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野將自己碗裡的面給她分了一些。
“不夠我這裡還有。”
他沒料到她的胃口會變大,揉麪的時候,怕吃不完浪費,便沒有多弄一點,現在重新揉麪應該是來不及了。
顧嬈問道,“我吃了你的,你不就不夠吃了嗎?”
別野無所謂道,“我可以吃點別的。”
顧嬈最後還是剋制了。
倒不是怕別野不夠吃,就如他所說,過年的時候,家裡根本不缺少吃的,不吃麪條,隨便吃一些糕點或者其他吃食也能填飽肚子,更何況,還可以蒸臘腸吃。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飯量。
平時就是這個量,今日只是覺得很好吃,想再吃一點,眼睛餓罷了,肚子是飽的,再吃很可能長胖。
該剋制的時候還是要剋制的,不然貪吃一時爽,長胖火葬場,哪怕她是不胖體質,也得提防。
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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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顧嬈心裡想着事情,幾乎是天一亮就起來了,儘管如此,下樓的時候,發現別野早就不知道劈了多久的柴火了,地上堆了一大堆。
“怎麼不多睡會兒?”
別野擡頭看向她。
“你呢,怎麼也起的這麼早?冬天天冷,又沒有什麼正事要做,不用起的太早,被窩裡暖和些。”
顧嬈如實道,“今天不是要去叔叔家拜年嗎?他是我親叔叔,雖然沒怎麼見過年,但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而且還幫我那麼多忙,是該重視一些,不能隨便送一些東西糊弄。”
“早點起來收拾吧。”
“明天我就不起這麼早了,你也是,從明天開始也跟我一起睡個懶覺,大冬天的起這麼早受罪幹什麼。”
“開春之後有的你忙得,趁冬天多休息一下吧。”
他們家還有三畝地要種呢。
別野也想到了這裡。
“韭菜耐寒,冬天種植也可以,你不是挺愛吃韭菜嗎,等過幾日,我抽個空去把韭菜種下吧。”
“收割完韭菜之後,整好種西紅柿。”
顧嬈聞言有點心虛。
她從沒說過自己愛吃韭菜,之所以給別野這種誤會,應該是之前鬧的那場烏龍,她誤會他那方面不行,所以總是儘可能地做一些能壯陽的東西給他吃,韭菜就是其中之一。
“土地也是要休息的,一直種蔬菜,本來肥沃的土地也要變得貧瘠,再說了,韭菜也不怎麼值錢,爲了種植一點韭菜,讓來年西紅柿的收成都變少了就因小失大了。”
別野一想也是。
“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算了吧。”
確實如娘子所說,韭菜不怎麼值錢,兩文錢就有一大把,等娘子什麼時候想吃的時候,他花錢去買就行了。
顧嬈突然想到送什麼東西了。
“叔叔家裡比咱們有錢,而且又是讀書人,太貴的東西咱們送不起,附庸風雅的東西也不知道買什麼,不如就送自己做的東西吧,我之前不是給你做了一條披風你還沒穿過嗎?”
“那個披風就先拿去送給叔叔好了,我再給你重新做一條新的如何?”
她也是實在想不到送什麼東西,纔會想到這個主意,送什麼都沒有送自己親手做的東西有心意。
別野薄脣微抿。
“那條披風,你做了半個月的時間,上面的繡紋,也是你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所以我纔不捨得穿。”
顧嬈聽出言外之意,他不捨得拿來送入。
“那就算了。”
“我再想一想送別的東西。”
別野沒說什麼,只是等吃完早飯之後,默默地去將那條披風拿了出來,用乾淨的綢布包裹好。
“走吧。”
顧嬈眼神詫異。
“你不是不捨得嗎?”
別野眼底劃過一道肉疼。
“那是你親叔叔,也是我叔叔,既然你都開口了,就便宜他一次吧,不過,你要答應我,下次給我做的披風要比這條好。”
顧嬈連忙點頭,笑得跟只狐狸一樣。
“這次沒有提前準備,導致要登門擺放的時候這麼匆忙,先委屈你一下,下次我一定給你做更好的披風!”
“不止是披風,你想要這麼我就親手給你做什麼。”
她這麼說卻讓別野不捨得了。
“我們又不是買不起,做針線活兒太費時間和眼睛了,你還是少做一點吧,只給我做一條披風就足夠了。”
顧嬈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啦。”
別野耳根微紅。
“嗯。”
顧嬈又道,“我們去他們家拜訪,總不能就只送給叔叔一個人禮物吧,其他人也要準備一點。”
“堂弟對美食感興趣,我去做點好吃的,女人都喜歡胭脂水粉,我就給她送一點我自己做的護膚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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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正月裡,顧家的房門大開着,兩邊的門上貼着福字和對聯,不同以往的是,往年過年的時候,門上的對聯是顧青城親自寫的,今年的對聯卻是顧無非寫的。
聽到下人通報的時候,顧無非還有點不敢相信,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本,出來看到人之後才相信下人們的話。
“別老闆,顧老闆,你們怎麼來了?”
顧嬈眉梢一挑,言簡意賅地說道,“拜年。”
顧無非有點懵。
他們雖然是朋友,但還沒有熟悉到那個份上,竟然特地來他們家拜年,看樣子是真的把他這個朋友看得很重的。
反觀自己……
顧無非突然有點羞愧了,自己待人一點都不真誠!
“快進來!”
顧嬈看顧無非的樣子,就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堂姐,也沒有跟他解釋,就這麼跟着他進去了。
到了大堂之後,顧無非吩咐下人上糕點和茶水。
不一會兒,一個長相溫婉的婦人帶着兩個下人走進來,在看到顧嬈的時候,眼底劃過一道厭惡。
顧嬈本來就五感靈敏,自然沒有錯過這個眼神。
不由滿腦子問號。
自己跟這個女人見過?
難道自己是原主以前認識的人,並且還跟她結過仇?可若是結仇,原主怎麼也得有點兒印象吧?
她努力回想,卻根本記不起這號人。
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纔對。
可不管是上次她寫信阻攔,讓太守不管她丈夫死活的事情,還是這次眼底透露的對她明晃晃的厭惡,都表明這個女人對她存在很大的敵意。
顧無非神經粗大,壓根沒注意到氣氛的微妙,看到他娘來了之後,高興地道,“娘,你這幾日天天待在佛堂,連我都不見,今日終於捨得出來了,來的正好,我朋友來家裡找我玩了,正好給你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