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麴塵本以爲會花一些時間,沒想到女子入夜就帶回來一條消息。
“風滿樓的樓主前天帶回來一位公子,與滿府二公子相似。”
“風滿樓?”柳麴塵低語一聲:“確定嗎?”
女子遲疑下:“不是很確定。”
風滿樓這段時間高調行事,還出手闊綽……
柳麴塵道:“送個帖子過去,就說我明天登門拜訪。”
“莊主,有必要親自登門?”女子詫異。
就算懷疑,只需要將風滿樓樓主叫過來問問就行了,根本沒必要親自登門。
“去吧。”柳麴塵不遠多說,揮手讓女子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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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滿樓這邊接到神武山莊莊主要登門的消息,所有人都嚇一跳,不過想想最近外面的傳聞,衆人似乎又明白了什麼。
初箏帶滿月公子回來也沒藏着掖着,神武山莊對於滿府被屠的事,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莊主親自過來,這還是讓人風滿樓的衆人受寵若驚。
那可是神武山莊的莊主。
多少豪傑俠客想要見莊主一面都見不着。
神武山莊能有這樣的地位,自然和他們的實力脫不了關係。
現在這位莊主柳麴塵武功更是登峰造極,江湖上除了那些老前輩,極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相對於樓衆們的激動緊張,初箏就顯得平靜多了。
這人是誰她都不知道,激動個鬼啊。
所以第二天,柳麴塵進來的時候,初箏也是一臉面癱。
“風姑娘,貿然登門,打擾了。”柳麴塵禮貌溫和,身上的氣質更多的是儒雅的書生氣,並不像一個舞刀弄劍的學武之人。
初箏隨意的打量他兩眼,擡下手:“柳莊主,請坐。”知道打擾了你還來!
在柳麴塵身邊那美貌女子看來,初箏這態度就顯得有些傲慢。
他們莊主親自上門,這風滿樓的樓主竟然這個態度。
不過莊主沒說什麼,她也不好開口,只是心底對此頗爲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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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箏打量柳麴塵的時候,柳麴塵也在打量初箏。
其他人見了自己,大多數人是誠惶誠恐,剩下的人沒有這麼誇張,可也是禮遇有加。
這個少女看見自己,別說誠惶誠恐了,彷彿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陌生人。
有點意思……
柳麴塵:“風姑娘怎麼想到將風滿樓搬到臨江城來?”
“柳莊主是來問我這個的?”
柳麴塵一愣,隨後笑了下:“也不是,就是好奇,風姑娘不能說嗎?”
柳麴塵並沒擺出神武山莊莊主的架子,更像是與闊別多年的朋友閒聊。
“我喜歡這裡。”這裡敗家比較快。
柳麴塵:“臨江城確實不錯,就是太熱鬧了。”
神武山莊不在臨江城,在城外的一座山上。
都有山莊冠名了,不在山上,怎麼對得起它的逼格。
“柳莊主找我什麼事,不妨直說。”她很忙的!誰有空聽你在這裡瞎嗶嗶。
柳麴塵身後的女子忍不住了:“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
初箏看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你有禮貌,此時就不會出聲。”
初箏心底雖然吐槽得歡,但剛纔說話的時候,並沒太多冒犯的地方,甚至算得上有禮貌。
只不過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給人的感覺不太好。
女子被嗆聲,美眸一瞪,剛想說話,被柳麴塵擡手按下。
“莊主!”
女子是爲莊主鳴不平,這小丫頭什麼態度!
“好了,你先出去。”
“……”
女子平時大概也得寵,委屈的哼了一聲,轉身出了門。
“寸心平時被我寵壞了,有些不懂規矩,風姑娘見諒。”
初箏沒心情和一個陌生人計較,只是道:“柳莊主有事就講,不要耽擱我們大家的時間。”
柳麴塵看初箏一眼,大概是看出她此時不耐煩。
她最開始說的那句話,應該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直接說事。
柳麴塵:“今天來找風姑娘,確實有些事。聽說前些天風姑娘帶回來一位公子,不知可否讓我見一下這麼公子?”
“憑什麼?”
“……”
柳麴塵被初箏那句憑什麼給問得一愣。
好在柳麴塵很快就反應過來:“最近江湖上的事,風姑娘應該也有所耳聞,那位公子可能是滿府的二公子,所以我想確定一下。”
“他是。”
“……”
你這回答得也太快了吧?
柳麴塵有點跟不上初箏的節奏,噎了好幾秒後,誠懇的問:“風姑娘可否讓我見他一面?我想問一下當時的細節,好儘快抓到兇手,還滿府一個公道。”
初箏看他一眼,指尖敲了敲椅背,道:“他什麼都不會說。”
她之前就試着問過,可滿月不會說一個字。
他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好像那天發生的事,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似的。
柳麴塵:“我還是想見二公子一面……”
初箏沉默下:“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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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箏將柳麴塵帶到房間,少年坐在窗臺上,一隻腳踩在窗臺上,一隻腳垂着,隨意的晃着。
聽見開門聲,他望過來,見是初箏就沒在意。
但當他要移開視線的時候,餘光掃到初箏後面還跟着人,他身體一僵,隨後從窗臺上跳下來。
“滿月……”
初箏剛叫一聲,滿月毫無徵兆的發難,抓着旁邊的花瓶,朝着她這邊砸過來。
他的目標不是初箏,是她後面的人,所以花瓶從他眼前飛過。
柳麴塵輕而易舉接住那個花瓶,還沒來得及說話,又是一些東西砸過來。
“出去。”初箏將柳麴塵往門外一推。
柳麴塵舉着個花瓶,茫然的看着關上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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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初箏指着滿月手裡的瓷瓶:“放下。”
滿月似乎很生氣,抓着瓷瓶的手緊了又緊,好一會兒才放下。
初箏過去將人抱回牀上:“我告訴過你,不許下地,你跑下來做什麼?”
滿月不理她,將腦袋偏向另一邊,戾氣滋生。
初箏:“……”
“這次是我不對。”初箏突然道:“別生氣了。”
滿月腦袋轉回來,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一會兒囁嚅下脣瓣,卻沒聲音發出來。
“他有點事要問你,一會兒不許再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