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江來準備逃跑而鬆懈了,總之這一次任雁很輕鬆的就進入了關押人魚的地方。
在看到他的時候,他竟然已經被放出來了,單獨鎖在一個水池旁邊脖子上也同樣是一個可以隨時電擊的鐵鏈。
任雁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看着以前最熟悉的人魚現在確實滿心的恐懼和不安。
人魚浮出水面,看着她,湛藍的眼神平靜極了。
這時候任雁才反應過來自己要做什麼,她顫抖着手比劃着,告訴他人魚已經包圍了海島,江來準備出逃,臨走前肯定會把基地裡鎖着的人魚全部殺了。
人魚看着她,緩緩伸出手,嗓子裡發出古怪且含糊的聲音,任雁睜大眼睛難以置信。
“你爲什麼,回來了?”
“你……你會說話了?”
人魚沒繼續開口,而是默默看着她。
人魚帶着任雁繞着整個基地遊了一圈,海島非常大,一圈繞下來本就背鰭受傷沒有恢復的人魚幾乎快要脫力,更何況他的懷裡還舉着個時時刻刻都需要浮在水面上呼吸的人類。
太涼了,和冰塊一樣,沒有半點溫度,和她想象中的差別太大絲毫給不了她想要的溫暖。
不然實驗室裡的安保措施怎麼會這麼鬆懈?不然他們怎麼會輕輕鬆鬆的就逃出來了?難道不是因爲江來忙於逃命纔沒有顧得上這麼多嗎?
任雁猛吸一口氣,抹了把臉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個排水口的位置直接通往深海,這時候再回頭看,面前是一整面幾乎高聳入雲的圍牆,根本看不到裡面的基地。
怎麼回事?繞了整整一圈,半條人魚的影子都看不見。
看到希望了,人魚直接奮力的扭斷鏈子,也不管脖子上被勒出血痕,逃脫後直接抱住任雁縱身跳進了池子裡。
“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她就不一樣了,她有面前這條人魚的保護,同類看在他的面子上肯定不會傷害自己的。
“周圍沒有我的同伴。”
沒有人魚包圍的話江來爲什麼要離開海島?
人魚低頭看着她。
“怎麼會呢他們和我說,海島被人魚包圍了啊……”
說着,人魚伸出手,做出擁抱的姿勢。
“你可以,叫我雲。”
人魚可以靠聲音感受到書數十公里之外的同類,而現在,如果說他感受不到的話,那麼這海島周圍就不可能會有人魚了。
人魚看着她,艱難張口。
“你的同類呢?你能感受到你的同類嗎?”
不是說人魚把海島包圍了嗎?
“你是爲了回來,救我?”
她來去都經過這個港口,港口周圍停靠着的小船全都沒了,唯一一艘大船上全都是巡邏的人,他們手裡有槍,人魚可能躲得了子彈,但她躲不了。
“我給你,報仇。”
這場逃跑遠比他想象中的要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單的有些詭異了。
“我們要去基地周圍看看能不能找到船。”
任雁表情呆滯。
一圈繞下來,任雁的心涼了一大截。
“當然,我當然是爲了救你,江來讓我和她一塊走,但我不能拋下你,她會殺了你的。”
這裡是哪裡?
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對了,她需要船,人魚可以一直泡在大海里但她不行。
任雁驚恐的想要尖叫結果張口就喝了一大口腥鹹的海水,苦的她差點直接暈厥過去。
基地唯一的入口和出口,也就是港口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道道電網攔了起來,別說上岸了,就連稍微靠近一點都能感受到電網周圍分佈的可怕電流,以至於這麼大個海島就連給她上岸歇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能碰上停靠在岸邊的船了。
“外面很亂,沒人看管,趁現在趕緊走。”
怎麼回事?
任雁顫抖着手,不受控制的害怕起來。
人魚擡起頭,看着頭頂久違的陽光和周圍新鮮的海水,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我們跑吧,離開這裡,不然你會死的。”
而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面上空無一物,隨着海上生起巨大的海風,一波接着一波的浪毫不留情的打在臉上,臉頰一陣刺痛,她伸手去摸,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受傷了,指尖全是血液。
或許是因爲他能開口說話讓任雁再次找回了人魚最初的感覺,她鼓起勇氣緩緩靠近。
任雁毫不猶豫的點頭。
於是,她僵直着雙腿走上前,咬牙走到了人魚能觸碰到的範圍,緊跟着貼近了一副冰冷的身體。
雲也察覺到不對勁。
任雁一聽連忙搖頭,現在根本就不是報仇的時候,她要趕緊離開,離開這個鬼地方,至於江來,她不會有好下場的,招惹了這麼多人魚想要活着離開這片海域哪有這麼容易。
任雁渾身僵硬腳底發涼,根本不敢靠近,但一想到這海島周圍危機四伏,沒有人魚在旁邊保護她根本沒法活着離開這裡。
人魚低頭看着脖子上的鏈子,伸出手用力的扯,以前他只要觸碰到這根鏈子,就會巨大的電流電得他動彈不得,但這一次他再次嘗試,發現就算他用力去扯竟然也沒有什麼反應。
掙脫束縛的人魚直接拽開了池子底部的換水口閥門,他的力氣大的可怕,隨着閥門被毀,面前竟然是一條直接通往海島底部的排換水口,沿着這個口一直往外遊,最終在衝到盡頭的時候光明猛的撲面而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用人類的語言翻譯過來是什麼意思,只能根據自己之前學到的詞彙隨便給自己取一個。
但只要回到大海,他就是自由的,更何況他還帶上了自己喜歡的姑娘。
就在這時候,遠處那唯一的一艘船竟然開動了,巨大的輪船掀起一陣陣浪花,把漂浮在海面上的人魚不住的往後推動,任雁看着駛遠的船瞬間慌了,她連忙拍打身下的人魚。
“追啊,快幫我追到那艘船!”
人魚停在原地不動,任由任雁急的聲音都尖銳起來仍然是一動不動。
任雁狠狠拍打着水面,看着駛遠的船,眼神都有些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