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傳來斐家煜的叫聲:“綿綿,我家綿綿呢,二叔,二叔,綿綿在哪裡。”
斐雲澤剛出手術室的門,就差點和斐家煜撞在懷裡。
“二叔,二叔,綿綿她怎麼樣,她……”
斐家煜的話沒能再問出來,他看到了二叔懷裡的女孩。
女孩臉上蒼白的半點血色都沒有,沒了骨頭一般的,就那麼軟綿綿耷拉在二叔的懷裡。
而他的二叔,不悅的皺眉:“小聲點,別吵醒綿綿,她還在睡覺。”
斐家煜的目光就從女孩的臉上移到了自家二叔的身上,盯着盯着,他眼眶一熱,淚水滾滾落下,大哭着問:“二叔,綿綿她死了嗎?她是不是死了?”
斐雲澤抱着懷裡的人大步朝外走着,聽到斐家煜這話,皺眉瞟了斐家煜一眼:“胡說什麼!”
斐家煜被他一瞪,喉嚨裡的哭聲停滯了那麼一瞬,可目光瞧到斐雲澤懷裡那一動不動的女孩,淚水流的更厲害了:“綿綿,綿綿,我的綿綿嗚嗚嗚……”
他伸手要把綿綿從斐雲澤的懷裡搶過來:“綿綿是我的媳婦,不許你碰她,她最討厭的就是你,你根本沒資格碰她。”
斐雲澤的腳步微微一頓,可避開身子,並沒有讓斐家煜得逞。
他微微垂頭,望向懷裡的人。
他想起了,她好似,說過的,說她恨他討厭他。
其實,連他自己,也極恨自己的。
他腦海在短暫的混沌過後,終於又開始運行。
斐家煜還在一旁叫着:“你把綿綿還給我,她活着的時候你欺負她,她死了你怎麼還不放過她,斐雲澤,你就是個人渣。”
他的小姑娘,死了嗎?
他低頭,盯着她的眉眼,輕輕地喚:“綿綿!”
可她雙眼緊閉,眉眼安詳,已無法再回應他。
那麼精緻的眉眼,瓷娃娃一樣,他曾在她熟睡時候凝視過她的眉眼,怎麼看都看不夠,就想着,要是她能變成一個小小的瓷娃娃,他一定會隨身帶着她,一直不離身。
而現在,她真的變成了一個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瓷娃娃了。
他雙手,將她緊緊抱住,低頭,臉貼在她臉上。
她的臉,真涼啊,那麼涼那麼涼。
涼意像是躥進了他心口裡,令他心都冷得在打顫子。
“綿綿。”
你,別睡了,醒來好不好?
你那麼小,你有那麼光明燦爛的前途,你那麼漂亮,你有那麼美好未來,你醒來好不好?
你不想要那些前途和未來,那,那就留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討厭你,我會很高興很高興,滿心都是歡喜。
斐家煜搶不過自家二叔,又不敢來硬的生怕綿綿會掉在地上,他恨二叔的無恥,氣得伸手捶他:“你怎麼能這樣對她,你這個混蛋,你就是個混蛋。”
斐雲澤沒說話,他緊緊地抱着懷裡的人,一步步地朝前走去。
在心底,緩緩說:“綿綿,我們回家了。”
“你想進斐家的門,你想做斐家的人,你想包養我,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從此,你就是我的妻。”
“我們回家。”
“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