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中看到蘇苓阻攔自己手下的動作時,便是一喜,這下可以給她安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可沒等他高興太久,蘇苓後面的話便讓他愣住,書記…夫人?
也是這時,腦海裡猛的滑過一個畫面,他終於想起爲什麼會覺得李秀雲熟悉了。
說起來事情也是幾年前的,當時他們東區警局因爲破了一樁牽扯麪極廣的大案而開了慶功會,那時上頭還來了幾人參加,鄭中也是那時上任了某支隊隊長所以有幸去參加,也是那時他第一次見到那位書記和他的夫人。
只是時隔太久,鄭中雖然經常在電視上看到趙信元的身影,可卻忘了他夫人的模樣,即便他記憶不錯,再看到李秀雲也僅僅是覺得熟悉而已。
可就在剛剛蘇苓說了‘書記夫人’時,這一切才被他連了起來。
只是這個認識卻讓他立刻嚇得差點肝膽破裂。
自己竟然當着書記夫人的面對她的乾女兒掏槍!並且還出言不遜,甚至威脅?
更不說剛纔他還說幾次趕對方出去,甚至讓手下動手!
之前吩咐的時候是覺得挺威風,可如今鄭中卻恨不得挖個地縫將自己埋起來,他膽戰心驚的看着李秀雲,此時越看,面前這張臉越發和記憶中重合,心裡頓時拔涼拔涼的,這下他是踢到硬板了!
“原來是書記夫人,剛纔真的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鄭中試圖挽回局面,只是顯然晚了。
“這句夫人我可擔待不起,鄭隊長還是叫我李女士吧,我可不想在鄭隊長的警局張揚。”李秀雲絲毫不給面子,她冷嘲熱諷說完,接着拉着站在自己旁邊的蘇苓的手,又說道,“這次幸好是我來了,如果是旁人,現在只怕被請出去了,不過也正因爲來了,讓我看到咱們東區警察竟然這麼有本事。這人是說請來就請來,說關押就關押,包括武器都能隨便動,或許我可以跟我家那位提提意見,看是不是要深入瞭解一下!”
“李夫人,別呀…”李秀雲的一句話,簡直把鄭中嚇得面如土色,他可是明白,李秀雲這要是真的開口,他這隊長可就晚了。
現在誰不知道,京城一勢中,趙家權威不小,若是對方真的調查,別說深入,就是稍微探一下,他們下面就要翻個個,到那時,他指不定會有什麼下場。
“鄭隊長何至於這般害怕,你爲尹家做了這麼多事,他們難道不該護你周全?還是說,以尹家的性格,要是找書記調查,他們會寧願選擇捨棄你這個棋子?”蘇苓淺笑道。
鄭中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少女的笑容簡直比她冷着臉還讓他驚懼,他聽得出對方的影射,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說起,這時看到旁邊同樣呆愣的兩個警員,又猛的想到什麼,將兩人趕了出去,“你們去外面守着,別讓任何人進來。”
兩個警員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也意識到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逃也似的出了房間,順手還帶上了們。
“李夫人,你看這件事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待房間只有幾人,鄭中便是商量着道。
“鄭隊長之前所作所爲可不像是要給別人機會的意思,這次的事情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了,沒什麼好說的了。”李秀雲被剛纔的事氣的不輕,以前跟着丈夫趙信元出來,因爲其書記的身份,無論認識不認識的皆是對她客氣有加,之前她還覺得京城的風氣還算不錯,至少見過的幾個警長都挺正直,卻沒想到今天刷新了她的認識。
鄭中聽到她這麼說,頓時也就急了,“李夫人,這件事我也實屬無奈呀,你也清楚,在警局我只是個隊長,權錢怎麼來還不都是看上頭。我也不瞞你們,這件事我是奉命行事,上頭給的交代是,辦不好自行離職,我家裡也有老有小,所以沒有選擇。”
“無不無奈我不知道,但在我看來,鄭隊長卻像是樂在其中呢。”李秀雲嗤笑一聲,這些彎彎道道她哪裡不知道前後,還不是想把話說得漂亮點,然後不等對方道,她又看向蘇苓,“這件事蘇苓你怎麼看?”
鄭中一聽這話,眸子便是一閃,人也下意識的看向蘇苓,卻見少女淡淡的眸子掃來,聲音低緩道,“這件事拖很久了,是該做個瞭解了,鄭隊長若不想被牽扯,最後及時迷途知返。”
蘇苓說完這些,對着準備說話的李秀雲使了個眼色,對方便沒有接話。
鄭中確是在反覆思索蘇苓的話,沒太明白她的意思。
“不知道我還要留多久?”蘇苓突然問道。
“嗯?”反應過來的鄭中,想起自己之前說關押一天的時,腦門頓時冒出一絲冷汗,嘴裡連道,“不用留!不用留!蘇小姐隨時都可以走。”
蘇苓挑眉看去,見對方滿臉都是賠笑的表情,接着收回視線,然後她把玩着手裡的手機,隨意道,“既如此我們就不多留了,鄭隊長也好之爲之吧。”
看到蘇苓拿那個手機時,鄭中便是語氣一滯,直到兩人走出房間,鄭中才全身一鬆,然後坐在椅子上思索。此時他面上的笑容褪的乾乾淨淨,眸中閃現的也是陰狠之色。
大概坐了五分鐘,鄭中走出審訊室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正準備打電話跟尹家說說情況,卻在這時,他收到一條彩信。隨手打開,看去一眼,然這一看,鄭中便是徒然站了起來,此時他目光發紅,面上怒氣橫生,雙目正盯着短信裡的圖片上的母子,兩人正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彩信下還附了一段話: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鄭中看完這句話,面色更是變了又變,已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他拿着手機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來回思索自己到底要怎麼辦。
尹家說了,這次要是辦好,他可以直接連升兩級,這可是自己再奮鬥十幾年也不一定能達到的位置。
可是自己似乎也爲此惹了不少人,先是星辰會的勢力,再則又來了個書記夫人,而自己不當回事的證人竟還是書記的乾女兒,如今連妻子和孩子都被人控制,鄭中難得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