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驀然擡頭,他看着陳零,臉色有些複雜,方纔陳零的話,他聽的真切,只是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還是陳零跟自己說的。
陳零與燎原幾句煽情的話語後,都覺得有些尷尬,便不在那話題上糾結,把目光投於場中。
團歌合唱早已完畢,首個舞蹈預熱節目也順利結束,只是兩人在看舞蹈的時候,眉頭一直皺着,因爲那些穿着頗爲暴露的表演者們,長的實在太符合師山大學女生的標準——長相一般,太一般。
“接下來進行第四個環節,是關於中國共青團的知識問答,大家積極點搶答,答對了有獎品哦。”陳紫臉上始終帶着笑容。
如果是在平時,燎原肯定會調戲上幾句“獎勵個女人麼?”,但現在輔導員和班主任都在場,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又是這麼無聊的節目。”陳零接連打了幾個呵欠,這些環節乏味之至,無非就是問“中國共青團什麼時候成立”、“中國共青團由誰設立”等等沒有營養的問題,陳零完全提不起興趣。
終於,幾分鐘後,這個乏味異常的環節算是結束,副班長林超然斯文地走上,琅琅說道:“知識問答結束,接下來進行一個輕鬆的環節,有請我們的孫曉曉同學上場,爲我們獻唱一曲,大家掌聲歡迎!”
林超然話音才落,衆人手掌齊動,掌聲潮水般響起,竟是前所未有的熱烈。
一襲黑裙的孫曉曉華麗上場,這個家財萬貫、成績優異又有着幾分姿色的女人,可以說是班中的風雲人物,無論到了哪裡,總能成爲引人注目的焦點存在。
有錢,有才,又有色,孫曉曉集這三個足以讓男人致命的優點於一身,其追求者之多自然不必說,但遺憾的是,目前還沒有哪個男人能將其成功推到,因爲境界到了孫曉曉這種級別,目光已是十分挑剔,對普通男性不屑一顧,所以對她有心思的男人們全部鎩羽而歸。
而更爲詭異的是,她對男性似乎有種本能的抗拒,或者說是蔑視,她覺得,男人除了體格上的優勢,其他地方並不比女人強,男人能做到的事,女人同樣能做到,甚至做的更好。
同班三年來,班中同學就沒見過她跟哪個男性舉止親密過,甚至沒見過她有熟絡的異性朋友,更別說是男朋友了,而且,她總是刻意與男性保持着最少一米的距離,就算是有話要跟她說,也得隔在一米之外,基於這種詭異的行爲,陳零將之定義爲怪胎。
不過,怪胎歸怪胎,孫曉曉除了這些特點之外,還有着一種大女人主義,她認爲男人花心,不可靠,愛說謊,缺點甚多,而像她這麼條件優厚的女子,並不需要男人來照顧,來呵護,這也是孫曉曉一直單身的理由。
扭動着盈盈腰肢,孫曉曉蓮步輕移,從陳紫手中接過麥克風,正對着衆人,臉上罕見地掛着一縷淡淡的笑意。
音樂緩緩響起,陳零聽了前奏,便知道了孫曉曉要唱的是什麼歌曲,當下心裡暗道:怪胎就是怪胎。
前奏將盡,孫曉曉慢慢舉起麥克風,湊到脣前,開始哼唱起來。
“曾經有人問你,你是否感覺寂寞,有話在心裡,不肯說,你自己曾聽過,愛情的煩惱太多,誰都沒有把握,聰明如你,是非何必明說,單身女子的生活,還算不錯……”
不得不說,孫曉曉的唱功還是有一定火候的,加上她頗爲硬性的嗓音,這歌唱出來,讓人聽得頗有感覺,當下還有不少同學跟着唱起來,只是幾個男生聽出了一些意味,有點尷尬。
“你現在不想讓愛情擁有你,你對自己說,你要獨立生活,是不是在獲得以前,一定要做出承諾,你說,這無聊的遊戲,不必找我,如果一個悲傷的女子,從你身邊走過,你放心,那不是我……”
“這女人,唱這首歌,是跟我們示威麼?”燎原撇了撇嘴,有點不爽地道,別人懼怕孫曉曉背後的權勢,他燎原可是絲毫不在意,“零哥你說她是不是被某個男人推到過又拋棄了?”燎原嘴巴有點歹毒地說道。
“她是不是被人推倒又拋棄過我不知道,但是她當衆唱這首歌,明顯就是給臉色我們男生看。”陳零看着孫曉曉道。
“除了愛情,還有許多,能填滿你的寂寞不要讓自己,在愛的漩渦,終日悲傷卻不知所措,愛的習題,你自己會做,你不必別人在旁邊羅嗦,等你高興了,再說……”
淡淡的月光下,衆人的跟唱下,目光的注視下,孫曉曉一曲終於唱罷,她朝衆人彎了彎腰,然後款款退下,但轉身之時,目光瞥及陳零等幾個男生,嘴角卻是突然挽起了一絲弧度,那笑容,有點異樣的味道。
衆人齊聲鼓掌,輔導員蘇天也是手掌不停,孫曉曉在嚴肅的團活動中,選唱這麼煽情的情歌,他不但沒有責怪,反是帶頭鼓起了掌,當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