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花花公子安排在寨子裡爲數不多的房間裡,無視他依依不捨的目光,顏媚兒回到臥房。
遠遠就看到賀蘭清站在了門口,顏媚兒加快了腳步,在賀蘭清面前站定。
四目相對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賀蘭清目光復雜,似有千言萬語,但一個字都沒說。
他比顏媚兒高出一個頭,顏媚兒看着他還需要仰着頭,受不了這種該死的“不公平待遇”,顏媚兒先開了口:
“有什麼事?”
賀蘭清猶豫,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不要同他成親,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顏媚兒看着他,眸中有對自己淡淡的關心,心中微軟:
“你怎知他並非真心?難道你對我就是真心?”
這句話像是把賀蘭清問住了,他微微停頓,嘆了口氣:
“你怎知我不是真心?”
顏媚兒眉眼彎彎,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那你願意娶我?我聽說靜王爺已有婚配,是丞相之女。我還聽說這丞相之女囂張跋扈,你覺得她能容我?”
顏媚兒純屬瞎掰,她根本不知道丞相之女是什麼性格品性,單純覺得像賀蘭清這樣的極品美男+正人君子,任何女子都想獨佔吧?
賀蘭清攥緊了拳頭,表情痛苦。
如今皇帝年幼,丞相把持朝政,朝中所有的大權都在丞相手中,就連皇家都要忌憚三分。
丞相幾個女兒都許配給了他們幾個皇子,雲夏安是丞相最受寵的女兒。她容貌不俗,談吐優雅,京中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
誰知丞相把她許配給了自己,這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他並無多少感覺,女子對他來說就是需要保護的嬌花,只要看着順眼,哪朵都是一樣的。
他和雲夏安也見過幾次,只要有女子和他說話,雲夏安的臉色就不好看。自此,他知道這女子善妒。
賀蘭清倒也不甚在意,他本就不喜女色,就娶雲夏安一個也行,還省去不少麻煩。
如果顏媚兒跟在自己身邊,她無依無靠,雲夏安必定饒不了她。
顏媚兒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自顧自坐在桌前喝茶水,剛剛說了一大堆話,渴死她了。
這個呆子,就不能蠻橫地把她擄走嘛?或者說點花言巧語,騙她跟他走。這麼實誠的男人,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顏媚兒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位公子怕是真不知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道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氣氛又尷尬起來。
顏媚兒這次下定決心,如果他不開口,她絕對不會再說話。沒想到沒過幾分鐘,賀蘭清就開口了:
“你明日成親,那我今日要睡哪裡?”
顏媚兒本來以爲他石頭腦袋要開竅,沒想到一張嘴就要把她氣死,她也沒了好臉色:
“你今晚去柴房。”
賀蘭清沒有一絲猶豫:“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顏媚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朝着他的方向狠狠踹他幾腳,又扇了幾個耳光,才略微解氣。
這個榆木疙瘩!
系統:愛情讓人的智商變得捉急……
她也沒閒着,把明天她要和花花公子成親的事告訴了寨子裡的兄弟們,讓他們簡單張羅張羅。
她剛說完,秋雨和一衆兄弟的小心臟瞬間碎得四分五裂。
兄弟們的內心:女神要成親,嚶嚶嚶……
秋雨的內心:男神又是老大的,嚶嚶嚶……
顏媚兒無視大家各種各樣的目光,只是交代幾個兄弟去山下買些紅布紅花之類的,有點喜慶的意思就行。
幾個兄弟傷心欲絕地離開了,秋雨叫住了他們,也加入了進去。
晚上,顏媚兒看着旁邊空蕩蕩的位置,不由得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在這張牀上嬉戲玩鬧的場景。
是他自己要走的,和她無關。不過,他要走,她總還是有辦法跟上。
她還沒把他睡了,怎麼可能讓他跑?
顏媚兒抱着被子,暈暈乎乎的睡着了。
也許,這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她可得好好睡一覺。
柴房。
看到被趕到柴房的賀蘭清,三個被綁着的人神色各異。賀蘭清沒有被綁着,坐在了他們中間。
小廝準備和他說話,看賀蘭清面色不佳,還閉上了眼睛……小廝閉上了嘴巴。
他怎麼覺得今天剛來的公子頗得女土匪的歡心,而王爺像是被打入冷宮一樣,悶悶不樂。
難道這就是皇宮裡頭經常上演的: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只是這種事發生在王爺身上,莫名有些喜感。
賀蘭清一夜無眠,只要閉上眼,腦海中就不受控制地都是她的影子,她開心的,生氣的,嬌憨的……
第二天天不亮,寨子裡就忙碌起來。因是顏媚兒的婚事,男女老少都很高興,都來幫忙。
顏媚兒沒想到秋雨還請了個專門給自己打扮的婆子,還買了套大紅色的喜袍。
她只是粗略掃了一眼,光看針腳就知道這衣服價值不菲。
這得花多少銀子?
而且她擔心,這婚禮能不能正常舉行。
秋雨大手一揮:“老大,你成親怎麼也得像個樣子,兄弟們砸鍋賣鐵也得給你把該有的東西都買齊了!”
顏媚兒鼻子一酸,抱住了秋雨,在她耳邊輕聲說:
“不是我想搶你的人,這公子不簡單。”
秋雨微微一愣,點頭:“我知道。”
秋雨他們幾個被趕了出去,就剩下那婆子。她看了看顏媚兒,嘖嘖稱奇:
“我老婆子給那麼多新娘梳妝,頭一次見這麼標誌的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是京城的小姐也比不上!”
顏媚兒看着她,邊說話臉上的粉不停地掉落,臉上還塗着厚厚的胭脂,像個猴屁股。嘴巴也塗得鮮紅,尤其是大笑的時候像是要吃小朋友。
她實在不敢想象這婆子給自己能塗成什麼樣子。
顏媚兒想象着把她的妝容安在自己的臉上,嚇得她頭皮發麻,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害怕:
“不用不用,不麻煩您,我不習慣打扮。”
她輕輕推着那婆子,那婆子的力氣卻是很大,她推都推不開。
等顏媚兒正準備再有動作的時候,只感覺鼻尖有股刺鼻的香氣,接着,意識開始模糊。
模糊中聽到那婆子的笑聲:
“老婆子一定把姑娘打扮成絕色仙女,送到公子的牀上。”
公子?
哪個公子?
來不及多想,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