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們不用管。”
他們來就來，不來就拉到，反正幾千萬的房子已經給了，就算是不露面，江來也不打算主動去找。
至於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房子已經買好了，這裡的房子就賣了吧。”
江來指的是一家人現在住的小房子，地段不錯如果賣的話也能賣出個好價錢。
蔡嫺還有些猶豫。
江來沒有催她做決定。
“算了，先回去看看再說吧。”
母女倆上樓的時候，樓底下有一羣老頭下象棋，旁邊還有不少老太太在打牌。
“喲小蔡回來啦，你這是去哪了丟下一大家子這麼久纔回來啊，家裡兩個老人你這個當子女的怎麼還能亂跑喲，趕緊回去看看吧，倆老的都被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蔡嫺沒理他們，轉身上樓。
剛到三樓樓道口，一股怪味就從四樓右邊的屋子裡傳出來了。
從下往上看，家門沒關，對面傳出來飯香，而自家卻是一股餿飯臭水的味道。
蔡嫺皺眉，加快步伐走上去。
虛掩的門裡面，傳來老人咳嗽吐痰的聲音。
她推門一看，正好一口黃痰吐在了她以往每日辛苦刷洗的地板上。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看着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張口就喊。
“你還知道回來！！”
屋裡的另一個老太太也出來了，看到兒媳婦穿着一身新衣服手裡拎着大包小包，憋了一肚子的火瞬間就爆發了。
“你還知道家在哪呢？這兩天你去哪了？！好好的家你不住你去哪了！”
老人的聲音很尖銳，剛進門就被薰得頭暈腦脹的蔡嫺，現在更是腦子發矇。
“我才走兩天，你們就把家裡糟蹋成這樣了？”
“你不說這個還好！你怎麼回事？阿志昨天來說這個月的房貸沒扣成功，正好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把錢轉過去，小兩口都急死了你這個當媽的還一點譜都沒有！愣着幹什麼快點啊！”
老太太一臉焦急，看樣子因爲孫子的事愁的不得了。
蔡嫺皺着眉說不出話來。
“你想什麼呢？！你兒子這個月斷供了！給他打錢去啊！”
“江道海呢？他人呢？”
“這和阿海有什麼關係，你不在他就去超市了唄！”
蔡嫺一言不發轉身就要走，被老太太一把抓住。
“你去哪？我讓你給阿志打錢你到底聽到沒有？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當媽的，兒子兒媳婦不管不顧，就連自己親孫子也不管不顧，一天到晚就知道帶着閨女到處跑玩，那閨女以後都是別人家的，你對她那麼好有什麼用？！”
老太太攔在門口，大有一副你不轉錢就不讓你走的架勢。
蔡嫺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精心經營的家，她親手去建材市場買的地板，現在被扔了一地的垃圾，廚房裡的湯湯水水直接蔓延到了這裡，然後又在兩天的時間裡被踩得一片狼藉。
垃圾桶裡的垃圾已經漫出來了，菸頭，廢紙，果皮果屑掉落在周圍，在這炎熱的季節裡發臭發爛。
她的臥室門開着，正對着門的櫃子被打開，裡面的衣服被翻得亂糟糟的，很顯然是江道海在裡面翻找她的銀行卡。
收回目光，蔡嫺看向面前這兩個老人。
她頭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無奈。
“媽，你對你兒子兒媳婦什麼樣，你心裡沒數嗎？你哪來的臉在這裡對我指指點點？”
“你說什麼？！你瘋了你！我是你媽！！”
“你是江道海的媽，我的媽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你只要和阿海是一天夫妻，我就是你媽！！你賴不掉的媽！”
“既然這樣那就離婚好了。”
“你什麼意思？！你這話什麼意思？一把年紀都當奶奶的人了你還想離婚，你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你不爲了自己的臉面，也得爲了阿志和孩子的臉面想想！”
蔡嫺扭頭，看了江來一眼。
然後漠然丟下一句。
“你們收拾東西，從我家搬出去，我和江道海馬上離婚。”
說完她直接回屋，從櫃子底下的暗格裡面掏出一個小箱子，拿起箱子後拉着江來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個家。
超市的門被打開了，簾子撩開，裡面烏煙瘴氣煙霧繚繞的，一桌人在打麻將，周圍還站着不少看麻將的，好好的一個超市門口被堵得嚴嚴實實，以前的一些老顧客看到這一幕，皺着眉頭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開了。
蔡嫺在門口站了好久，坐在麻將桌上的江道海都沒有看到她。
最後還是站在他後面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媳婦來了，別玩了。”
江道海正抽着煙，一擡頭看到蔡嫺，一瞬間的慌張後，想到蔡嫺是個好面子的，於是滿不在乎的點點頭。
“沒事，打個麻將而已。”
“哈哈哈江老闆還是妻管嚴啊，這下回家不會連飯都沒得吃吧！”
“就小玩小鬧的小蔡你別生氣啊。”
“小蔡要不要上桌一塊玩幾把，反正現在沒客閒着也是閒着。”
一羣男的，吞雲吐霧，中間的江道海，面目可憎。
蔡嫺繃着臉不說話。
是人都看出來她不高興了。
江道海咳嗽了一聲。
“馬上，馬上就好了，你先回去燒飯！”
“出去。”
麻將聲還在繼續。
“我說了，都出去！”
這下超市裡安靜了，所有人停下來，默默看了看蔡嫺，又看向江道海。
“算了算了，今天不打了，以後再來。”
“海哥要倒黴咯，嫂子回去可千萬不要打他啊。”
“也就是打個麻將，海哥人真不錯，那麼顧家，嫂子不要生氣。”
江道海不說話，推了麻將看向周圍人。
“可能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行了那幾天就不打了，我和她好好聊聊，這日子還能不能繼續過下去。”
“既然這樣，那就都別走了，也省的你們以後一個個的去打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話放在這裡了，江道海，明天上午九點半，民政局離婚，誰不來誰孫子。”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江道海毫不猶豫的懟回去。
“日子過不下去那就離唄！明天他媽的就去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