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譚雅欣送到樓下,陳零就打道回府了,這一次他並沒有厚着臉皮要求上樓喝一杯茶。其實譚雅欣住得離學校並不遠,以陳零的腳力,半個小時是絕對夠的。因此,陳零也沒有強求非要打的,左右無事,索性步行走回去。
在快接近師山大校門的時候,陳零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這是一條漆黑無人的街道,兩旁是一排只有六七層樓高的居民區,到了深夜,已經沒有幾家燈火了。陳零敏感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腦袋衣片,就聽到子彈撕裂空氣的呼嘯聲擦着耳根傳來。
子彈狠狠地鑽進鋼筋水泥構築的房子裡,冰冷恐怖的死亡氣息瀰漫開來。
是誰想要自己的命?黑狼幫餘孽?李義李天父子?萬蛇堂?還是……陳零的腦袋飛速轉動着。
只是,不容他多想,“砰、砰、砰。”又是接連三顆子彈從同一個方向飛了過來,一顆直射陳零的眉心,一顆打的是陳零的左胸,另一顆卻是封住了陳零往右躲閃的方向。
陳零直直地往下一倒,以一個頗爲狼狽的姿勢滾到了旁邊大樓的一處死角。陳零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對眸子在漆黑的夜晚忽然閃耀出瑩瑩亮光。
此時,槍聲已然消失。
這是個高手,陳零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憑着對聲音的敏感與方向的判斷,陳零斷定開槍的人就在樓頂,他藉着樓層間的水管和陽臺跳了上去,便看到一個消瘦矮小的黑色身影揹着一個匣子正騰轉挪掠,往夜色深處奔去。
“哪裡跑?”陳零大吼一聲,這是爲了給對手造成心裡壓力,隨即也運轉起體內的煉獸能力,追了上去。
可是令陳零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速度已經加速到了極限,沒追上不說,反而是對手藉着黑夜與掩體漸漸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叮鈴鈴……”此時,陳零的手機響了起來。陳零不假思索地按了拒接,一走神的功夫,黑衣人已經快要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到底是誰這麼無聊,這麼晚還打騷擾電話。陳零暗罵了一句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叮鈴鈴……”的電話聲又響了起來,等陳零再次掛了電話,黑衣人已經一個轉身,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當中。
陳零也知道再想追上已是不可能了。不由嘆息一聲,掏出手機,想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了,竟敢挑這麼關鍵的時刻打自己的電話。正巧這時候,電話又來了。
是蕭筱萱,陳零心中一驚,這個姑奶奶他哪裡還敢追究,他不追究自己就算不錯了。
“喂,陳零,你在幹什麼?居然掛了我三次電話。”
蕭筱萱的語氣很不客氣,只是陳零也是一臉的鬱悶,“大小姐,我就差那麼一點就要追上……”
“追,追你個頭!你又想追誰?欣欣?你是不是在她家?你們幹什麼了?”蕭筱萱警惕地問道。
“沒有,沒有。”陳零赫然一驚,這小娘子可是一標準的醋罈子,可千萬不要碰翻了,有什麼事情還是先老實交代好了。於是陳零忙將剛纔發生的事情撿着些能說的說了。
“你說什麼?”那邊蕭筱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大,“你把車開到了路邊的花壇裡?”
陳零點了點頭,一臉委屈,可又想着這是打電話,蕭筱萱又看不到,連忙收起表情說:“事情就是這樣,都怪譚雅欣,又不是她踢我的手……”
“她踢你?她又沒病她幹嘛踢你?是不是你調戲她,惹了她,她才踢你的?我可告訴你了,你不要不承認,也不要想着編故事來哄我,這件事我會向欣欣問清楚的,現在我是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
“我沒有調戲她。”陳零連忙道。
“那就是你騷擾她。她受不了了,只好踢開你。”
“我也沒有騷擾她。”
“那你是非禮她,她不從,奮起反抗的時候不小心踢到了方向盤。”蕭筱萱再一次猜測道。
陳零幾乎是跟着蕭筱萱聲音立刻說道:“筱萱,你怎麼還沒睡?你不是要睡美容覺的嗎?現在都快到零點了,再不睡明天就會有黑眼圈,會長色斑、青春痘、痤瘡、粉刺、魚尾紋、黑頭。哎呀,你還是早點睡吧,我不能再和你聊了。這簡直是在害你,,我感覺是我在摧殘你的青春再和你聊一秒鐘,一句話我都會有深深的罪惡感。嗯,就這樣了,晚安。”
說着陳零就掛了電話。然後關了機,長出一口氣,繼續朝學校走去。
想着剛纔的神秘黑衣人,陳零不免有些頭疼起來。這個人絕不是普通的殺手、狙擊手。能跑得比自己還快除了是機動車輛、飛機火箭以外就只有煉獸者了。而能派出煉獸者做殺手來暗殺自己的似乎也沒有幾家。
黑狼幫的餘孽是不可能了,除非他們還有隱藏起來的勢力。落網了的李義李天父子也不可能。至於學校裡的羅翰林等人更是沒有這個能力。而萬蛇堂,陳零搖了搖頭,雖然萬蛇堂有這個本事,但今天晚上纔剛收拾了那個什麼魏先生,要在這麼短時間內摸清自己的底細,洞悉自己的去向,派人來此暗殺,陳零覺得這個機率並不大。
如此想來,這個神秘的黑衣人又是誰呢?陳零嘆了口氣,還是自己的修爲低了啊,要是剛纔能追上他,不是什麼事情都解決了麼?不過,這次他任務失敗,肯定還會再來。看來這段日子,自己還得小心謹慎一點了。而當務之急便是提升自己的煉獸能力。這纔是一切的問題解決的根本所在。
這些日子由於事情繁多雜亂,煉獸能力的修煉還是落下了一點。不過陳零現在正處於二級局部化的巔峰境界,要突破二級血脈的限制達到三級局部化,要打破這一層瓶頸,並不只是修煉就能夠成功的。但是陳零還是決定等到了暑假去好好提升一下修爲,那個地方也是該去一次了。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讓陳零隱隱有些不安,先是煉獸者的打量出現,黑狼幫的麻煩,萬蛇堂的威脅,再到今天晚上神秘人的刺殺……
這一切彷彿一張無形的大網,將陳零籠罩其中,形勢複雜糾結,令人看不清摸不透猜不準。又好像從黑暗中突然伸出無數雙手,牢牢地拖住他,讓他動彈不得。陳零愁思百結,眼前的事情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都複雜糾結到了一起,讓他深感疲憊。
回到寢室已是將近一點鐘了。林亦笙已經睡了。燎原明顯喝得有點多,躺在牀上呼哧呼哧地打着呼嚕,不時地還講幾句聽讓人呢不太清楚的夢話。只有馮信還在打遊戲,看到陳零衣衫襤褸、一身灰塵的走了進來,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猥瑣笑容。
靠,什麼時候這傢伙也被燎原和林亦笙教壞了。陳零暗自感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就一個月沒有回寢室,馮信沒有自己的保護就這樣裸的接觸到了燎原和林亦笙,結果馮信不言而喻地被他們倆感染了。
星期六上午,陳零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喧囂的手機鈴聲給吵醒來了。胡亂地拿起手機,按了接聽鍵,那邊傳來的是譚雅欣平素裡一貫的溫柔平和的嗓音。
“陳零,還記得你上次答應過我的事情嗎?”
陳零有氣無力地說:“我哪裡敢忘記啊,這幾天筱萱一個勁地在我耳邊嘮叨,我想忘記都沒有機會啊!不過,話說不是晚上的派對嗎?你這大早上的打電話來幹嘛?該不會也是要幫我去買衣服買褲子理頭髮吧?”
陳零一個激靈,從牀上坐了起來,“那樣的話就免了吧!我這個月已經理過兩次頭了,再理下去我就要去少林寺出家做和尚了。”
譚雅欣嘻嘻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記了。另外,你要不要先過來教我幾招防狼術啊?”
防狼術!陳零這纔想起這遭子事來。自己這幾天光惦記着又要去光榮上崗假男朋友的事情了,居然把與譚雅欣的約定給忘記了。
陳零可不喜歡失信於人。作爲一個男人,可以騙女人,但絕對不能騙一個女生。在沒有把女生變成女人之前,騙她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因此陳零連忙從牀上爬了起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啊。平時少睡覺,戰時多睡覺,等把譚雅欣發展成自己黨員,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陳零心中勉勵自己,隨即飛速火速光速地朝譚雅欣的公寓奔去,只期望早日能夠幫助譚雅欣完成從女生到女人的轉型。
譚雅欣的同事聚會被安排在了海天大廈的頂層,時間是下午五點鐘。爲此,陳零特意向燎原借了一輛嶄新的賓利。車剛上牌,連燎原自己都沒來得及過過手癮,就被陳零的革命熱情和樂於奉獻,敢於犧牲的精神打動了。於是拉風帥氣酷炫的賓利軟頂敞篷跑車被陳零停到了海天大廈的門前停車位。
今天陳零所扮演的角色與以往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最佳女婿有所區別,在譚雅欣的強烈要求及威脅之下,陳零這次扮演的是高大帥氣、盛氣凌人、驕揚跋扈、囂張高傲、不可一世的富二代與官二代以及紅三代的超級合體產物官富紅二點三三三三三代……簡稱高富帥。
對於這類角色的演繹,按照自己的表演經驗,陳零總結出了十二個字,那就是:使性子,發牢騷,耍脾氣,折磨人!
爲了給人一種囂張跋扈的感覺,也爲了體現出自己身份的高貴特殊、與衆不同,陳零特意推遲到了五點鐘才從譚雅欣的家裡出發。中間又因爲堵車、買東西、上廁所、走錯路等故意的因素,等到了海天大廈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十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