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零跟馮信，林亦笙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間誰都不敢去接那電話。電話就在那裡一聲急似一聲地不停響着。直到突然一隻大枕頭飛來，將話筒打落到了桌面上。
“誰他媽這麼缺德，一大清早地打個幾吧電話，還讓不讓人睡了！”
頭頂，傳來燎原罵罵咧咧的吼聲，剛纔這一枕頭，也正是燎原扔了過來。
聽筒從電話機上落下，正好接通，雖然沒有開免提，但三人還是清楚地聽到話筒裡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
“喂，有人嗎？怎麼不出聲呢？陳零？”
“是……段老師！”
馮信眼林亦笙兩人同時望向陳零，陳零心中舒了一口氣，大大咧咧地過去，抓起聽筒：“段老師你好！”
“噢，是陳零啊，馮信在嗎？還有林亦笙和燎原。”
“在……”
“嗯，那就好！今天上午的教育理論課張老師點名了，全班就只缺你們幾個人！據張老師說你們412的人這學期全加起來也沒上夠十節課，李校長聽說過大發雷霆……”
陳零聽罷，忙陪着笑臉說：“段老師，我們真不是故意的，昨天……多喝了幾杯，你也知道的嘛！麻煩你幫我們向李校長求求情吧！”
“呸！這算什麼藉口，反正啊，這次我是幫不了你們啦。李校長要親自召見你們，你們412的幾個人，午飯前去一趟行政樓校長辦公室吧！”
“呃……這個……段老師，就看在昨天你跟咱們同甘共苦的份上，幫我們……”
段若素在那頭打斷陳零，一本正經的道：“那可不行！公是公，私是私，一碼歸一碼，學業上的事情，咱們得公事公辦！你們最好快點兒，要不然李校長中午下班了，他等你們不到，可得罪加一等了。”
“喂，段老師，你不會這麼絕情吧！段老師……”
呯地一聲，電話那頭段若素利落地掛了。
寢室裡靜得很，馮信和林亦笙兩人已經將陳零和段若素兩人的對話過程聽得仔細。
馮信狠狠地朝地上淬了一口，憤憤罵道：“媽的！真倒黴！”
林亦笙一也跟着罵了句：“什麼幾吧教授，就是一老官僚，還讓咱們快點兒去呢！我看咱們偏偏不去，看他能把咱們怎麼辦！”
陳零嘴角輕輕一笑，道：“去，怎麼不去，咱們要是不去，他還以爲咱們怕了他呢，走吧，哥幾個！”
聽到陳零發話了，馮信和林亦笙兩人想想，躲得過初一終究躲不過十五，有什麼事還是當面說清楚得好，再說了，這回是段老師親自打電話來說，就算不看在李校長的面上，段老師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於是三人迅速地穿好衣服，又胡亂洗了把臉，就準備出發。臨走之時，陳零推燎原一把，問他去不去。
燎原迷迷糊糊，似乎仍然在夢中，隨口就來了句：“你們幫我籤個到就行了！”弄得陳零和馮信，林亦笙俱是無語。
三人大搖大擺走進師山大學的行政樓，直上頂樓，來到裝修得氣派富麗的一間獨立大辦公室處。豪華的紅木門上一個燙金的牌子寫着“校長室”。
陳零看到關緊的大門習慣性地就伸出一隻腳，正要踢出，忽然想起似乎有點不合適，於是收了回來，輕輕地在門上磕了磕。
“請進！”裡面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
一把推開門，三人閃身鑽了進去。
西裝革履的李校長人模狗樣地坐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辦公室裡，寬大的書桌上擺滿了各種文件，有的蓋了章，有的還正等着他審批，身後玻璃書櫃上裝模作樣地放滿了各種大部頭書籍。
“小謝啊，你先下班吃飯去吧！”頭上謝了頂的李校長衝着旁邊複印機旁一個短頭髮的年輕女人打了打招呼。
“那這份檢舉材料……”短髮女，轉過身來，揚了揚手中的褐色信封，裡面鼓鼓的裝滿了文件材料。
“哦，先放在資料室吧，下午我再處理。”李校長連忙打斷了那短髮女，似乎很機警地果然道。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能夠逃得過陳零尖利的眼神。
“好的，校長！”那年輕的短髮女朝李校長甜甜一笑，鞠了個躬，彎腰時，上身胸襟大敞的西裝裡面，一對鼓鼓的肉丘呼之欲出。
這個場景，讓一旁的陳零和兩位死黨看得目瞪口呆。
而旁邊，李校長回了短髮女一個色迷迷的微笑。
“這老東西，還真是會挑人啊！看來，兒子流氓，老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這房大辦公室這麼隔音，兩人在裡面也不知幹些什麼勾當。”陳零心中暗暗罵道。
短髮女職員卻不知道陳零在腹誹些什麼，關門出去了。
李校長立即換了一副冷冷的板起的臉孔，真是比川劇裡的變臉還來得快，責問道：“怎麼？你們怎麼只來了三個人，還有一個呢？叫什麼？”李校長訓斥道。
“燎原。”馮信挖着鼻子答道。
“喔……先不管了，三個就三個吧，總比一個不來要好。”李校長知道燎原的來頭，語氣立馬軟了下來，一幅勢利小人的嘴臉暴露無遺。
“爲什麼不去上課？你們這些害羣之馬，是想將咱們師山大學的學風給毀於一旦嗎？告訴你們，教育學專業是咱們學校的重點專業，在國內都很名氣，絕對不容許有人敗壞學校的聲譽……咦？你不是……陳零嗎？”說到一半，李校長推了推塌鼻樑上的大眼鏡，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
“沒錯，就是我。”陳零皺着眉頭回了句，他進來這麼久，感情那李校長都沒正眼看過他，居然沒認出他來。
“嗬！還真是你呀！陳零，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在我的印象中，你曾經也是一名品學兼有的好學生，怎麼如今墮落成了這麼一幅模樣？年輕人，要珍惜機會！當年你故意傷人的事情，若不是運氣好，社會肯給你機會，你哪裡還有機會繼續留在師山大學？可不要因此而自暴自棄，自甘墮落啊！”李校長拍着陳零的肩膀，一臉老奸巨猾地說道。
兒子李天被陳零打殘，他早就對陳零早就恨之入骨，只不過最後兒子好歹抱得美人歸，而且搶的正是陳零的前女友，這讓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又看到陳零如今這幅模樣，心中更是幸災樂禍，一幅居高臨下審視失敗者的姿態。
陳零自然明白李老頭這番假惺惺的話是什麼意思，一見面被對方揭開往日舊傷疤，心中怒氣陡增，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拳頭一捏，恨不得趁着當場沒有其他人，一拳就砸向那禿頂老頭的面門。
不過馮信和林亦笙早在一旁看得清楚，兩人暗中伸手死死一個抓住一隻陳零的胳膊，用力按住，這纔沒有讓事情失控。
馮信上前一步，朗聲對李校長道：“李校長，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咱們雖然是學生，但時間也是很寶貴的，有事說事，沒事我們兄弟幾個可要吃飯去了！”
李老頭輕蔑地瞥了一眼三人，似乎對剛纔對陳零的一番羞辱意猶未盡，裝模作樣地道：“哼，你以爲本校長願意浪費時間在你們三個身上嗎？直說了吧，教育學專業課你們缺了這麼多，在學生中造成了極壞的影響，使學校的學風受到挑戰，從今天起，你們三個，要是再缺一堂教育理論課，嘿嘿，期末考試就別想過了！而過不了這科，畢業證連想都不要想！”
林亦笙怒道：“李校長，你這麼說不合學校規矩吧？考試能不能過，得考了之後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爲缺課而不讓過的。”
“哈哈！規矩？！小子，我可告訴你，在師山大學，我李某人就是規矩！怎麼？不服氣？”禿頂老頭狂放地笑道。
陳零輕輕碰了一下林亦笙，悄聲道：“別傻B了，這老東西擺明了想整我們，就算咱們以後天天去上課，他到時候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咱們的成績給黑了！”
林亦笙點點頭，急道：“那怎麼辦？”
陳零正思忖着，就聽見馮信高聲道：“李校長，按照學校的規矩，對於成績特別優異的學生，可以不用上滿全部課程，這你總得承認吧？”
李老頭嘴角泛起一陣輕蔑的嘲笑，陰陽怪氣地道：“難道……你們認爲你們是成績特別優異的人嗎？好！那就按照規矩，如果教育學理論課，你們三個能考九十五分以上，就不追究你們逃課的問題了，怎麼樣？”
“九十五分？！”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要知道，這門課程考試有相當多的主觀論述題，可以說，要考九十五分，得比閱卷老師的親兒子還親纔有可能！李老頭說出九十五分的交換條件，無異於挖好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來等着三人往裡面跳。
李校長見三人面面相覷，哈哈大笑道：“怎麼？我聽說412的幾個人挺有種的嘛，孬了？哦，對了……陳零，聽段老師說你是班上一個最不顯山不露水的才子，就在不久前的詩詞大賽上，你還一鳴驚人呢！區區九十五分對你算得了什麼？是答應我的條件，還是乖乖聽話，好好來上課，你自己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