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殷辰的治療也到了末尾。
整整三個月的治療,也是驗收結果的時候了。
君殷辰直接給顏穎兒下了禁令,不讓她出府了。顏穎兒在空閒時間,只能反覆的練習那一套劍法。
因爲君殷辰告訴她。
想要犧牲宰相府的,是宮廷裡面的人。
也就是說,宰相府,是皇位爭奪的第一個犧牲品。因爲爺爺久居宰相位子數十年,爹爹也同朝爲官。自己家給了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如果能把宰相府連根拔起。
最有利的…就是…原來,是他。
突然想明白的顏穎兒,停下了練劍的動作,君殷辰也一定早就猜到了吧?
顏穎兒想起今天是君殷辰最後的治療,還是去陪着他比較好。
顏穎兒趕到廂房的時候,張長生已經在幫君殷辰拔針了。
顏穎兒很明顯的看到,每次銀針拔出,君殷辰都會皺眉。看來是很疼的,顏穎兒蹲到君殷辰的身邊。將手伸給他,雖然幫不上忙,也要讓他知道,自己在替他加油。
一定,一定要治好。
花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把所有銀針拔下來。
讓顏穎兒和君殷辰都有一定會治好的信心的,是他的腳,在這三個月裡,慢慢的變回了肉色。所以,他們都滿心歡喜。
等所有的銀針都取下來後,君殷辰額頭流下冷汗。
張長生站起身,微微吐了口氣:“動一下,有感覺麼。”
君殷辰兩隻腳都安靜着,沒有動,顏穎兒也有着急:“君殷辰,你動一動試試啊。”
君殷辰安靜了半天,才睜開了眼,然後望着自己右腿,狠狠的使力。
張長生和顏穎兒都看到了,他的腿微微動了動,是真的動了。
顏穎兒抓住君殷辰的手:“成功了對不對?”
君殷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穎兒一把撲到君殷辰的身上:“嗚嗚嗚,我就猜到老天爺是公平的,你會好起來的。君殷辰,恭喜你康復。”顏穎兒狠狠的拍拍的君殷辰的肩膀。
然後站起身來:“張太醫,萬分感激你來幫他醫治,你可以拿着任務帖去聚寶盆領銀子了。”顏穎兒說着給他鞠了一躬。
擡起頭來,卻發現,張長生的臉色並不好。
顏穎兒察覺到不對勁,又轉頭去看君殷辰,君殷辰的臉色也怪怪的。
“君,君殷辰?長生兄弟?你們怎麼不開心啊?”意識到了什麼的顏穎兒,有種無力感。
只能傻笑着,不去問那個地方,不去揭露她不想要了解的真相。
“治療,失敗。”張長生對着兩人鞠躬:“對不起,小生沒能救好王爺的腳。”
顏穎兒的眼淚嘩的就掉下來了:“怎麼會,你騙人,他剛剛動了啊?”顏穎兒顫抖的扶起君殷辰:“君殷辰,君殷辰,你走兩步給我看看啊。”
君殷辰的臉色越來越差,顏穎兒突然想到別的什麼,連忙握緊君殷辰的手:“沒關係,沒關係,有效果了不是麼。我們再來一次,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張長生滿心愧疚,他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是依舊沒能救治王爺的腳。
“這個任務,小生是無法完成了,這藥你定時給王爺差,能保證他的骨肉不壞死下去。待我日後學成,我一定會再來給王爺看的。”說完張長生就回到了房裡收拾東西。
顏穎兒連忙去攔住張長生:“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君殷辰的腳還沒有好。你不能不負責任啊,你不能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啊。我求你,求求你,再試試好不好?”顏穎兒眼睛哭得紅彤彤的,怎麼會這樣?
“九王妃,草民有罪。請九王妃責罰,草民無法救治王爺,枉費王爺王妃一番期待。”說着,張長生跪到了地上,雙手抱拳。
顏穎兒扶着門,天啊,爲什麼?
是她不夠有錢麼?是她給家人帶來了災難麼?
顏穎兒想起年幼時,道士說的家破人亡。君殷辰把倉庫都給她了,她還是沒錢麼?不可能吧?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顏穎兒回房的時候,房間已經一片狼藉了。
君殷辰一個人坐在廢墟之中,臉上滿是疲憊。
好熟悉的寂寞,好熟悉的場景,好熟悉的表情。顏穎兒蹲到君殷辰的面前:“我們,再試試好麼?”
“你覺得,會好麼?”君殷辰沉沉的問了一句。
顏穎兒手一抖,會好麼?君殷辰這麼配合的治療,吃了這麼多哭,都沒有好。真的,還有人能夠治好麼?
“會…”顏穎兒依舊這麼回答。
“連你都不相信,是不是。”君殷辰嘴邊勾起一個弧度,笑容孤寥得讓人心疼。
顏穎兒用自己的手,扣住他的手,十指交叉相扣。
“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信我麼?”顏穎兒岔開話題。
“信。”君殷辰輕輕的開口。
“可是你說了很過分的話!”顏穎兒賭氣一般的吼出這一句:“你不該給我道歉麼?”
“恩。”君殷辰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君殷辰,你別這樣,好嚇人。”顏穎兒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一直掉:“你真是我的災星,遇到你之後,我都快要哭成太平洋了。”
“…”君殷辰伸出大拇指,擦去她的眼淚。
“君殷辰,文宥跟我說。他會讓薛初筱幸福,比我幸福。你知道麼,我好希望好希望,你也可以對我說。你要讓我幸福。而不是一次一次的不相信我,一次一次的叫我滾蛋。”顏穎兒抓着君殷辰的手,輕輕的吻上去。
“我可以吻你麼。”君殷辰望着顏穎兒哭花的眼,語氣令人說不出的心疼。
“可以,可以可以可以!”顏穎兒用袖子擦着臉上的淚水,胡亂的抹,抹的一臉都是。
然後哽咽着說:“君殷辰,讓我幫你吧。”
君殷辰點點頭:“噓。”
有一個女人,視自己如命。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君殷辰將顏穎兒一個公主抱抱起,然後腳點地,幾個跳躍。兩人就上了牀。
“不後悔?”君殷辰望着身下滿臉潮紅的顏穎兒,語氣裡有着自己都無法確定的猶豫。
“不後悔!”她和君殷辰在一起,就沒有後悔這種情緒過。
君殷辰附到顏穎兒耳邊,輕輕的咬着顏穎兒的耳垂:“穎兒。”
顏穎兒被他叫得渾身戰慄,弱弱的回了一句:“到。”
“叫我。”君殷辰挑逗着顏穎兒的熱情,慢慢侵蝕她的理智。
“君…殷辰…”
“叫辰。”君殷辰變咬爲吸,一寸一寸的。惑人的聲音,讓顏穎兒失了心智。
“……辰。”顏穎兒輕輕的喚了一句。
剛剛說出口,君殷辰就吻上她的脣。
“你是誰。”
“顏穎兒…嘶…疼啊。”顏穎兒剛剛說完,君殷辰就用牙齒稍稍咬重了一些。
“你是誰。”君殷辰重新問。
“君殷辰,你不能…恩…這麼…玩兒。”顏穎兒已經有些微喘,君殷辰在這方面的天賦,好得出奇,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啊?
“又是君殷辰?”君殷辰挑挑眉,雙手挑逗得更加賣力。
“不是不是,辰,你趕緊的吧…恩,你…嗚”顏穎兒把手腕放到自己的眼睛上。咬着牙,不讓自己叫出聲。
“你是誰。”君殷辰硬是槓上了。
“我是…你的…妻,你快點,唔,我…”難受啊…
“嗤。”君殷辰低聲笑了笑,然後吻吻她的眸:“進來了。”
(此處省略xxx字)
……
也許…夫妻牀頭吵牀尾合,是至理名言。
反正,兩個人,又莫名其妙的!好了。
但是君殷辰的腳也確實是治療失敗了,君殷辰雖然很顯然的更加不喜歡說話了,但是對顏穎兒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很快過年了,兩個人沒有去皇宮陪着守夜,而是提前兩天就出發前往南山寺。
當然了,過年,就是要一家人在一起。
君殷辰的治療失敗了,希望安陽的精神狀況會好一些。
他們家裡,該來點兒喜事了。
君殷辰徹底否決了治療的事情,讓顏穎兒把所以尋治療的任務帖子都下了。一提這個事情,他絕對幾天不搭理你。
幾次下來,顏穎兒也學乖了,不在他面前提這個事了。
兩人到達南山寺的時候,正好是十二月三十,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可是,今天南山寺並不開放,所以顏穎兒他們只能在這兒坐一晚。
答應了新年來接安陽的,所以顏穎兒希望越早越好。
安陽不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安陽也說過想讓君殷辰治好呢,可是治療卻失敗了。哎,平常人家幾歲的小孩,都不能理解什麼叫治療失敗吧?
有個聰明過頭的兒子,真是讓人無奈呢。
第二天一大早,南山寺就打開了寺門,顏穎兒他們剛剛好進去一起吃早餐。
安陽見到顏穎兒的時候,明顯眼睛一亮,然後傻愣愣的盯着她喊了句:“孃親。”
就那麼一瞬間,顏穎兒覺得,安陽好了。
但是方丈大師卻攔住了想要擁抱安陽的顏穎兒。
“施主,先用膳吧。”他是這麼說的:“安陽小施主的事,老衲等會兒一一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