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冰魚被沈的表情嚇了一跳,”真抱歉,我……我不知道。”
“唉……”沈無奈的嘆了口氣。
說實在的,在這種情況下,假如換了別人,不知死活的問他這種問題,說不定他真的會一飛刀結果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傢伙;可是現在,面對眼前這個救了他,而且對他還算不錯,看起來又有點傻乎乎,對他的過去毫不知情的小白孔雀,沈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在這種氣氛下,冰魚也感到有些尷尬,只好說:”嗯……時間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這個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雙陰鷙的眼睛,正在他們身後,盯着他們;一隻黑色的烏鴉,拍着翅膀飛躍而起,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冰魚的房間。
冰魚翻着書櫥,想找到那本記載着如何利用月光湖的水和草藥來療傷的書。
沈在旁邊漠然地看着。
“怎麼找不到了呢,我記得明明就在這兒的。”冰魚自言自語地說着,忽
然看見那本書在書櫥的高層。
“糟糕,好像夠不到啊......唉,個子矮了各種傷不起……”冰魚心裡想着,使勁踮起腳去取那本書,不料用力過猛,把旁邊的幾本書也帶了出來,稀里嘩啦地砸在冰魚的頭上。
“唉我這個倒黴的腦袋啊……”冰魚坐在地上,揉着腦袋抱怨道。但隨即她又不得不起身,把掉到地上的書整好,放在旁邊。沈還是在旁邊漠然地看着。
冰魚無奈地看了沈一眼,開始按照書上的方法煎起藥來。
藥煎好了,冰魚把藥倒進一個陶罐裡,又拿了一把大蒲扇使勁扇,想讓藥快點降溫。
“你這樣會讓灰塵進去的吧,還怎麼喝啊?!”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沈,終於說話了。
“這個不是用來喝的好不好。”冰魚反駁道:”而且我又沒對着瓶口扇,怎麼會……”
過了一會兒,冰魚估計藥的溫度差不多了,就準備幫沈敷藥,不料沈條件反射般的躲開冰魚的翅膀:”你要幹什麼?!”
冰魚感到十分無語:”我幫你敷藥啊!”
沈不說話了。
冰魚開始小心翼翼的幫沈敷藥。
“嗷!好痛啊!”沈突然大叫,冰魚被嚇了一跳:”你別亂動啊!”
“你就不能輕一點嗎?很痛誒!”沈很不滿的說道。
“我已經很輕了啊!”冰魚委屈的辯解:”你不亂動就不會痛啦!”
“你到底行不行啊?!那個御醫呢?爲什麼不讓她來?”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她早都休息了,總不能不讓人家睡覺吧!”
沈一想也是,現在應該已經是半夜了吧。再看看正在給自己敷藥、綁繃帶的冰魚,忽然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錯覺嗎?沈依稀想起了他很小的時候的一些事情,但很快,這種想法被他用力的甩開了。
“你是有多慢?”過了一會兒沈又開始失去耐心了。
“你是有多急?”冰魚頭也不擡的反問他。
沈又不說話了。
又過了一會兒……
“哎,總算搞定了!”冰魚感嘆道,同時擦了一下頭上的汗。
“......謝謝......”沈好不容易擠出了這兩個字,但是聲音小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
“聲音太小,聽不到!”想到沈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冰魚沒好氣地說。
“……我說,謝謝!”沈無奈地重複了一遍,但聲音和之前比起來大不了多少。
“還是聽不到!”
“我不說了!”沈一轉身,尾羽差點把冰魚絆倒。
“不說就算了。”冰魚倒也沒有特別在意,”已經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這是你的牀?”沈指着牀問道。
“是啊,我可是在用最高禮節來招待你了啊。”
“什麼禮節?”沈有點好奇地問。
“睡我的牀唄!”冰魚開玩笑似的回答。
“那你呢?”
“我?我只好去和我妹妹擠一擠嘍!這麼晚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不然再好的藥效果也會打折扣的。”冰魚邊說邊往外走,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沈說道:”對了,我還想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冰魚看着沈,堅定而認真地說。
聽到這句話,沈忍不住有點驚訝的看了看冰魚。只見冰魚也正在看着他,眼神中帶着一點堅定,一點鼓勵,還有一點說不出的感覺。沈不禁被這樣的眼神震撼了。他的心裡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甚至,有些討厭。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討厭。他努力排斥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就像水裡的皮球,按下去又浮上來。
“每天的太陽都是新的?真是太自以爲是了,每天換太陽也很麻煩的好麼。”冰魚離開以後,沈自言自語着,總算勉強把這種感覺擺脫了。
巨熊國。
還是那個黑霧瀰漫的地方,和那個奇怪的建築。
“怎麼樣?看到白孔雀冰魚了嗎?”還是從煙霧後面傳來的,熊的聲音。
“看到了,不過她和一隻孔雀在一起,那孔雀好像受傷了,被她帶到月光湖去了。”說話的,正是從月光湖飛來的烏鴉。
“受傷的孔雀?是男的還是女的?”煙霧後面的熊感到這事不太尋常,直接從煙霧裡走了出來——是一頭基本上只能看到眼睛和牙齒,還有脖子上“V”字型白圈的黑熊。
“是個男的。不過好像傷的很重的樣子,都快被繃帶纏滿了。”
“真的傷的很重,應該是不能自己走到月光湖的。”黑熊冷笑道:“看來你是被表面現象給騙了。”
“額,這個……大王英明。”烏鴉緊張的擦了擦頭上的汗。
“看來這事情有些不妙啊,我不得不親自行動了。”
“您爲什麼一定要白孔雀呢?其他孔雀不行嗎?”烏鴉小心翼翼的問道。
“冰薇是皇后的掌上明珠,自然不行,依旋又還小,連羽毛都沒長全。但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黑熊說着,望向旁邊一處房間。那房間又黑又窄,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但仍能感覺到,一種恐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