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晞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久。
醒來已經不在皇帝賜的宮中。
這地方的擺設瞧着熟悉,灰塵遍佈,牆上蛛網四結,怕不是……那個堪比冷宮的地方。
她一擡頭,就對上了李言蹊放大的臉。
“二皇子醒來以後肯定在到處找你,”李言蹊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先在這避一避,晚上我們就出宮。”
黎未晞閉了閉眼:“嗯……”
一覺睡不醒似的。
“你一直在看我?”
這個問題問得挺直白,專心發呆的李言蹊心跳一快,一抹紅從他臉上一閃而過,他只好說道:“呃……也不是一直……”
黎未晞輕笑一聲:“你喜歡我吧。”
手邊點着一盞蠟燭,用燈罩罩着。
燈下看美人。
李言蹊手肘抵着牆,終是道:“嗯。”
“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的。”黎未晞嘆了一聲。
沒有拒絕。
這於李言蹊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現在你是皇子了,我是你父皇的妃子,身份懸殊,怎麼可能不介意?”黎未晞蹙眉,“就算你我不介意,外人怎麼看?”
一聽到這身份,李言蹊就煩躁。他悶聲:“我可不是皇子。”
借屍還魂的怪物而而已,算什麼皇子。
他說話聲音很小,黎未晞沒聽清,只是她再問,李言蹊不願意回答她了。
“走吧,”他握着她的手,勾起她的小指,“我們回揚州。如果揚州不行,就再往北走……天下那麼大,總會有我們安身的地方。”
黎未晞沒有拒絕被他抓着手,而是注視着他的眼睛,“我若走了,樂坊的姐妹們怎麼辦?皇帝的旨意若下來,樂坊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李言蹊語塞。
他來這兒,孑然一身,無依無靠也無憂無牽掛,哪想黎未晞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我也就……隨口說說,”他別過臉去,“你別往心裡去。”
這副孩子氣的模樣把黎未晞逗樂,她聲音放柔了些,“我沒有怪你。倘若我是你,我也會這麼說的。”
話音剛落,有人從門外衝了出來。
還不止一個。
李言蹊條件反射,擋在黎未晞前面。
領隊的是二皇子。他頭上的傷口已經得到了處理,纏着一圈圈的布,看上去甚是滑稽。見出來的是李言蹊,他錯愣:“五皇弟?你不傻了?”
五皇弟癡傻,從前整日整日發瘋,以至於他們不得不把他像對待野獸一樣捆起來,然後固定時間派人送來吃食。
沒想到五皇弟恢復了神智,看上去還跟普通人別無二致。
也不邋遢。
李言蹊:“少廢話——”
同時,二皇子也看見了他身後的人。
“這女人是父皇新封的黎嬪,”他面色森冷,“五皇弟,讓開。”
黎未晞向後退了幾步,手貼着牆,撞上什麼,她側目,發現是一扇窗。
夠大。
李言蹊哪裡願意同二皇子廢話,隨手抄起木塊就打上了,二皇子側身躲過,兩人扭打在一塊。
趁着這個空檔,黎未晞撞開窗戶。
“言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