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見老村長，”祝心月邊走邊說，“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問他。”
黎未晞想知道些什麼呢？
可能同樣，也是她想知道的吧。
她只是去一所古宅探險，卻莫名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祝心月但覺心中一片迷茫。
在古宅裡經歷的那些，尤其針對她。
她的先輩們到底做了什麼，才讓古宅主人如此憤怒，將仇恨發泄在後代身上？
***
這是個尚未開發，也沒有拆遷的老村子。
一切都保留着原貌。
村裡年輕的男人女人很少留在這，有能力條件的，或是去大城市打拼，或是靠着考試去更遠的大學。留下了不願離開這兒的老人，以及稚嫩的孩子。
祝心月口中所提的老村長，是整個祝家村最高齡的老人。
村長之位已經被後代接任了，但他德高望重，大家提起他，都會尊重地稱一聲“老村長”，不減當年。
老人家的鬍子和頭髮全都早已雪白，可看上去精神矍鑠，絲毫不因爲歲月而敗陣。
“你想知道些什麼？”
他靜靜地問，笑容慈祥。
黎未晞眯起了右眼，眨了眨，報出了一個名字：“陸離。”
老村長的臉色全變。
陸離，陸離，陸離……
這麼多年，陸離還是回來了。
光看着這眼色，黎未晞心下已經瞭然。
他果然知道陸離……祝家，就是這個祝家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一切的一切，除了那時候他的妻子黎未晞被矇在鼓裡以至於他誤會了她之外，陸離都切身經歷過。
陷害，死亡，封印……
她的左眼是火燒一般疼痛，陸離的情緒正因爲老村長的一字一句而變得激動，也不知道是恨，還是悔。
當年他鋒芒太露，樹敵太多，朝堂上一干大臣全都盯着他，皇帝更是拿他當靶子。他自以爲能力出衆不知天高地厚，才輕而易舉地中了小人的奸計。
一步錯，步步錯，便是連深愛自己的妻子都能誤會，甚至記了千年……
恨啊。
他恨！
左眼疼得厲害，視力非但沒有變好，而只成了一片模糊，讓黎未晞看都看不太清楚了。
她遏制着自己的異樣，只能在心裡通過與六六交流緩解疼痛：“boss這是快爆炸了嗎，情緒波動這麼大！”
疼死她了！
“任誰聽見這些，都會這樣吧。”六六似乎異常沉默，說出來的話也平平淡淡的。
記憶？
它的主程序很亂。
記憶……記憶……記憶……
黎未晞眉頭蹙起，這說話語氣可不像平時的六六啊！
“小順子，你沒事吧？被盜號了？”
“……”這回換做六六冷漠，“我是全宇宙獨一無二的系統，不可能被盜號。”
看樣子還是正常的。只是剛纔那語氣……該怎麼解釋呢？它因爲陸離的經歷產生了……同情？又或者代入了自己？
失去記憶之前，它也經歷過這些嗎？
“那是——那是我祝家千年傳承以來，犯下的最大過錯。”老村長講到動情之處，滿臉都是悔恨，“雖然他們用的是死魂，可——可他們扼殺了它們轉世的資格！”