的撇向幾人,內收的下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冷峻,看着一羣面如菜色的人,他道,“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事情內情如何我心知肚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陳述的機會。”
話落他招來一直跟在一起來的那位管理者,對着他道,“出事的視頻拷貝一份,再帶他們去做調查,結果出來交給我,我親自帶回尹家。”
寸頭等人聽到這話,頓時一喜。如果少將願意負責,他們就算說實話也沒什麼,就算得罪尹家,到時候他們可以推到唐家頭上,畢竟他們的公正是出了名的,這總不至於再怨他們了。
“好,我們這就去。”想到這裡,寸頭幾人十分配合的跟着走了。
管理走前交代士兵處理掉血跡,最後才離開。
於是剛纔還有不少人的射擊館轉瞬間只剩下寥寥幾人。
唐少聿見人都走後,側頭看向蘇苓,“剛纔我很擔心。”
擔心她麼?
蘇苓感覺有些怪異,哪怕知道他和呆子是一人,仍不適應他這種態度。
她忽略對方的注視,隨意道,“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而且你沒必要擔心我。”
他淡然的眼神和看陌生人並沒有區別,唐少聿看到她對自己的疏離,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沉默了半響道,“什麼事都有萬一。”
淡淡的語氣就像是沒脾氣了一樣。
看到這的唐少聿,蘇苓仿若從他身上找到呆子的一絲影子。呆子雖不能說話,但在沒恢復前,一直是沒有表情的樣子,就像現在的他…一樣。
意識到自己想遠了,蘇苓狠狠皺了皺眉。
呆子與她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而已,救他亦是意外,而且她比誰都清楚,呆子是不可能回來的。
她想去看看葉金能他們好了沒有,剛轉身要走,唐少聿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拽了回來。可能是知道這個身體也是呆子的,蘇苓怔愣的功夫,肩膀一重,男人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打在脖子上,不比上次他是‘呆子’的狀態,這一次蘇苓異常不自然。
當感覺到腰間的手時,她全身一僵,伸腿便是踢去。
悶哼聲傳來,他竟然沒有躲過,蘇苓擡頭看去,卻對上一雙略帶幾分委屈的眼神,竟忘了腰上的手還沒離開。
她一怔,有些分不清對方到底是呆子還是唐少聿。
唐少聿見她並未生氣反而盯着自己看着什麼,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果然他猜的沒錯,她對‘呆子’是特殊的。
“我有些事這幾天不在軍區,尹家的事我會處理。”說完這話,他主動鬆開手。
旁邊這時傳來一陣說話聲,正是換好衣服的葉金能他們,蘇苓側頭看了眼,等她回頭時,只看到唐少聿離開的身影。
一樣的背影,但到底是兩個人。
蘇苓深深的看了眼,然後收回視線。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葉金能他們終於過了槍癮。起初還擔心那個尹家真的會來找事,可是玩了幾個小時連點動靜都沒有,幾人乾脆玩到了中午。
據說射擊場還可以更換槍支,於是一羣人決定下午還要過來,這一次特意交代一定要留出位置。
士兵自然點頭答是,這事不用他們交代,他也會記着。
上午的發生這麼大的事,說到底還是他們的疏忽,幸好沒有被牽連,不然這麻煩就大了。
不過聽說尹家那位已經被接走了,本以爲尹家人會發火,哪知一點動靜沒有。士兵聽說是上午的那位上將做了什麼,可具體內容他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