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處,男人感覺到手機震動,打開看到那簡短的三個字,沒有絲毫因爲語氣中的敷衍而生氣,反而眸子微柔。
唐少聿很清楚自己和蘇苓之間的鴻溝,之前的事情他無力挽回,那麼以後的事由他決定。
就算只是看着她,也好!
三達橋附近的振通鐵路是最近修建的直達路,據說因爲資金問題,工程暫時停止,但整體模樣已經出來。
因爲橫跨附近的鎮子,鐵路下用留存的洞口則成了不少流浪人的居住佳地。
顧文博的車子就停靠在鐵路附近,蘇苓下了車去了四周,而他看到那些形容乞丐的人微微皺眉。
C市經濟繁榮,就附近幾個市區相比,算的上上者,只要是正常人幾乎隨處能找到工作,而這些人一看就四肢健全,卻穿着髒亂衣服躲在這裡,顯然都是不想出力又想有所獲得的人。
看了眼四周,並未有所發現,擡頭注意到蘇苓正站在頭頂的鐵軌上。
以他的視角看去,少女的背影清冷傲立,似近在眼前又彷彿遠在天際,讓他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眨眼睛那身影轉瞬不見,顧文博心裡驀地一緊,待在旁邊百米外找到她時,整個人鬆了口氣。
隨即意識到這個心理,顧文博怔愣之後,搖了搖頭,選擇另一個方向去打聽。
悠揚的鈴聲在空中飄散着,蘇苓接起手機,耳邊便是那低淳聲音傳來,“車子位置查到了,我發給你。”
蘇苓聽到這句話後,手機跟着震動,她打開擴音,一邊點開短信的地圖,發現位置距離這裡並不遠,對着話筒低聲道了謝,那邊隨即道,“不用跟我說謝謝。”
潘木蘭的安危排在首位,蘇苓現在沒空想他話裡的含義,說了聲後掛斷電話,剛準備直接過去,回頭瞥見在下面的顧文博,先是走下了鐵路。
兩人開着車朝着旁邊的小路穿過,大概走了十分鐘已經到了目的地,眼前卻是一個小型的工廠區。
工廠大門並沒鎖,旁邊的保安室也是空着,不過從亮着的大門燈可以看出人只是暫時離開。
蘇苓走進大門大刻,手中的戒指已是飛出數道黑影。
濃黑的霧氣黑色彷彿要凝結成塊,顧文博只覺得周身氣溫徒然下降,擡頭看去太陽仍在,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光線似乎沒有之前明亮。
卻不知,此時他的頭頂半米上空,那烏黑的霧氣遮擋住他整個身影。
在蘇苓的指令下,霧氣密密麻麻的分散各地,它們猶如帶着生命不停的在各處鐵棚中穿梭。
而此時,蘇苓和顧文博已然走到工廠中間,大概是這裡的人都在工作,加上兩人是大搖大擺走進來,最後有人發現他們時,也只當是其他工廠的客戶,畢竟這裡生面孔太多,小工廠也沒說統一服裝,很容易被忽視。
“裡面看起來不小,要分開找嗎?”從外面看時工廠面積並不大,沒想到裡面卻有延伸,注意到四通八達的道路,顧文博覺得兵分兩路可能會更快點。
“不用。”蘇苓讓他稍作停頓,自己也站在原地。
從顧文博的視線看去,少女目光一直四處看出,大概五分鐘後,她盯着面前的虛空,眼神專注的看着什麼,這樣持續了四五秒,她突然轉身朝着他們剛纔來的那條路往回走。
雖然不知道蘇苓的用意,顧文博仍是緊隨其後,他們原路返回到剛纔路過的第一個分岔口,之前是選的左邊,如今蘇苓朝着右方走去。
不得不說,這工業區小路安排的十分混亂。
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們已然轉了五六次彎,但讓顧文博詫異的是,蘇苓從頭到尾連停頓都沒有,就好像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識一樣,再然後,他就看到了前方的車棚。
灰色的有些陳舊的小車隨意的停靠在車棚邊角,完全和那輛顧文博在蘇苓手機上看到的車子一模一樣,至於爲什麼這麼肯定,因爲這樣小車上方有着和圖片上一模一樣的鐵架。
如果說這也是巧合,那麼鐵架上有個同樣的一米左右的梯子就不能在說是巧合了吧。
顧文博四處看了下,大步走到百米外的一個房間,那裡一個工人正在整理房間的庫存,驀然看到進來個陌生人還嚇了一跳,最後聽到顧文博的來意,狐疑的看着他,“你說那輛車的主人掉了錢,可我們老闆這兩天回老家了,車子就是他的。”
顧文博不過是怕打草驚蛇才扯得慌,聽到這話不慌不忙的道,“是不是老闆我不清楚,但是昨晚掉的,因爲數目不小,我費了好了功夫才找到這裡,之前幫忙的警察就在廠外,他們非要過來,估計是怕我吞了錢。”
他說的有模有樣,說到警察,還故意揶揄了下,似乎想說自己沒那歹心。
工人起初是有些懷疑顧文博的來意,聽到警察來了,嚇了一跳。這廠只是工業區的一個小廠,正因如此,大多人都清楚那輛車是老闆從朋友手裡弄來的,據說十分便宜,不用說都猜到估計是從哪裡偷的,索性平時都是送送附近的貨,而這片攝像頭又少,便也沒在意。
如今警察來了,可不就擔心,想到自己只是個打工的,這件事可不能蹚渾水,當下道,“那就不是老闆。昨晚車子是出去了一趟,但是彭安民開的,那人是老闆的朋友。不過人昨晚回來就不見了,今天聽說也回來。”
原來人真的在這裡麼,顧文博壓下情緒,繼續道,“你知道怎麼找到他嗎?”
可能是顧忌警察會進來連累自己,工人忽的想起有次聽到的傳言,便是道,“彭安民這幾天是跟着幾個廠友住的,不過現在肯定找不到,如果你真的急着找人,倒是有個消息……”
蘇苓此時就站在不遠處,兩方雖隔了百米遠,顧文博和工人的對話卻沒逃過她的耳朵,此時那工人小心看了四周,然後悄聲湊過去跟顧文博低聲道,“上次彭安民喝醉酒說市長是他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