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殷辰和顏穎兒還沒有來得及和好,一紙聖旨便將君殷辰調到了戰場前線。
君殷辰沒有拒絕,當下就接了旨。
顏穎兒也沒有話可說,只是騎着旺財送了他十里路,直到最後她纔對君殷辰說了一句:“萬事小心。”
君殷辰看着顏穎兒消瘦的容顏,輕輕道:“等我回來,我不會再是這般。”
如果顏穎兒並沒有缺了那一塊的記憶,那麼她一定能夠明白,這是君殷辰在道歉。
“恩,我等你回來。”顏穎兒還沒有適應,變化太快了,所以她還不能習慣。
只是兩個人之間太過死寂的氣氛,讓她和他都覺得,分開一段時間是正確的。
相送十里,背道而馳。
希望再見面時,他們能回到從前。
這世界上,有一個詞,叫做事與願違。它總是在人們最期盼的時候冒出來。
顏穎兒不能等君殷辰了。
君殷辰走後第二天,先皇與宰相失蹤,太子登基。
登基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把前朝公主與宰相府的關係翻了出來。
撤了宰相的職位,收了府邸,抄了家,所有家丁婢女,全部流放。
爹爹和爺爺也都不知去向,她在太子登基之前就帶着庫房鑰匙,輕羽和初雪。還有一些銀票行禮離開了京城。至於安陽,也跟着她走了。
一時間,他們三人的畫像貼滿了翟國的城鎮。
……
顏穎兒望着車窗之外,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如何都想不到,那個奸細,居然是。
葉問。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反應不過來的她,只能慢慢接受。
“對不起。”薛初染第n加1次道歉了。
顏穎兒搖搖頭:“不,感謝你救了我,如果你不說我可能都不知道。”
沒錯,帶她出來的人,正是薛初染。
“其實我很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所以我是專程來翟國幫忙的。查出了對你們心懷不軌的人,居然是太子。很明顯他的目的是要剷除宰相和君殷辰。這兩個朝中的中流砥柱,我和君殷辰暗中行動了很久。哎,不過終究還是沒能幫上忙。”薛初染很簡單的解釋了一番,但是顏穎兒卻知道,他們肯定是盡力了。
顏穎兒皺着眉:“那,皇上去哪兒了?還有我爺爺和老爹,不會出事吧……”顏穎兒將手伸出窗外,陽光透過指縫灑在她的臉上,溫暖又刺眼。閃耀得讓人睜不開眼,恍惚間,看到了君殷辰的臉。
如今,她是罪臣之子,已經沒有和他門當戶對的身份了。
“他們武藝非凡,就不用你擔心了,我早就和他們商量過了,所以他們也是提前離開了。”薛初染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意思是讓她安心。
顏穎兒拍拍薛初染的肩:“項鍊沒有了,還能拜託你什麼事麼?”
薛初染眉頭微皺,然後敲了敲她的頭:“與我就不需那般客氣了。”
“我現在是不是算是孤兒了?”顏穎兒看了看身邊的安陽,心中滿是傷感。
“我會想辦法幫宰相洗清冤罪的,穎兒,跟我回瑞國吧。”薛初染看着顏穎兒的眸子,無比認真的講。
“不行,我要去前線找君殷辰。”顏穎兒卻搖頭,她如今只想去見君殷辰。
“穎兒,發現了這麼多的事,你也應該,成熟了。”薛初染拍拍她的頭,然後把她摟進懷裡:“就這一次,你可以盡情的哭。”
本來完全沒有想哭的**的顏穎兒,就那麼很突然的,溼了眼。
是啊,她該成熟了,沒有了爺爺沒有了老爹,也沒有了君殷辰。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如果去了,君殷辰也會無比爲難。
若是不拿下她,那就是違抗聖旨,軍中定少不了想要抓她去換賞賜的人。
也就是說,他在前線,她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去找他的,只能等,等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洗乾淨。
全世界,最不可能背叛翟國的人,就是她的爺爺。這麼多年,他做了那麼多,還不夠證明麼?爲何要因爲他愛上了一個身份有些特殊的女子,就給他強加這麼莫須有的罪名?
“他本身就是太子,何必做這麼多損人不利己的事?”顏穎兒緊緊的抓住薛初染的衣袖,儘管眼淚一直在掉,聲音卻還是如常一樣的平淡。
“應該是害怕吧。”薛初染的手依舊拍着她的頭,感覺到胸膛一片溫熱之後,手下的動作更輕。
“害怕……”呵呵,那種人,也會害怕麼?
“他怕君殷辰,君殷辰的腳好了之後,他更怕。君殷辰文武過人,深的帝王寵愛,這是全翟國的人都知道。撤了太子封九王爺的留言也不只傳了一天兩天。”薛初染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所以他纔會這麼做。”可悲的人。
最苦生在帝王家。
“那爺爺呢?這個和爺爺無關吧?”顏穎兒微微離開薛初染的懷裡。
“宰相坐這個位子已經是開國到現在,幾十年來,一直都坐着這個位子。朝中大臣不斷換新,只有他一直都在。所以被當着眼中釘也是正常的。”薛初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一夜之間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
就連安陽……
薛初染眉頭深皺,讓她帶在身邊,真的,沒關係麼?
安陽,也有古怪,薛初染眼神望向正在熟睡中的人。
如果他真的查出來了什麼,那麼,他就必須下手了!不能再把危險留在顏穎兒身邊了。
絕對!
“我有事必須拜託你。”顏穎兒拭去臉上的淚,她該堅強了,她必須趕快變強,纔能有保護家人的力量。纔不會像這一次一般,明明知道是陷害,還只能逃。
都是因爲,她不夠強,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你說。”薛初染看見她堅毅的眼神,半是心疼,半是欣慰。
“關於我的店鋪,如果放着不管的話,肯定會被太子吞了的。我的房契什麼的,我都帶出來了,現在我把他轉到你的名下,等哪天我熬出頭了。我會光明正大的,接回來的。”顏穎兒說完,屈膝跪倒了薛初染的面,然後響響的磕了一個頭:“拜託讓我在你們首都開一個分店,並且,拜託你繼續教我劍法!”
“師父。”
薛初染愣了愣,然後無奈的扶起了她。
只是,師父麼?
“我可不收徒弟。”薛初染不想和她變成這種關係……
薛初染猛的愣神,那他想和她成爲什麼關係?朋友?知己?恩人?……夫妻?
呵呵,明知道,不可能的吧,所以是朋友還是師徒,都一樣吧?
“我並不是要你真的做我的師父,因爲你曾經教過我一套劍法,所以我理當算你的徒弟了。你一直以來幫我這麼多忙,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的恩情,日後你若有事我一定會全力以赴。”顏穎兒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層:“從今天起,我顏穎兒,不再是顏穎兒的。”
薛初染輕聲笑了笑:“恩,那我勉強同意了。”
“麻煩你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歸就是,謝謝你了。”顏穎兒目光堅毅,等着吧,她一定會,變強大。
“那我還得給你弄個身份,還真是麻煩。”薛初染摁摁她的頭,笑容依舊溫柔。
“姓嚴,叫嚴北。”顏穎兒毫不猶豫的想出了自己以後要用的名字。
“安陽就叫嚴安。”
薛初染眉頭抖了抖:“會不會,太像男人的名字了?”
“不會啊,小北小北,多好?”顏穎兒裂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薛初染無奈的點頭:“恩,小北小北。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用笑,在我面前,至少可以。”薛初染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顏穎兒笑容微微變得苦澀,她必須要笑啊。
她必須要快點兒變強,快點兒把事情澄清,快點兒……回到君殷辰的身邊。
顏穎兒摸摸安陽的小臉蛋兒,她想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安陽一個人了。
“總覺得要去新的地方,很迷茫啊。”顏穎兒也閉上了眼,發現大腦一片空白,事情太多,導致她都不知道該想什麼了。
“沒關係。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們首都的名字麼?”薛初染的聲音暖洋洋的,聽得人不由自主的安心。
“萬安城。”萬安。
萬事安。
“恩,所以安心吧,你身邊可還有個嚴安,所以安心吧。沒問題的。”
“突然覺得有些安心了,萬安城,肯定是個好地方吧?”顏穎兒閉着眼睛,想象着萬安城的樣子。
不由自主的把萬安城想象成了花都一樣的城市,要說給她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肯定還是花都的百花一條街。
首都肯定會比較嚴肅,所以不會是那個樣子的。
帶着安陽,帶着一顆迷茫又滿目蒼夷的心。帶着幾分炙熱,帶着幾分決心。
顏穎兒跟着薛初染,進了瑞國這個名叫萬安城的地方。
她改名換姓,躲躲藏藏的在這裡學習武藝,一邊經營店鋪。
光陰似箭,轉眼即逝,她得不到君殷辰的消息。爲了能打聽到他的消息,她努力的工作,並創建了一個地下網……
那個地下組織的人,全是薛初染和文宥把關的,個個是精英。
至於鬼二鬼三,自從她回宰相府養病的那段時間,他們就已經回到了君殷辰的身邊。
一切,一切,都沒有任何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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